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然昏迷了很久,當她醒來緩緩的睜眼之後,看見光線格外明亮刺眼的時候,還以爲自己到了天國。
隱隱之中,耳畔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獨眼,你怎麼把那個胖的比豬八戒還要醜的女人帶到基地來了?”這人的聲音聽起來很粗礦,話音中夾着厚重的不悅和憤怒,彷彿獨眼做了一件不可原諒的事。
只是,這人口中那個豬八戒還要醜的女人是誰?
顧安然雋秀的眉毛微皺,該不會說的是她吧?
垂下眼簾看了眼自己的體型,果然胖的沒誰了。
“暴龍,那女人是我新收的徒弟,你說話以後客氣點,別特麼開口閉口就是醜女人!”顧安然認得這個聲音,是那個性格狠戾殺人不眨眼的獨眼男人。
可是……
顧安然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她明明記得這個獨眼男人當時對待她的態度很兇殘。
怎麼現在,就變成維護了呢。
難道自己真的死了?或者產生幻覺了?
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熱乎乎的,沒有死屍的冰冷。
接着,她又重重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啊——”痛感清晰。
她沒有死,也沒有產生幻覺。
她剛纔聽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哈哈哈……”外面又傳來了暴龍的粗礦的聲音,他哈哈大笑着,笑的特別嗨,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
一陣自嗨的狂笑之後,他又用充滿嘲諷的語氣開口:“新收的徒弟?什麼眼光,就那醜樣,給我端洗腳水,我都覺得噁心!”
說完之後,那個被獨眼喚作暴龍的男人還嫌棄至極吐了一口。
這是顧安然一次被人嫌棄容貌體型。
有這麼糟糕嗎?
“嘎……”房門被人推開,一身黑色裝束的獨眼男人走進房間。
顧安然條件反射的擡眸望向他,當她看到獨眼臉的時候,腦海裡就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他持槍殺人的畫面。
緊接着,身體就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獨眼捕捉到顧安然懼怕他的肢體語言,他眉頭微皺了一下,繼而走到顧安然的牀前站定,然後用他覺得沒有攻擊力的語氣開口:“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真的?”顧安然半信半疑的微眯了下眼睛。
“嗯。”獨眼龍點頭,拉過一條凳子在顧安然牀前坐下。
顧安然見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漆黑明亮的眸中立即浮現一抹欣喜:“那你會放我回去嗎?”
“回去?回哪兒去?”獨眼詢問的語氣,似乎對顧安然想回去的地方很感興趣。
“回到我的孩子和親人的身邊啊。”顧安然回答的速度很快,她是真的很想回到孩子們的身邊。
“哦。”獨眼男人以示瞭解的點了點頭,然後便沒有下文了。
顧安然一臉茫然的表情望着他眨了眨眼。
大叔,“哦”是幾個意思?
獨眼雙手環胸,一聲不吭的與顧安然對視了幾秒鐘,莜地開口問她:“姓啥名誰,今年年芳幾何?”
顧安然懵了,眼睛頓時眨的越發兇猛厲害了。
啥意思?
調查戶口還是相親配對呢?
“聽不懂?”獨眼擰眉露出了不悅之色。
“顧安然,今年20週歲,是三個娃的母親,有心愛的男人。”
言下之意,名花有主,大叔,別亂來。
“姓顧?”獨眼對那堆廢話不感興趣,反而對顧安然的姓氏很有意見。
他奇怪的盯着顧安然看了一會兒,“你沒有跟自己的親生父親姓?”
嚇——
顧安然一臉被雷劈中的表情。
什麼情況?
這恐怖分子頭頭知道她的身世?
獨眼見顧安然一臉驚恐不敢言語狀,眉頭又緊緊的皺了起來:“我長得有這麼恐怖嗎?”
“呃……”顧安然語塞,無言以對。
獨眼見顧安然回答問題的速度根本就跟不上他的節奏,索性把他最想知道的事情直接問出:“林楓是不是你親爹?”
“!”顧安然咬着脣瓣,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這人竟然認識她的親爹林楓!!!
怎麼辦?怎麼辦?
該回答是,還是不是呢?
萬一這人和她親爹有仇,她回答是,豈不是伸長脖子往人家刀口上撞嗎。
正當顧安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時候,獨眼又等的不耐煩的開口了:“我叫邢永安,是林楓的心腹部下,當年林氏一族被滅門的時候,我身負重傷,瞎了一隻眼睛,成了獨眼。”
顧安然半信半疑的開口,“你……真是林楓的部下?”
邢永安回她一記毋庸置疑的眼神,接着又補充了一句:“你背上的隱形紋身,是我當年親自給你紋的,在英國的時候,我就是因爲看到那個紋身,纔沒有殺你,不然,你早就死了。”
“soga!!!”顧安然難以置信的猛眨眼。
此刻,她真是愛死了身上那個傳說中的隱形紋身。
可是,那句“在英國的時候”是什麼鬼?
接着,她倒抽了一口涼氣,睜大眼睛定眸看着邢永安:“我們現在不在英國了嗎?”
邢永安淡淡的“嗯”了一聲,接着說:“我們現在在南非。”
“南……南非?是那個傳說中那個平均每天都會有50個人被殺,每年都有18000人死於非命,還有18000以上的人正在試着去報仇殺人的南非???”
邢永安點頭:“不錯嘛,看來你對南非這個國家瞭解的挺透徹的,這樣,我就再也不用擔心你適應不了這裡的生活了。”
顧安然崩潰的呈挺屍狀,她竟然被人擄到南非來了。
這個與a市隔着一個州外加一個洋的國家。
她要怎麼回到a市,回到親朋好友的身邊。
難道,她這一輩子都見不着孩子們和澈哥哥了嗎?
剛剛生完孩子不久的產婦,非常容易陷入抑鬱悲傷的狀態。
顧安然想着她以後隨時都可能喪命,可能永遠都回不到親朋好友的身邊,眼淚頓時就像絕提的洪水般從她的眼睛裡奔騰而出。
邢永安眉頭一挑。
這丫頭怎麼了?
剛纔還好好的呢。
怎麼突然就哭了?
顧安然淚水狂流了一會兒,她猛地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迅速擡手抹去眼角的淚水,接着用哀求的眼神凝視着邢永安。
“大叔,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林楓的親生女兒,我求你看在我爸爸的面上,放我走吧,我不要待在南非……嗚……”
邢永安弄明白了她哭的原因:“你剛纔哭就是不想待在南非?”
顧安然連連點頭如搗蒜。
“好辦。”邢永安給出非常好商量的語氣。
顧安然黑瞳發光:“怎麼個好辦法?”
邢永安脣邊扯出一抹淺淺的笑:“打贏我,就放你走。”
“打……贏……你……”就憑她現在的身體狀態和那擺不上臺面的三腳貓功夫,她要猴年馬月才能打贏這個獨眼大叔啊。
“啊——我的命怎麼苦呀!!爹地,快來救我……嗚嗚……”顧安然又開啓了大哭模式。
邢永安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哭,直到她嚎累了,眼睛裡哭不出來眼淚之後,他才啓脣對顧安然說道:“在你父親那一代,林家的人,每一個各方面的能力,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作爲林家楓閣閣主繼承人,小姐,現在的你實在是太弱了,弱的連讓大家信服跟隨你的本事都沒有!所以,做好粉身碎骨的準備吧!”
邢永安義正言辭的說完這番話後,起身就走了。
顧安然一臉懵逼的表情,瞅着他的背影猛眨眼。
楓閣閣主是什麼鬼?
這不是那些古言小說中才會出現的詞彙嗎?
她穿越了?
她爹穿越了?
還是,邢永安是穿越來的?
臥槽!
這代溝——真讓人無言以對。
“啊——”顧安然覺得自己快瘋了,將被單拉來蓋在臉上就崩潰的放聲大叫。
聲嘶力竭的嘶吼大叫之後,她覺得自己的心情好像舒緩了一點點。
然而,才舒緩不到三秒鐘,她又猛地想起了邢永安離開時最後的那句話。
“做好粉身碎骨的準備!!什麼叫做好粉身碎骨的準備?這句話聽起來好慎人,獨眼大叔,你到底想要幹嘛呀?”顧安然頓時又差點被嚇哭了。
“哥,澈哥哥,福嬸,媽咪,爹地,快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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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彈指一揮間便過了四十多天。
邢永安在這四十幾天內,每天都好吃好喝的供養着顧安然。
女人在月子中要注意的事項,他一件都沒有落下,全都交待給服侍顧安然的傭嫂,讓傭嫂仔仔細細的照顧好顧安然。
以至於,顧安然天天都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皇后生活。
因而,她對邢永安的態度也改觀了不少,覺得邢永安是天底下最帥最善良最有魅力的獨眼大叔。
甚至,還不止一次當面對邢永安表達她心中的愛意。
今日,又到午飯喝滋補雞湯時間。
顧安然坐在餐桌前,雙手託着腮幫着,翹首以盼雞湯的到來。
“嘎——”房門打開,邢永安端着一盆面上漂浮着金色油脂的雞湯進來。
聞着雞湯的香味,顧安然很沒出息的伸出舌頭輕舔了下脣瓣。
邢永安瞧見她嘴饞的流口水的模樣,眸底閃過一抹無語,走向前,把雞湯放在桌上。
顧安然立即拿起碗筷開動。
“咳咳……”邢永安捂嘴輕咳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