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想着明天要去遊樂場玩,所以小傢伙倒是格外的興奮着,問了不少有關遊樂場裡都有些什麼好玩的之類的。
君容凡其實自個兒也已經很久沒去那個遊樂場玩了,更何況,有4年她還沒有在國內,哪知道那遊樂場裡又有什麼變化了。
於是她也只能是用手機搜索了一下有關遊樂場的一些圖片和介紹,對兒子說了一個大概。
好不容易纔算是把兒子給哄睡着了。
等看着兒子睡着後,君容凡才擡起頭,朝着坐在牀邊的穆逸寒道,“明天你真的要去遊樂場嗎?”自從當年遊樂場的爆炸案發生後,遊樂場對於穆家的人來說,就是一種痛。
“嗯,是我親口答應小賜的,不是嗎?”穆逸寒道。
“明天我帶小賜去就可以,你可以留在家裡,就說你有事情,一時沒空好了。”君容凡道。
穆逸寒低頭看着已然睡着的兒子,“就算曾經遊樂場對我來說,有太多不堪的,我想要忘記的記憶,可是傷痛和不堪,終究會有過去的一天,就像暖暖的記憶恢復了,逸熙的人格分裂痊癒,媽在那場爆炸中的後遺症也手術成功,一切的一切,都在慢慢的好起來,所以那裡對我來說,已經不再那麼痛苦了。況且……”他的聲音頓了頓,擡眼看着君容凡道,“我是真的很想陪着小賜一起去遊樂場,帶他去玩,去吃,就像一個普通的父親,會給兒子做的一切,我都想要爲他做到,不想要他的童年,有着任何的遺憾。”
君容凡的神色一動,遺憾嗎……他不想要小賜有着遺憾,可是她卻給了他遺憾,瞞着他遠走他鄉生下孩子,讓他錯過了孩子的出生,錯過了孩子的最初的成長。
而這些遺憾,卻是一輩子都沒辦法去彌補的。
“寒,我……”她咬了咬脣,“讓你沒有參與小賜的出生和以前的成長,你會怪我嗎?”
他微楞了一下,隨即搖搖頭道,“你給我生了一個這樣好的兒子,我又怎麼會怪你呢,真正該怪的是我,是我讓你做出了那樣的決定。更何況現在,你不是也讓我參與了小賜的成長麼?”
見她臉上的神情似還有着一絲沉重,穆逸寒傾過身子,擡起手,輕輕的攬住了君容凡的肩膀,把她的臉壓向了自己的胸口,“凡凡,我從來沒有怪你,我只慶幸,只感激,你那時候選擇了生下小賜,並且還把他養育的這樣好。”
她深嗅了一口氣,那是他的氣息,突然之間,她腦子裡竟浮現出了葛嬌嬌以前所說的懷孕生孩子的話題,如果她真的可以再次懷孕,生下一個孩子的話,或許也很好吧,可以讓他真正的參與到孩子的出生、成長……
“寒,我有個禮物想要送給你。”君容凡道。
“嗯?禮物?”他有些詫異。
“對啊,明天就是聖誕節了,這是平安夜和聖誕節的禮物。”她一邊說着,一邊從他的懷中擡起了頭,“不過禮物放在了我的房間裡,你和我一起過去拿吧。”
於是,君容凡跟着穆逸寒來到了隔壁的房間裡,君容凡打開了衣櫃,從衣櫃中取出了一個大的方盒子,遞給了穆逸寒。
他微揚了一下眉,嘴角上噙着一絲淺淺的笑意,打開了盒子,可是在他看清了盒子裡的東西的時候,整個人卻是倏然的愣住了。
盒子裡擺放的是一件深藍色的大衣,在大衣的領口處,並沒有任何的商標,穆逸寒多少可以看得出,這是一件手工定製的服裝,而非機器出產的。
而當他把大衣拿出看到了這大衣全貌的時候,讓他依稀有種眼熟的感覺,這件大衣的款式,有些像是之前他所看到的她在設計圖上所畫的樣子,但是卻又不是全然的相似。
“凡凡,這衣服……”他看向了她,眼神中有着一絲少見的不知所措,他沒有想到,他口中所說的聖誕禮物,會是一件衣服。
“是我做的,衣服的款式也是我設計的,這款是你喜歡嗎?我覺得你穿起來應該會很不錯。”她笑笑道。
他的手顫了顫,低着頭,定定的看着手中的這件大衣,突然之間,大衣變得如此的沉甸甸,就像是要用盡他全身的力氣,才能夠託得起這件大衣。
曾經,她說過如果有一天她愛上他的話,就會送一件親手做的衣服給他,可是那時候他錯過了,直到多年後,纔在無意中看到了那件她親手做的衣服,雖然最後他拿到了那件衣服,但是終究已經不是她親手所送的,終究,他那時候錯過了她的愛。
每當他看着那件衣服的時候,心中最多的感觸是遺憾,是後悔。
而現在,她又親手做了一件衣服,而且在這樣特殊的節日中,把衣服放到了他的手中。
啪嗒!啪嗒!
溫熱的眼淚,就這樣涌出了眼眶,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了手中的這件大衣上。
君容凡嚇了一跳,怎麼都沒想到送大衣給穆逸寒,會讓他突然落淚,她趕緊一邊抽了紙巾,一邊道,“寒,你怎麼了,別哭啊,只是一件衣服,要是讓你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回憶,那……那要不我收回,再給你換成別的禮物好了。”
可就在她拿着紙巾的手要碰觸到他臉頰的時候,他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那雙漆黑的眸子,浸透在了淚水中,他沙啞的開着口道,“凡凡,這是你送給我的,你收不回去的,我也不會讓你收回去的。”
哎?她呆愣住了,下一刻,她已經被他用力的擁入了懷中,“我很高興……很高興你送我這件衣服……”他喃喃着道,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你喜歡這件衣服?”她吶吶地問道。
“嗯,喜歡,喜歡的不得了。”他道。這件衣服,對他來說,意義絕對不止是一件衣服。
君容凡鬆了一口氣,“那你怎麼突然哭了啊,我都快被嚇到了。”
他的臉埋在她的肩窩處,靜靜的,而他的雙手依然還摟在她的腰上,用力,卻又小心,就像是在抱着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