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緣愣了愣,等對面咆哮完,這才趕緊趕在莊小藝沒有暴走的掛掉電話之前,開口說道:“我在。”
和小藝說了穆衡出面幫她延期拍攝一週的事情,結果莊小藝聽完的關注點完全放在了“她是怎麼讓他答應幫忙”這個問題上的。
樑緣當然不好意思說自己主動提出要引誘他……這種事情跟旁人提起,她實在沒那個臉皮。
“好啦,反正接下來你可以放一週的假了,自行安排!”樑緣說完這句,就趕緊掛了電話,生怕她咬着那個問題不放。
夜色漸深,樑緣看着時間都快十二點了。她雖然很想睡覺,可是有件事情總是讓她不能安心的入睡。
她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既沒有聽到樓下汽車的聲音,也沒有聽到下樓聲,更沒有聽到書房門打開的聲音。
穆衡,他還在書房裡?或者說,他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離開別墅了?
樑緣不能確定這件事情,始終無法說服自己安心去睡覺。
掙扎了一會兒,她還是推開了臥室的房門。
緩步走到書房門外,她擡手敲了敲房門:“穆先生,您還在忙嗎?”
“嗯,你自己去睡。”
“……”他難道以爲自己是來叫他回房裡睡覺的嗎?
樑緣覺得有一絲窘迫,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來回應他這句話,然後默默地走回了臥室。
……
這一週的時間對於樑緣來說,實在是太漫長,她已經習慣了之前每天忙忙碌碌趕通告的日子,突然閒下來,反而讓她覺得無所適應。
閒的無事可做,想起之前拜託莊小藝的事情,又問了一下情況,結果卻聽小藝說:那個親戚本來答應的好好地,可是後來又反悔了,死咬着不肯把當時姜進的律師提交的材料拿給她。
樑緣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古怪,難道是姜進知道自己在查半年前的那件事情?
可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她往這件事情上面想的多了,就扯出了更多的人來,比如:田蜜母女倆。
她們跟姜進之間是否達成了某種關係,否則那些照片怎麼會在田蜜手中?
心頭的疑問越多,她就越是在別墅裡面待不住。
穆衡顯然是有意看着她不讓她有出去的機會,他上班時就將整個別墅鎖死,除了他的指紋沒有任何解鎖鑰匙,而他回來的時候就在書房裡待着。
唯一奇怪的是,除了洗澡換衣服,他都不進臥室,就連晚上,也是睡在書房。
好歹宋媽早早地回來了,不然樑緣整天悶在別墅裡,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她肯定會悶死。
樑緣這幾天沒事兒的時候,就跟宋媽聊天,做飯時也主動幫她,趁機學習一下。
作爲女人,不會下廚,的確少了那麼一分賢淑。
樑緣這一週最大的進步,大概就是廚藝突飛猛進了。
不過她做的菜端上桌時,但凡穆衡也在,他是絕對不會動一口的,只挑宋媽做的菜吃。
爲了不浪費,樑緣只能自己吃。
她覺得自己做的菜已經很不錯了,大概是,穆衡口味太挑了?
想起那天被他摔到地上的水餃,她越發肯定了自己這個猜想。
衡生集團大廈。
“先生,您交代的事情我都查清楚了。”趙崢夾着一個文件袋,走進了穆衡專屬的總裁辦公室。
坐在豪華辦公椅裡面的男人慵懶的將兩條長腿交疊搭在一起,右手拿着一支昂貴的辦公鋼筆,左手則隨意的翻看着身前的文件。
趙崢進來的時候,他只是輕輕點了一下下巴。
待他走到桌前,他才快速的在文件上籤下龍飛鳳舞的簽名,然後擡起黑眸,示意趙崢。
趙崢會意的將文件袋打開,將裡面的東西都拿出來,兩份打印文檔和一張照片。
他把東西平鋪在桌上,一一說明:“事發當天,秦美珍和田蜜二人,也就是樑小姐的繼母和妹妹,到樑小姐母親的病房外面鬧事,吵着要進去,因爲樑小姐的母親正在接受治療,所以樑小姐在此之前跟院方申請過禁止外人探尋。”
“不過秦氏母女二人不依不饒的,院方沒辦法,打電話給樑小姐,她才匆匆趕到了醫院。唔,在到達醫院之前,有人向警方報了案,我查了那個號碼,是樑小姐的經紀人莊小藝的。”
說到這裡,趙崢擡起頭,卻看到自家先生脣角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
先生在笑?
他是不是眼花了……
“後面樑小姐故意激怒田蜜,然後被她推到在地,警察及時趕到將田蜜母女帶走,樑小姐委託齊醫生替她造了一份重傷證明。”趙崢說着,將一份文件遞過去。
穆衡挑了挑眉,沒有接,而是伸出修長好看的手,將那張照片抽走。
“這個東西……”如果沒記錯,之前他不是讓全部銷燬掉了?
趙崢一看先生問道了關鍵點上,神情一凜,說道:“這照片是我去醫院調查的時候,從一個實習護士手裡得來的,她當時是目擊者,據她所說,這個照片是從樑小姐的妹妹,田蜜身上掉下來的,而且那個護士也證實,田蜜手裡有一套這樣的照片。”
“先生,上一次樑小姐和姜先生的緋聞,會不會就是她故意搞出來的?畢竟,她們母女倆跟樑小姐的關係素來不和。”趙崢猜測着,心裡面也盤算着趁機多給樑小姐說點兒好話,解釋一下。
因爲那個緋聞,讓樑小姐和自家先生的關係似乎疏離了很多,先生對樑小姐也更厭惡了。先生最近喜怒難測,可能就是因爲那件事情。
但是還沒等他開口,穆衡就像是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俊臉驟然沉下來,寒聲說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和那個男人。”
紮在他心裡的那根刺,不是樑緣和姜進的緋聞,而是她喝醉的那一晚,說的那些曖昧的話都是說給她的“阿恆”——姜進聽的!
趙崢看着自家先生一言不合就發怒,立馬噤了聲。
穆衡沉着臉看着照片,而後,修長的十指將照片撕成了碎片,“其他的照片,全部毀掉。”
“那……”
“那個女人,就讓她在局子裡多呆幾天。”他淡淡的說道,然後又補充了一句:“這種耍小手段的女人就該吃點苦頭。”這句話說出來的語調比較輕,就像是說給自己聽似的。
不過趙崢仍舊是聽到了,心裡面忍不住腹誹:剛纔先生聽到樑小姐耍手段把那個女人送進警局,臉上可是露出了一個笑容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