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演唱
崔鶯兒好奇的問道：“九娘，你唱歌很好聽麼？”
沈氏說道：“九娘人稱金陵第一歌姬，你說唱歌能不好聽嗎？”
崔鶯兒馬上使出絕技，‘纏人大法 ’，拉着齊九孃的衣袖，讓她唱幾首歌聽聽。
沈氏拍了鶯兒一下，“別鬧了，你快去換衣服，我們去赴宴。九娘會在宴席上演唱的，一會你就能聽到了。”
“嫂嫂，我馬上就去換衣服，你們等等我。”然後崔鶯兒就一溜煙跑了。
齊九娘不禁咂舌，沈氏無奈的說道：“現在你知道了吧，爲什麼母親擔心她嫁不出去。她這樣風風火火的性子，我看只有脾氣溫和的二哥能容忍他。要是把她嫁到明州的高門大戶，估計幾天就會被人家休妻。那時我們崔家的臉面可就丟盡了！還是母親有先見之明啊！”
兩人畫好了妝，然後又換了衣服，等着崔鶯兒回來。不一會，崔鶯兒就跑回來了，拉着兩人就走。
路上，崔鶯兒不停的問着齊九娘，諸如金陵大不大，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有沒有壞人啦，之類的事情。
齊九娘耐心的一一回答，又給她們講了去皇宮表演的經過。
三人來到了飯店，進去後，崔鶯兒發現杜大雷正在噴着吐沫星子，大聲的說着什麼。旁邊圍了許多人，都在認真的聽着。
崔鶯兒湊過去，聽見杜大雷說道：“你們是沒看到，工匠們在我的指導下，做出來的弩炮，那威力可真是兇殘啊！把裝着火藥的陶罐，扔出去幾百米遠。陶罐在空中爆炸了，聲如雷鳴，裡面的鐵珠、鐵片四處飛濺，把地面上捆着的羊啊、雞啊、鴨子啊，全弄死了。你們等會吃飯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沒準在肉裡，就能吃出什麼鐵塊來，別硌掉了你們的大牙，哈哈哈！”
大家都議論起來，許多人都半信半疑。
崔鶯兒大聲說道：“杜四哥，你又吹牛了，小心讓傅紅玉知道，你就慘了。還得去跪洗衣板。”
周圍的人都大笑起來，杜大雷也不生氣，他跪洗衣板的事情，是胡一刀親眼所見，在島上流傳開來，沒有人不知道。
杜大雷分開人羣，趾高氣昂的說道：“你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麼啊？我杜氏軍工出品，必是精品無疑。那可是絕對的大殺器啊，跟你是說不明白了。”
齊九娘小聲問道：“夫人，他們在說什麼呢？奴家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沈氏拍拍齊九孃的手，“九娘，這裡有許多新奇的事物，你慢慢就瞭解了。夫君的幾位兄長，都是奇才，他們製造出了許多舉世無雙的東西，我也不是很懂啊。”
杜大雷看見沈氏和一個漂亮的女子說話，這個女子是生面孔，以前肯定沒見過。
他分開人羣，走到沈氏面前，笑着說道：“弟妹啊，這位是誰，給我介紹介紹唄？”
沈氏笑着說道：“四哥，她叫齊九娘，是夫君新納的妾室。你們認識一下。”
齊九娘馬上給杜大雷施禮問好，杜大雷擺擺手說道：“沒事總見什麼禮啊！你隨意點，我最煩這一套了。”
齊九娘有些錯愕，不知道應該怎麼和杜大雷應對。
崔鶯兒過來說道：“四哥，你怎麼剛見面就欺負人啊？小心我告訴傅紅玉，說你調戲新來的女子。”
杜大雷馬上癟了，很狗腿的說道：“阿妹，你千萬不能告訴傅紅玉。不然哥哥我就慘了，現在我的膝蓋還腫着呢。你不是想要鏡子嗎？就包在哥哥身上，不出兩年，不對，就一年，哥哥肯定給你做出鏡子來。”
崔鶯兒眼珠一轉，“你又吹牛了，二哥說了，短時間內，根本就造不出鏡子，琉璃還有幾分可能。他現在專門建了一座窯，已經開始試着燒琉璃了。你的話，絕對沒有人相信。”
兩人開始爭論起來，旁邊有許多人跟着起鬨。齊九娘聽得雲山霧罩，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這時，趙子重帶着護衛隊的幾個頭目走了進來，杜大雷馬上就不說話了，乖乖的坐到一邊。
沈氏帶着齊九娘向趙子重問好，大家聊了幾句，就各自找地方坐下。
那喆帶着學堂的老師們也來了，沈氏向她們招招手，幾個姑娘都走過來，坐到了一張桌子旁邊。
沈氏給她們介紹了齊九娘，傅紅玉突然站起來，盯着齊九娘說道：“你是不是金陵第一歌姬？”
齊九娘只好點點頭說道：“奴家有些微名，沒想到在這裡也有人知道。實在是愧不敢當第一歌姬之名。”
傅紅玉坐下來，婉秋問道：“紅玉，你給我們講講，是怎麼回事。”
傅紅玉慢慢的說道：“我以前在杭州學藝時，就聽說過金陵第一歌姬齊九孃的名字。教我的大娘對齊九孃的歌藝十分推崇，說她天賦驚人，嗓音柔美空靈，是絕對的天籟之音。”
崔鶯兒在旁邊說道：“傅娘子，一會九娘還要演唱呢，我們一定要認真聽啊！”
幾個姑娘和齊九娘交談起來，好奇的問了許多問題。齊九娘只好打起精神，一一作答。
外面逐漸黑了，飯店的夥計們點起了燈籠，鮑里斯、魏宏業、安大郎帶着各個部門的精英們紛紛來到，坐滿了六張桌子。
崔道述也帶着崔昭榮和一些崔家的管事進來了，又擠滿了一張桌子。
崔道述走到大堂中間，向大家講述了去金陵的經過，但略去了和齊九孃的事情。
聽到了李煜批准了海鹽生意的消息，大家轟然叫好，都興奮不已。
趙子重讓夥計們開席，不一會菜餚就擺滿了桌子。
趙子重端起酒杯，大聲說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崔道述搞定了李煜，談成了海鹽的生意，他還娶了一位美嬌娘，大家一起祝賀他們，乾杯！”
衆人都站起來，紛紛喝了杯中酒。然後就推杯換盞，吃喝起來。
過了一會，崔道述站起來大聲說道：“大家靜一靜，我有話說。”衆人都安靜下來，崔道述繼續說道：“齊九娘歌唱的很好，現在讓她給大家表演幾首，希望大家喜歡。”
衆人熱烈鼓掌，杜大雷帶頭怪叫起來，護衛隊的牲口們也跟着起鬨。
傅紅玉站起來，狠狠的瞪着杜大雷，他馬上低頭吃菜，不敢搗亂了。
齊九娘落落大方的走到飯店大堂中間，向大家施禮。然後閉目片刻，醞釀好了情緒。
她開始演唱，柔美空靈的歌聲在大堂之中迴盪，大家都安靜的聽着，沉浸在優美的意境裡。
齊九娘唱的是《木蘭詞，人生若只如初見》，許多人都不明白詞句的意思，但齊九孃的歌聲婉轉動聽，宛如天籟之音，衆人都聽得入了迷。
那喆小聲對崔道述說道：“老七，這次你抄了幾首詞啊？李煜的反應怎麼樣？”
崔道述也低聲說道：“不多，也就五首而已。”
“還不多？都是哪幾首？”
“嘿嘿，除了這首‘人生若只如初見’，還有‘紅藕香殘玉簟秋’，‘春花秋月何時了’，‘問世間情爲何物’。”
兄弟幾個目瞪口呆，杜大雷急忙說道：“小七，你也太奢侈了吧？以後兄弟們去泡妞，都拿不出像樣的詞了。好詞全讓你用了啊！”
崔道述得意的說道：“不然能搞定李煜嗎？他可是文學修養很高的人，如果我不拿出這幾首大殺器，他根本就不會鳥我。”
安大郎不以爲然：“你們也太小氣了，不就是幾首酸詞嗎？有什麼可惜的。”
那喆不屑的說道：“你懂個茄子，大老粗一個，還是讓夏容娘好好教你認識幾個字吧！半文盲。”
安大郎也不生氣，“嘿嘿，反正那些破詞也不能當飯吃，就是你們這些酸書生，把它們當個寶貝。”
齊九娘演唱完畢，大家熱烈的鼓掌叫好。杜大雷高聲喊道：“再來一個！”
許多人都跟着喊起來，齊九娘等大家平靜下來，又演唱了“紅藕香殘玉簟秋”。
大家的反應十分熱烈，齊九娘只好繼續表演，連續唱了“春花秋月何時了”，“問世間情爲何物”。
方菊娘邊聽邊說道：“紅玉，你是遇到對手了。齊九孃的歌藝非常出色，我們之中，只有你能和她比一比了。”
傅紅玉微笑着說道：“我和齊九娘不是一樣的風格，她的嗓音空靈婉轉，我是高亢嘹亮。根本就不能比較。”
齊九娘演唱完畢，感到有些累了，向大家告了罪，回到座位。夏容娘給她倒了杯清水，笑着說道：“九娘，喝點水潤潤。你肯定是累了吧？”
齊九娘感激的一笑，“多謝，奴家確實累了，這幾天在船上，一直在折騰，身體很疲倦。所以今天表演的不好。”
大家都意猶未盡，護衛隊的幾個人以範金春爲首，都攛掇杜大雷去鼓動傅紅玉，請她演唱幾首。
杜大雷被逼無奈，只好站起來，走到了女子坐的一桌，陪着笑臉說道：“紅玉，大家還想聽你唱幾首，給我點面子吧，回去我就跪洗衣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