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殺反賊一人,都會有三名郡兵死亡,士氣高漲殺上來的大乾士兵陣型不知不覺稀疏了一些。
目睹周圍空蕩蕩的郡兵滿臉恐懼地後退,戰意大跌。
“怎麼可能?”
孫望兩位軍主不敢相信地大吼,簡直以爲自己面前發生了幻覺。
下一刻,他寒聲道:“督戰隊,給我好好看着,有敢逡巡不前者,後退者立斬不饒,還要上報州令大人,其家人貶爲奴籍!”
“是,軍主!”
心生退意的士卒在督戰隊地嚴厲鎮壓下不得不繼續壓上,在龜殼尖刺戰陣上撞個頭破血流,生命迅速消耗。
兔兔棉花糖處在戰陣中央,面色平靜,按劍而立,周圍是護衛的第一連,作爲機動兵力,時不時支援壓力過大的戰場,兩支弓兵牢牢地牽制住了對方的弓兵再加上部分盾兵。
戰局焦灼半響,傷亡迅速增加,很快到達了某個臨界線。
“逃命!”
“我們不幹了!”
一線短兵相接的郡兵兩營在損兵兩成之後終於出現大規模崩潰,瘋狂向四周散開,督戰隊雖然能截住一股,卻不能截住大部分人。
“血海萬勝!”
兔兔棉花糖部眼前突然一空,不由得歡呼雀躍聲。
他們也戰損了一百餘人,不過只是普通蠻族士兵,金丹級玩家依託更強的武藝迴歸附近的建制,士氣還維持得住。
“上!爲陛下盡忠!”
雖然心頭憤怒,但也早有預料的兩位軍主冰冷低喝,早已準備好的預備隊立刻填補進崩潰的兩營戰線當中,不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
怒吼聲,兵刃的交擊聲,血花在綻放,屍體無聲地落下。
戰爭就是如此簡單枯燥,以命換命,活生生的生命猶如數字一樣無意義地加減。
“不要!”
“我們要回山裡,這不是我們蠻人的家!”
圍攻當中的第七連戰損最慘重,在超過四成之後出現崩潰的跡象,有些人猶如無頭蒼蠅一樣向四面八方逃亡。
“後退者,軍法處置!”
軍法官兼指揮官的玩家冷漠鎮壓,將他們重新逼到陣地裡面。
一時之間軍心動搖,交換比從原來的一比三下降到一比二。
已經輪換兩次,折損數營兵力的孫望等兩位軍主目光一亮,同時向自己的傳令兵大吼道:“快告訴周兄,給我突破敵陣!”
其實不用他們說,作爲經驗豐富的騎兵將領周營正在七連崩潰的一瞬間四百七十餘騎立刻就動了,猶如雷鳴炸響一樣殺向七連崩潰暴露出的陣地缺口。
“殺!建功立業,封妻廕子就在此時!”
他們狂吼着,馬刀錚亮,反射着耀眼的白光,帶着沛然巨力。
當前已經崩潰過一次的七連幾乎又是立刻發生小規模的崩潰,在當面郡兵的進攻之下節節敗退,根本談不上對自己側翼的防護。
兔兔棉花糖冷淡地看着殺過來騎兵:“一連,移動到七連後方。”
在轟隆隆的馬蹄聲當中周營正統帥的騎兵殺到七連面前,絆馬坑引起了數十騎兵混亂折損,但還是不顧不過地一衝而過。
這一次他們沒有任何減速和轉彎,六七百斤的重量帶着高速砸在了尖刺龜殼戰陣上,一波又一波,連綿不絕,在小小的一片空間內匯聚了超過步兵密度的兵力。
第一波,當前的十幾名騎兵連人帶馬被兩米長槍刺穿,將阻攔的數人砸爲肉餅,第一層龜殼尖刺陣破。
後面的騎兵沒有因爲同袍戰死而後絲毫停滯,繼續衝上,將已經死亡的同袍和他們的戰馬踏成肉醬,合身撞到第二層戰線,將阻攔的步兵撕碎,自身也瞬間死亡。
第三波,第四波……
第四波之後,七連士兵在這種連綿不絕的衝鋒之下終於崩潰。
“回山裡!快逃回山裡!”
“戰場潰逃者死!”
七連軍官大聲怒吼,斬殺潰逃士兵,但是無法阻止這種已經蔓延到全連的大崩潰。
在砍殺十數人,發現這是徒勞無功之後他們不再理會附近的潰逃士兵。
所有剩餘的七連玩家聚集在一起,單膝跪地,四十五度舉起兩米長,組成一道單薄的戰線,面色淡然地看着遠方如同移動牆壁一樣的衝鋒騎兵。
轟!
騎兵牆呈現波次冰冷碾壓而過,換取了十幾名騎兵的性命。
在這種戰場上除了意志,玩家幾乎不能再表現出更多的特異之處。
“殺賊!殺賊!”
周營正狂吼,心中滴血,在這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五十餘騎就已經盡數折損。
好在,對方的抵抗已經崩潰,只要從薄弱處攻入對方的陣型當中就能讓他們徹底崩潰,贏得開戰以來的大捷。
七連潰兵逃跑的身影消散,露在衝鋒騎兵面前的是一片嚴整的龜殼尖刺陣地,上面一連的士兵臉上雖然是發白,但還能保持秩序,比七連要好很多。
在陣地面前是零星的潰兵屍體,他們已經瘋到了想要直接衝擊友軍陣地,被毫不留情地斬殺,這才從兩側分流。
周營正臉上即將得勝的狂熱消失不見,恨欲狂:“怎麼還有?孫望你們兩個無能的廢物!
五千人圍攻不到兩千人啊,你們還讓對方有後備兵力,我必要在柱國大將軍面前參你們一本!”
此時可以退,但是看周圍膽顫心驚,比對面害怕更甚的郡兵就知道如果這一退,他們必然要潰敗下來,此戰敗局已定。
五千人打不到兩千人,一方有騎兵一方沒有,居然還是敗了!
上面的大人們定然會震怒,從重處罰,以正軍風,下獄論死都有可能。
雖然說是兩位軍主指揮,但是他周離也是最高指揮官之一,絕對逃脫不了責罰,即使性命僥倖不失,一輩子也毀了。
他眼珠驀然通紅:“拼了!老子就不信這些人都是鐵人,現在的樣子都是裝的,對,裝的!”
在他的怒吼當中騎兵再次加速,朝兔兔棉花糖親率的一連撞過去。
如同水波拍擊海岸一般,一隊騎兵撞擊到執長槍跪地的士兵身上,自身被刺穿的同時也殺死了阻攔的步兵。
兩方人馬迅速消耗,一連的陣地被釘入一顆釘子,阻攔的士兵迅速死亡,除了玩家之外的士兵士氣迅速跌落,生存的本能在不斷地逼迫他們逃亡。
而一波波衝擊的騎兵心中的惶恐也是在迅速積攢,即使他們都是精銳,世受皇恩,在這種超高的死亡率之下也幾乎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