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在要塞內衆人絕望又希翼的心中,在邪武帝國衆人篤定的眼神中,格外洪亮的三聲巨炮轟鳴聲再度響起,在遮天的黑雲當中斬出三道筆直的光芒通道。
猶如黑山老妖瘋狂逼近的黑雲一頓,緩緩消散。
別說周圍的飛天境小輩,就連仇顧忍不住驚呼道:“怎麼可能!鴉鬼,你演戲也不能這麼演啊!”
“對呀!”白麪神橋不敢相信地接口道:“不管你在心裡打什麼注意,宗門不可能會信你這一套的。”
黑雲散開,露出當中的鴉鬼。
他的巨大雙翼依然保持着高頻率閃動,銳利的鴉喙森寒逼人,完全是一副神橋強者的風範。
唯有胸口,被正面集中形成一個小坑,渾身真氣正在涌來飛快修補缺口,體內真氣不用說就知道損耗不小。
“你們兩個不必說風涼話,宗門戒律如何我自然知道。”鴉鬼臉色陰沉,冷聲道:“攻破要塞之後,血肉神魂財物我都不取,我只要操縱重炮的這個小輩。”
砰!
巨大的雙翼猛烈轟擊空中,將其化爲一道閃電般的黑光向火榕要塞殺去,即使用靈覺也無法探知。
轟,轟,轟!
然而,還是無用,三聲不變的重炮集束轟擊聲,兩道空,一道如同事先劃定好的規則一般再次命中他的身體,將他從高速狀態打落,露出真身。
“小輩,我會一口口地吞下你的神魂!”
鴉鬼暴怒,眼睛血紅,心中殺意暴漲,依然迎着炮火不管不顧地前進。
炮火不斷地轟擊在他的身上,很快,在十餘道炮擊之後他體表的護盾破碎爲漫天的靈光消散。
重炮再次打來,無數羽毛四散,在他的身上打出一個深可見骨的血洞,大雨一樣的暗紅鮮血從其內流出,將地面腐蝕出一個個幽深的坑洞。
仇顧兩人面面相覷,心中已經相信他不是在演戲了。
實在是太慘了,骨頭都露出來了,傷勢千真萬確,爲了區區一個要塞不至於此。
要塞內的衆人狂喜,心中一下子安了下來,覺得這次穩了。
“仇顧!”鴉鬼猛然咆哮。
他已經逼近了火榕要塞十里,這個距離幾乎是貼着火榕要塞,重炮更加精準,已經有數次接連兩道重炮集束轟炸在他的身上。
現在的他遍體鱗傷,森森白骨隨處可見,臟器時有見到,就連穿透的貫穿傷勢也有三處,羽毛混合着鮮血粘在身上,看起來悽慘無比。
這簡直不像是在以高階壓低階的戰鬥,而是面對神橋境的更強者,毫無還手之力。
即使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他也被死死地釘在十里之外,寸進不得,如果再糾纏下去他會死的,絕無攻破要塞的可能。
仇顧沉聲道:“鴉鬼兄勿慮,我這就來。”
吼!
在要塞內衆人驚恐的目光當中他的身體猛然膨脹,排開附近的空氣,化爲一尊五十餘米高,三百餘米長的青睛黑虎,幾步一個縱身,越過數裡的距離向近在咫尺的要塞撲過來。
恐怖的煞氣向衆人衝擊,讓他們的腦子一片空白,渾渾噩噩,就連操控重炮的炮手動作也變得遲緩無比。
兩個神橋,兩個神橋!
煞氣和噩耗同時到來,瞬間擊垮了他們內心的所有防線,雖然求生的本能不斷警告,卻已經完全絕望,連奮力掙扎求存都提不起精神。
“醒來!”
趙石蘊涵疾風劍意的低喝聲將四周的煞氣斬滅,打破他們昏昏沉沉的夢境。
“營部大人……”他們清醒過來了,看着遠處正在不斷逼近的青睛黑虎,還有他那不斷撕裂空間的陰寒虎爪痛哭流涕,卻是比在夢境當中還要絕望。
無論他們怎麼努力搜尋,怎麼懷着僥倖心理去尋找,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一丁點生路。
所有的理智都在告訴他們,掙扎是無用的,可笑的,原地待死纔是最好的選擇,至少不用再勞累。
“老師,爲了我們的生命,去拼搏吧,我會指揮大軍輔助你的。”
“明白了。”
楊秋水深吸一口氣,深藍機甲後的雙劍鏗鏘出鞘,厲喝道:“命令,第一連到第九連隨我出戰阻攔敵方神橋,違令者殺!追責其家人!”
見衆人動作雖有,戰意卻不高,她頓時大怒。
“既然已經必死,爲何不死戰以表我聯邦武者之志?聯邦神橋已經在千里之內,我以項上人頭擔保只要接下三擊,你等必活!”
短短几句話語成功的激起了聯邦武者的戰意。
林鎮怒吼道:“上,神橋又如何?我等賤命一條,殺,殺!”
谷名和錢同兩人各自被趙石任命爲第八連、第九連連長,此時也沒有辜負趙石的信任,兩種不同的武道真意透體而出,一沉重如山,一如涓涓細流,永不斷絕。
這是毫無疑問的王者真種級別的武道真意,就算是在此刻也引起了少數人驚詫的目光。
“營部大人說得對!”
兩人神情狂熱,高聲道:“我等武者,何惜戰鬥死亡,能在與神橋境武者的戰鬥當中死亡是最高的榮耀!”
除去留守操控重炮的第十連,整個火榕要塞傾巢出動,九十餘位尉官機甲,兩千六百餘名兵級機甲飛天而起,密密麻麻遮蔽天空。
其陣型,不是聯邦訓練大綱裡面要求的那種如豆腐塊一樣或者是同心圓一樣的整齊陣型,而是零零散散的,比對面的邪武帝國陣型還要混亂。
這是普通人和武者的視角。
這一切仇顧卻無法看到,他只是看到一羣慌亂得連基本軍陣都無法組成的雜兵,漆黑虎爪將空間撕開三道幽深的空間裂縫,將他們盡數籠罩。
“爾等的血肉和神魂,老夫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