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的是有趣,不過就是太毒辣了一點,不然的話,也許……咯,也許我們會成爲朋友也說不定。”她打了一個酒咯道,又給自己到了一杯酒,今天聊得愉快,所以酒不知不覺中也就喝多了。
“毒辣?”姬生月眯了眯眸子,倒還是第一次有人當着他的面,這樣的評價他。
“是啊,你看你啊,整天掛着笑容,好像很溫文爾雅似的,但是呢,卻有陰毒陰毒的,要是有誰得罪了你,像你這樣的人,準會把人給折騰的給去了半條命吧……”現在本就不是上班時間,再加上喝了酒的關係,君容凡說話也就更肆無忌憚了點。
“難道穆逸寒就不一樣麼?難道別人得罪了他,他就可以輕易的放過那個人嗎?”姬生月道。
“寒啊?他也不會放過那個人吧……嗝!”她又打了一個酒嗝道,“不過寒不會表面上很好,但是背地裡卻捅對方一刀,而且……還是特狠的一刀。”這就是寒和姬生月不一樣的地方,如果是寒要出手的話,就算是陰着來,面兒上,也絕對不會和對方打得熱絡。
他定定的凝視着她,而她又喝了幾口酒,開始拿起了一隻螃蟹,和螃蟹鬥爭了起來。
不過因爲有些醉酒的關係,這會兒就連撥起螃蟹的殼什麼的,都顯得不那麼利索了。
“對了,姬生月……”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一邊在把螃蟹身上那些不能吃的東西一一去掉,一邊開口道,“我可提醒你哦,千萬別再喜歡我了,更別愛上我啊……”
他的薄脣緊抿了一下,把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因爲你喜歡的人是穆逸寒嗎?”
她擡頭,突然衝着他燦然一笑,“不是,是我愛着寒……所以,不管你怎麼樣對我動感情,都是沒用的……你到不如趁早去喜歡別人,沒必要把感情……浪費在我身上……”
他的面色沉沉,一動不動的坐着,目光直視着他,倒像是一尊雕塑似的。
君容凡擡起手,豎起了自己的食指,在姬生月面前晃動了起來,“你倒是聽到了沒有啊?”
可是還沒晃上幾下,他的手,倏然的抓住了她的晃動着的手,“難道你就非穆逸寒不可嗎?難道我就不可以嗎?”他自問,他根本不必穆逸寒差,就只因爲他比穆逸寒晚認識了她這麼多年嗎?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拍出了他所有的可能性?
還是說,因爲她不喜歡她口中所謂的“毒辣”,所以她根本就不給他靠近的機會。
那雙迷離的鳳眸眨巴了幾下,似是有些困惑,“姬生月……如果你是真的有喜歡過,有愛過一個人的話,那麼你就該知道,是真的非那個人不可的。所以啊,你能說出這樣的話……就算你是喜歡着我,但是這份喜歡,一定也不深……”因爲酒精的作用,她的聲音都有些斷斷續續。
他楞了楞,而她抽動着手,從他的手指中抽出。她一手託着腮幫子,繼續看着他道,“你看,你長得也不錯……又何必自討苦吃呢?應該有很多女人也喜歡你吧,你去找一個喜歡你的女人不是更好麼?”
他抿脣不語,似乎還陷在她剛纔的那些話中。
而她,倒是開始擔任起了開導師的工作,“我啊,愛着的是寒,這輩子應該是不會變了,所以你呢,趁着對我的感情還不深,就趕緊放棄了,再找一個喜歡的。吊死在一棵樹上,應該也不是你的風格吧……”
過了好一會兒,他再度開口道“如果我非要吊死在一棵樹上呢?”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隨即一笑,迷離的眼神,襯着那樣的笑容,竟是如此的嫵媚,剎那之間,他的心神一動,彷彿又在情不自禁地被她所吸引着。
“你從小到大,一定沒有受過什麼苦吧,也一定沒有真正的愛過一個人,對嗎?”她喃喃着道,雖然是一個問句,但是她的表情,卻已經像是篤定着如此了,“所以你一定沒有嚐到過,如果得不到一個人,就會徹骨徹心的疼痛,會痛不欲生,就連身體中血液的流動,都像是刀割一樣的痛着……”
她一邊說着,手指點在了他的胸口處,然後沿着他的骨骼處在慢慢的滑動着,而她的眼神,則是更加的飄忽着。她的口吻是平靜的,脣角上依然有着若有似無的笑,就像只是在娓娓道來着某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而已,“那種疼痛,會很痛很痛……會讓人生不如死,就算是意志力再強大的人,也可能會忍受不了這種疼痛,也許會一刀捅了自己,也許會舉槍自盡,又也許……”她的聲音漸漸的小下去了,輕到他幾乎要聽不到了,就當他想要再湊近一些,去聽清楚她究竟說着什麼的時候,她的手指卻已經停留在了他心臟的位置。
手指,輕輕地在他的心臟處叩了叩,她又笑了,眉眼如絲,聲音如水,但是那話,卻讓他整個人爲之一震,“所以,如果你沒有要拿這條命去愛一個人的話,就別輕易的說出吊死在一棵樹上的這句話……這種話,不該是那麼輕易說出口的。”
這一刻,姬生月有着一種震撼,這種震撼,比以往更加的強烈,透過她的手指,他的心臟在狂跳着。
而不遠處,卻是有人在偷偷的拍着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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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憐夢期期盼盼的,總算是盼到了穆逸寒來醫院看她了,她復健室中,她一邊努力的做着復健的動作,目光卻是時不時地朝着門口的方向望去。
逸寒哥哥人已經到了,不過這會兒應該是在醫生的辦公室裡瞭解她的病情吧,一會兒應該就會過來了。她要讓逸寒哥哥看到她的努力,她不會一直是一個瘸子的,她會讓自己可以正常的行走,可以平穩的站在他的身邊。
突然,諸憐夢的眼睛一亮,她看到了穆逸寒的身影,出現在了復健室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