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相思一寸殤7

一連幾天不曾睡好,加之大婚一天的勞累,她不知不覺便睡得沉了。

天亮之時,沁芳只是帶着宮人在外面候着等兩人起來,卻並沒有敲門叫醒裡面的人。

蕭昱睜開眼醒來,側頭望向身旁仍舊熟睡的女子,伸手撫了撫她微蹙的眉心,夢中是何人讓她如此憂心,是他?還是大夏那個人禾?

他知道的,她不僅是曾經對夏候徹動過心而已,他永遠都記得在玉霞關之時,她看着夏候徹救她之後落在鐵釺陣時眼中的驚痛妲。

那一刻,他真的寧願在那裡救下她的是他自己,而不是那個人。

雖然回到南唐之後,她再沒有提起過那個人,可是正是因爲她不提,纔在她心裡藏得越深,她知道南唐,北漢與大夏之間現在是什麼局面,所以她不能提。

她答應嫁給他,是完成多年以來的承諾,是想所有的一切都回歸到正軌,是爲了斬斷大夏的過去,是爲了穩固南唐朝廷,所以她的目光再沒有了往昔的喜悅,只有深深的憂鬱。

對不起,阿婧。

我明明知道你心裡的苦,卻還要將你綁在身邊。

我太害怕了,害怕你們的孩子出生,害怕那個人又來奪走你。

不過,未來的路還很長,總有一天你我終會殊途同歸。

暖暖的陽光透過雕花窗照進長樂宮的寢殿,一切都顯得靜謐而溫暖。

蕭昱低頭,輕若鴻羽的吻落在她的額頭,而後給她掖了掖被子起身下牀,回頭看了看牀上的人還沉沉睡着,不由無奈笑了笑。

她一向睡覺淺,邊上一點動靜都醒了,今天竟睡得這麼沉,看來這些天確實太累了。

他自己輕手輕腳穿戴好了,看到桌上昨夜放着的錦囊,悄然收起揣進了懷中,方纔出去開了殿門,沁芳帶着一衆宮人進來,正要行禮恭賀新婚之喜,卻被他擡手製止了。

“裡面還沒醒呢。”

沁芳笑了笑,低聲吩咐了人手腳輕點。

蕭昱自己洗漱完了,徑自出了長樂宮,道,“早膳先備着吧,等你家主子醒了再用,我去趟勤政殿,她醒了派人過來通知我。”

鳳景剛剛接手朝政,很多事都還拿捏不到分寸,趁着他現在還能在金陵,能指點的便指點,讓他早些自己有能力坐穩皇位,將來也省得她再來操心。

“是,太子殿下。”沁芳帶着宮人回道。

一行人見着蕭昱走遠,便有人道,“太子殿下待公主真是體貼。”

沁芳早就見怪不怪了,宮中的宮人都是最近新選進宮的,自是覺得稀奇。

“好了,都先下去吧,別在這裡擾了主子休息。”

宮人應聲退了下去,沁芳一人留在了殿外守着,等着裡面的人醒來。

鳳婧衣睡得比較沉,起來的時候蕭昱已經從勤政殿看完鳳景早朝回來了,進來看到她換好了衣裙出來,不由笑道,“睡醒了?”

“你起怎麼沒叫我?”鳳婧衣有些尷尬地道。

“看你睡得正香,沒捨得叫,昨天也累壞了,多睡一會兒也無妨。”蕭昱說着,吩咐了宮人傳膳。

鳳婧衣笑了笑,跟着入座接過他盛好的粥,“沁芳說你方纔去勤政殿了?”

“嗯,鳳景越來越有皇帝樣了。”蕭昱笑語道。

鳳婧衣淡笑,“確實是。”

這三年發生了這麼多事,鳳景確實改變了不少。

他能這麼快有個一國之君的樣子,以後她也不必再事事替他操心了。

“最近天氣正好,咱們搬出宮住一段,順便踏青遊玩可好?”蕭昱望了望她,詢問道。

“去哪兒?”鳳婧衣淡笑問道。

蕭昱想了想,說道,“去別苑住着吧,以前那裡修葺就是準備成婚以後住的,我一早讓人去收拾了,那裡離落霞峰也近,你不是最喜歡那裡的風景?”

鳳婧衣垂下眼簾,抿脣沉默了許久,道,“換個地方吧。”

三年前,在他們原定的大婚之日,她就在那裡獻身於夏候徹,如今再住進那裡……

明明都回了自己地方,卻偏偏處處都有那人的影子。

蕭昱奇怪地望了望她,沒有再追問什麼,想了想說道,“那去蘭汀別莊,那裡湖光山色正好,就是離金陵遠一些。”

“嗯。”鳳婧衣點了點頭,只要不是落霞峰,不是那個別苑,哪裡都好。

蕭昱望向沁芳,道,“你安排幾個人先去收拾一下,我們用完膳再上路,夜裡應該能到了。”

鳳婧衣看着沁芳帶着人下去,方纔問道,“你留在金陵,北漢那邊怎麼辦?”

“放心吧,父皇最近身子好些了,有他管着呢。”蕭昱笑了笑,給她夾了菜道,“你現在這樣,也不能長途跋涉,所以我想你暫且先住在金陵,等孩子出生了,身子養好了再帶你回去。”

鳳婧衣含笑點了點頭,“也好。”

“你剛回來,我就把你帶去豐都了,鳳景還不得怨我,金陵氣候溫暖適宜,也便於你休養身體。”蕭昱道。

她去了北漢,孩子出生的時候,正趕上冬季大雪,對她對孩子都不是什麼好事。

“可是你丟下朝政不管,待在南唐這邊,只怕朝中會有非議。”鳳婧衣道。

“我待一個月也是要回去的,等回頭空閒了再過來看你,等到孩子出世了,明年春天暖和了,我再接你們過去。”蕭昱道。

“只是又要辛苦你這樣來回跑了。”鳳婧衣歉聲道。

蕭昱笑了笑,催促道,“用膳吧,一會兒涼了。”

兩人用完早膳,沁芳已經讓人備好了馬車,帶了四名伶俐的宮人一道跟着出了宮門,看着蕭昱將鳳婧衣扶上了馬車,道,“主子,馬車我讓人多墊了兩層軟墊,你坐着舒服些,馬車會走得慢些,您別急。”

“知道了。”鳳婧衣笑語道。

沁芳這才放下車簾,帶着人上了後面的馬車。

出了金陵城,蕭昱將車窗的簾子掛起來,讓外面的陽光照進馬車內,馬車走得慢,車窗外的鳳景緩緩而過,瞧着格外愜意。

他握住她的手,笑看着窗外的風景,喃喃道,“以前你我雖然常常相聚,可是我們想去的地方,卻總是沒有時間去看,索性現在都還不晚。”

鳳婧衣笑了笑,嘆道,“是啊。”

一開始是爲了生計奔波,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再後來執掌南唐,朝廷詬病無數,她要壓住朝中那些蠢蠢欲動的臣子,他要在邊關抵抗外敵,根本沒有這樣遊山玩水的機會。

“以後有的是時間,咱們可以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蕭昱說着,伸手扶着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

鳳婧衣沉默着,沒有再說話。

“聽沁芳說,你有打算選女官入宮?”蕭昱笑着問道。

“有幾個臣子家的女兒聽沁芳說還不錯,等後面得了空我再見見,若有不錯的便召進宮,鳳景年紀也不小了,雖然他也說了暫時不想成婚,但總得有個人在他身邊照應着。”鳳婧衣道。

也許,若遇到品性好的,他們相處一段時間,鳳景會有也所改觀也不一定。

“你啊,把這顧別人的心思,多放在自己身上,我也就省心不少了。”蕭昱無奈嘆道。

“鳳景不是別人。”她道。

“我知道,我知道。”蕭昱笑着道。

長姐如母,鳳景是跟着她長大的,姐弟兩感情自是不同一般,他這些年又何嘗不是將其視爲親兄弟一般照顧。

一行人在半路的鎮上找地方用了午膳,就又趕着上路了,馬車搖搖晃晃一路,鳳婧衣漸漸便有了睏意。

蕭昱扶着她靠在自己身上,拿了邊上沁芳早被下的毯子蓋上,說道,“還有好幾個時辰纔到呢,你先睡會兒,到了我再叫你。”

鳳婧衣擡眼望了望他,應了應聲,“嗯。”

而後,閉上了眼睛漸漸進入了夢鄉。

以往就是幾天幾夜不合眼都撐得過去,自從有了肚子裡這個,人一天比一天乏力得緊,淳于越診過之後,只是說她身體比一般人虛,還沒補養回來,自然也比別人負擔重些。

於是,沁芳頓頓都是藥膳,就差沒把她放進藥罐子裡養着了。

原本半天就能到的別莊,因着顧忌她有孕在身,馬車一路走得慢,到的時候都已經深夜了。

馬車一停下,沁芳便趕了過來,撩開簾子見她還靠在蕭昱身上睡着,一時也不知該不該叫醒她。

蕭昱拉了拉蓋在她身上的毯子,小心將人抱着慢慢下了馬車,跟着伺候的人也都輕手輕腳不敢出太大動靜。

鳳婧衣覺得臉上有些涼,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下了馬車,自己還被他抱在懷裡,一下清醒了不少,低聲道,“你先放我下來。”

蕭昱低眼看了看她,笑道,“醒了,還有幾步路就到了。”

說罷,也不管她的抗議,直接將人抱進了屋裡軟榻上放下,攏了攏她身上的毯子裹住。

“夜裡涼,你剛睡醒,小心彆着了風寒。”

沁芳帶着人擱下自宮裡帶來的一些用品,說道,“太子殿下,主子,你們也餓了,奴婢這就去準備吃的。”

“去吧。”鳳婧衣道。

蕭昱到桌邊倒了杯茶,遞給了她,起身去打開了房間的窗戶。

鳳婧衣喝完水,聞到空氣中瀰漫的花香,側頭問道,“是玉蘭花香?”

蕭昱站在窗邊,笑着回頭道,“窗外邊有兩株,花開得正好。”

鳳婧衣起身跟着到了窗邊,只是夜色太暗,有些看不清樹上的花,不過確實是玉蘭樹無疑。

“記得以前,母親最喜歡玉蘭花了。”

她之所以喜歡這花,是因爲在童年的時光裡,那破敗的別苑裡只有那一樹玉蘭花開的時候,纔有了最美的風景。

“要不要出去走走?”蕭昱側頭問她道。

“好。”鳳婧衣點了點頭。

蕭昱給她拿了披風過來繫上,這才拉着她出了門,一手提着燈籠,一手牽着她。

“這別莊是在半山腰上,明個兒天亮了肯定很漂亮,下面是仙鶴湖,聽說時常有白鶴在湖上,回頭咱們可以坐船在附近看看。”

“好。”

這些別苑別莊,都是她那個喜好風雅玩樂的父皇建的,好些地方只是住過一次,好些地方更是連住都沒有住過。

她和鳳景執政之後,好些園子已經賣給一些大富之家充入國庫,如今留下的也就那麼幾處了。

兩人在莊內逛了一圈回來,沁芳已經準備好了膳食。

“主子的都是藥膳,太子殿下的只簡單做了幾樣,若是不夠的話,奴婢再去做。”

“不必了,這樣就好,大半夜的不必再麻煩了。”蕭昱笑意隨和。

因着有淳于越開了藥調理,她孕吐的反應倒沒有那麼嚴重了,食慾不振的狀況也改善不少,晚膳着實吃下了不少東西。

用了晚膳,她去沐浴出來,蕭昱已經換了一身睡袍,坐在牀上翻着她帶來的書,瞧見她出來便將書合上了,騰了地方讓她上牀躺着。

“這才走一天的路都這麼累,得虧沒讓你去豐都。”

“好多了。”鳳婧衣鑽進被子裡躺下,道,“不早了,睡吧。”

可是,自己這一路睡過來,這會兒哪裡還有睡意。

蕭昱將書放到了一旁,躺下望了望了無睡意的眼睛,道,“睡不着了?”

“沒事,你先睡吧。”

蕭昱扶着她的頭枕在自己手臂上,道,“我也沒有那麼困,陪你說說話。”

“說什麼?”鳳婧衣失笑道。

“嗯……說說你還有什麼心願,我看我能不能辦到?”蕭昱道。

鳳婧衣想了想,望着帳頂的花紋道,“我的願望大多已經達到了,若說再有就是希望南唐不要再有戰事,希望鳳景能早日成了家,如此便也沒無憾了。”

如今,也只有這兩件事,是她還放心不下的。

蕭昱聞言低眉望了望她,笑問,“那你自己呢?”

這個人,想到的總是別人,總是忘了自己。

“我?”她抿了抿脣,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

她只願,這個孩子能平安健康地出生,一世安好無憂。

可是,這樣的話卻是不能向他說的。

“這些年,你爲南唐操心已經夠多了,以後的事就交給鳳景吧,以後你只要操心我們和孩子就夠了。”蕭昱說着,吻了吻她微溼的發。

鳳婧衣笑着擡眼望向他,“你呢?”

“我?”蕭昱笑着望她,伸手與她十指相扣,道,“我只有一個心願,就是你我能白頭到老,兒孫滿堂。”

其它的,他想要的都有自信能擁有,可是唯有這個心願,他卻沒有那個自信了。

不是怕她會離開,他知道以她的稟性,只要不是他離棄她,她不會走。

他只怕,自己用盡一生的時間,也挽留不住她已經遺落在大夏的心,這樣將她留在自己身邊,卻怎麼也給不了她真正想要的幸福。

鳳婧衣笑了笑,垂下眼簾沒有再言語。

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一份情,她怎可辜負。

現在的她還放不下心頭那份不該有的悸動,不過只要不再相見,不再想起,不再交集,總有一天會徹底放下的。

她相信,那個人也一定會放下,這份天下萬民所不容的孽緣。

只是,可憐了這個將要出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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