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區黑街,貧民窟鴿子籠。
時鐘的指針準確指向24點時,一輛黑色的商務車駛入了天堂路。
鍾亦待在車廂裡,心裡默唸天堂路21號的進入口令“地獄”,旋即一道黑色的漩渦從他腳下張開,將他吸了進去。
一陣天旋地轉後,鍾亦雙腳落地,踩在了天堂路21號的街道石磚上。
“海鈺薇說的方法真的有效,這樣一來,就算霞社有暗哨安插在籠屋區,他們也不知道我來了。”
鍾亦自言自語着,然後按慣例先去賣面具的小攤,買了一隻有效期2小時的“換型面具”戴上。
“小子,上次賣給你的‘換型面具’,你用過了嗎?”小攤老闆忽然問道。
鍾亦愣了一下,然後意識到這小攤老闆顯然記得他。
“爲什麼這麼問?”
“收集一下買家反饋而已啦。”
“哦,用過了。”
“好用嗎?”
“在‘普通人’面前挺好用的。”
“......”
“沒啥事的話,我先走了。回見。”
鍾亦不給小攤老闆追問的機會,趕緊拍屁股走人。
不是鍾亦不想幫小攤老闆這點小忙,實在是說不出口 。
畢竟他上次用“換型面具”的時候,先是因爲“靈魂碎片”的氣息,被越獄犯識破襲擊了,隔了一天又被鄭成用“破法之瞳”看破、逮捕了。
偏偏這兩個問題又怪不了這老闆,他還能說啥呢。說你的面具自帶黴運嗎?那肯定會被打得吧。
鍾亦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前往“希望酒吧”。
第二次走,鍾亦已是輕車熟路。他推開酒吧的大門,徑直走向吧檯,向酒保要了一瓶最便宜的朗姆酒。
“我找李先生。”
酒保淡淡地道:“按時到,是對李先生起碼的尊重。”
“抱歉,事出有因,下次我一定準時。”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說完,酒保遞上了鍾亦點的酒,鍾亦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很快就感受到了靈刻術“傳送鑰匙”融入了他的體內。
確認一切無誤後,鍾亦徑直走向右手邊第二個包間,擰開門把,傳送觸發。
下一秒,鍾亦再次來到了熟悉的小黑屋裡。
小黑屋裡早已站滿了人,秘密集會的交易也開始很久了。
人羣中央,披着漆黑斗篷、頸戴“海洋之心”藍鑽石的溫斯頓.李先生,正在檢驗密封瓶裡交易物的真僞。
“100克寒水膏,真貨,底價十五萬,單次加價最低一萬。”李先生淡淡地道。
“運氣真好,一來就遇到了。”
鍾亦心想着,馬上舉手:“十六萬。”
“十七萬。”
有人象徵性地叫了價,但鍾亦喊完十九萬後,那人就不要了。
鍾亦走到小圓桌前,在李先生的見證下,和賣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這下,下次晉升所需的“降靈儀式”的主材料就有了。
之後的交易,鍾亦只是在人羣中看着。他沒有特別需要的東西,他人叫賣的“靈刻物品”,其中也沒有太好的。
由於鍾亦來的時候就比較晚了,集會沒多久就臨近尾聲。不過這不重要,鍾亦真正感興趣的,就是最後的環節。
李先生宣佈道:“今天的集會到這裡就結束了。期待與各位的下次相遇。散會。””
話音剛落,李先生擡手施法,小黑屋裡包括鍾亦在內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體內“傳送鑰匙”的躁動。
鍾亦趕緊道:“李先生,請先別啓動傳送,我有個問題想問您!”
集會裡的衆人紛紛側目,李先生也中止了傳送,問:“什麼問題?”
“集會的最後一個環節,不是拍賣‘靈骸’嗎?”鍾亦問。
人羣中響起了零星的笑聲。
李先生耐心解釋道:“集會每天都有,但‘靈骸’這種珍稀的東西,不是每次都有的。”
“那上次在這流拍的C級靈骸,也被人買走了嗎?”
鍾亦此話一出,房間裡的笑聲一下子全消失了。
“你要買那件靈骸?”李先生鄭重地問道。對他來說,這是流拍七年的C級靈骸,一直在手上出不去,他也研究不出解鎖“執念”的方法,相當於爛在手上了。
“我想再看一下。”
“好,一口價還是五百萬。”
李先生大袖一揮,一個熟悉的黑盒子頓時出現在小圓桌上。
和上次不同,黑盒子有一股令人心悸的靈性氣息迅速蔓延出來,彷彿盒子上的封印效果鬆動了一般。
集會的參與者們不約而同地後退了一步,唯獨鍾亦走上前,站在小圓桌前仔細端詳着這個盒子。
“救我......”
鍾亦又一次聽到了那空靈的聲音,聲音裡滿含着誠懇的請求之意,撓着鍾亦的心窩,讓他無法拒絕。
鍾亦背後,人們悄悄議論着。
“這小子膽子也忒大了,這盒子散發出的氣息這麼怪,裡面的東西指不定有什麼變故。”
“就是啊,聽說這東西在李先生這拍賣了好幾年,這次爲什麼突然不拿出來了,細思恐極啊!”
聽到這些聲音,李先生坐不住了。
好不容易有一個人對這東西感興趣,你們這羣煞風景的東西搞什麼破壞啊!
當然,李先生可不會把這種話說出來,他笑着解釋道:“你別聽他們的,新人不懂,這件‘靈骸’我只在有新人加入集會的時候纔會拿出來亮一圈兒。”
鍾亦懂了:“確實,不然每次集會都拿出來曬一曬,又沒人買,看着就很蠢。哦,我不是說你啊。我是說你不會做這麼蠢的行爲。”
李先生:“......”
“所以,你看出什麼門道沒?”
鍾亦本想搖頭,但轉念一想,李先生胸口的那顆“海洋之心”,好像有幫他洞悉人心的能力。就像最初他第一次來集會時,李先生說了一句“測試是必須的”。
在不清楚這洞悉人心的能力極限在哪裡時,就先不要撒謊。鍾亦這麼想着。
鍾亦:“我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或者說是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李先生心生期待。
“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也許我能破解它。”
李先生:“......”
“要不這樣吧,反正你也破解不了這靈骸的‘執念’解鎖方式,你便宜點賣給我,讓我試試。如果我破解了,就跟你分享它的能力。”鍾亦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