河流水淺的地方可以赤足過去,衆人脫下鞋子入水的一刻雖然都沒有遲疑,但互相對視一眼,便可以看到對方緊張的神色,尤其是方副官,身子都在發抖,孔令錚輕咳一聲:“過去得越快越好。”
方副官終於果敢地走下去,腳觸到河底石塊的一刻,只覺得毛骨悚然,他不敢多停留,飛速地奔向對岸,身後的謝七將手電打向腳下,有一條魚觸到她的腳後腿,尾部輕掃,謝七想到剛纔那名守衛腳板心的傷口,突然生警惕,踢起一腳,那條魚捲進水花中,不見蹤影,孔令錚關切地問道:“沒事吧?”
“一條魚。”謝七說道:“可能是我敏感了。”
孔令錚伸手拉着謝七迅速上岸,身後的齊石突然鬼叫一聲,白瑤問道:“怎麼了?”
“有人,有人在拉我的腳!”
楊硯卿猛地彎下腰,手直接探下去,用力地一拽,感覺到手上一沉,便說道:“齊石,搭把手!”
兩人全力將那隻手的主人從水裡揪了起來,白瑤大吃一驚:“是守衛之一!”
一邊的方副官也搭把手,三人將這昏死過去的守衛搬上河,此時,楊硯卿心生慶幸,多虧折返回來,但這人剛纔還未見到,此時卻突然出現,中間定有隱情。
這名守衛身上還穿着軍裝,腰上的腰帶散開,皮帶像條蛇一樣蜷縮在一邊,衣衫破敗不堪,謝七下意識地去看他的腳板心,看到傷口時不禁驚道:“他也被咬過。”
不止如此,謝七湊得更近一些,看到傷口下面還有活物在蠕動,楊硯卿也看得分明,掏出隨身攜帶的刀抓住那守衛的腳,輕輕一劃,血便濺了出來,那活物也落到地上,齊石拿起一塊石頭便砸上去,不妨那蟲靈巧地很,居然避開,用最快的速度爬向齊石!
齊石嚇了一大跳,往後退時一屁股摔坐到地上,那蟲就朝着他的褲檔爬去,齊石怪叫一聲:“媽呀!”
“啪”,孔令錚果斷地開槍,在視線不太利於自己的情況下,居然一槍命中!
那條活蟲被打成稀巴爛,齊石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孔少爺,你真是好樣的。”
“我家少爺的槍法一向是好樣的。”方副官其實也捏了一把汗,嘴皮子還硬。
白瑤湊過去看那條蟲,雖然被打得稀爛,還隱約可見它形似蜈蚣,身上長滿了白毛,尖利的嘴格外地引人注目:“在雲城從未見過這樣的蟲子。”
地上的守衛悶哼一聲,白瑤立刻接近:“感覺怎麼樣?”
“還有人。”守衛的意識不清,口齒不清地吐出幾個字:“還有人……”
七個人裡面,死了一個,發現一個,還有五個人,楊硯卿拿出自己的水壺,往他嘴裡灌了好幾口,那守衛才清醒了一些:“有怪物,有怪物!”
“是什麼樣的東西?”楊硯卿問道。
“很高,很高。”守衛說道:“力大無窮,只有一隻方形的腳。”
守衛掀開自己的袖子,手臂上寬大的手印觸目驚心,雖然只是輕輕一握,已經嵌入皮肉,皮膚青紫,還有淤血,想到方形蹄印中的血液,白瑤打了一個寒蟬:“以前都是平安無事,偏偏今天出事,到底怎麼回事?”
“白姑娘,我們十個人是大帥親自挑選出來的,讓我們在地下守着,這些天了,暗不見天日,不知道日子有多苦,每天就自己尋思着找些樂子,六板子告訴我們,這地下還有一座地下城,只是找不到入口,他說,閒着也是閒着,我們可以在地下找找。”這名守衛喘着粗氣說道:“真不知道動了哪裡,真的不知道,那傢伙就破牆進來了,我們都嚇壞了,子彈打在那大傢伙身上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有跑,好不容易跑到軍火庫,正想進去弄點大傢伙出來,那東西已經趕過來了,一手抓起我就把我扔進來!”
“你是第一個被扔進來的?”楊硯卿突然問道。
“是,我是第一個。”守衛說道:“我運氣好,摔進河裡,沒死。”
“然後呢?”楊硯卿逼問道:“越詳細越好。”
守衛喘了一大口氣,剛剛死裡逃生的他現在還驚魂未定,剛纔一口氣講那麼長的話,消耗了不少力氣,喘氣加喝水後,纔有力氣繼續說話:“我摔進河裡,順着水流往下滑,直到水勢沒那麼急了,我才爬上岸。”
“哪邊岸?”楊硯卿問道:“這邊,還是那邊。”
楊硯卿生硬的態度讓謝七等人迷惑不解,就連齊石也驚愕不已,扯了一把楊硯卿的手:“大哥,你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