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其實還挺敬仰的仙帝，有可能是……
真·女裝大佬？
王道長從自己祖師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時，着實是震撼了一把。
而後，王升又從純陽子口中聽到了幾句分析，幾句勸告，整個人感覺頭重腳輕，有點像是要元神出竅。
那根早就被自己和師父把玩過許多次的手指，是仙帝昊天陛下的遺體？
瑤雲都沒感應到？
不對，瑤雲……
王升看了眼乾坤戒的角落，發現無靈劍正在那閃爍着仙光一動不動，又感應了下瑤雲的狀態，心底鬆了口氣。
她此時正在修行積攢靈力，做戰前的準備；自己邁入金仙境之後，她也無法隨時探聽自己心底所想。
王升悄悄在瑤雲身周佈置了一層隔音結界，繼續聽祖師講述。
祖師對自己說這些，原因只有一個——勸他小心。
如今天庭仙神雖說聚集在他這個聖靈身旁，無外乎都是爲了一件事——復辟天庭。
這裡面就算有再多情意在，他們看中自己的，始終是聖靈轉世身的身份，以及自己身上的天庭氣運。
若是他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擊垮了反天庭勢力，帶領這批天庭仙神復興天庭，而暗中躲藏的仙帝，只需出手將王升抹殺，振臂一呼，就可將這些勢力盡數收入囊中！
到那時，王升的一切努力，都只是爲旁人做嫁衣。
而地修界，也有可能直接成爲那位陛下的附庸，王升想通過自己在天庭衆仙之中的影響力，保持地修界的獨立性和不被外界干擾的美夢，將會直接破滅！
“雖說身爲天庭散仙，說這個有些不對，但我這般懶散之人，確實是對仙帝陛下所作所爲有些看不過眼的。”
純陽子淡然道，“世上所有人都可信任咱們這位陛下，唯有你，非語。
你前世就是被這位陛下算計，今後的路……你可要想清楚纔是。”
王升一陣沉吟，低聲道：“祖師，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來。”
“誰？”
王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純陽子伸手過來，在純陽子掌心寫下了兩個字——鳳九。
“這是誰？”純陽子也有些疑惑，“從未聽過這般名號。”
隨之，王升的這位祖師爺掐指推算，眉頭越皺越深。
“天機矇蔽？”
“我突然覺得，”王升道，“此時我的處境，我一步步的路徑，都是被人安排好了的。”
純陽子皺眉道：“何出此言？你懷疑身邊的天庭仙神，就有被那人安排的底細？”
“不是，對方的手段應該更高明，類似於四兩撥千斤，”王升沉吟一聲，傳聲道，“這個人，就是我剛纔寫名字的這個人，在西天御那邊。
我曾聽文曲星君無意間提起過，東天有帝星，西天有君星。
那君星極有可能就是鳳九。
此人當時來找過我，對我說了一些……很羞恥的話。”
純陽子眼前一亮，低聲問：“她要與你結個露水情緣？”
王升額頭頓時掛滿黑線。
“你講，你講，”純陽子咳了聲，感覺自己不單單是在小芷冰面前沒了威嚴，在自家徒孫面前，也變得有些太隨意了些。
要端起些架子來纔是。
王升傳聲道：
“那是師祖您送我回東天域，我剛滅了天風門，這個人就直接找上門來。
她的容貌，她的身形，很像……瑤池王母娘娘。
她還對我說，是得了王母應允，才用了這般形象。
然後，這個人很古怪，對我說了很多奇怪的話，像是……我只把你看做我的對手，我一個人很寂寞，我想與你逐鹿仙聖界。”
純陽子坐起身來，抱胳膊盤腿，一陣沉吟。
王升又道：“她手上一直帶着手套。”
“嘶，”純陽子將手中青銅方盒收了起來，低聲道，“沒想到，答案可能真的在你這裡。”
“我現在倒是覺得，泄露那天機流言的不是什麼遠古大能，就是這傢伙在做算計，”王升道，“如果她真的是那人……”
“這就有些可怕了。”
“祖師，”王升苦笑道，“我現在有些想急流勇退了。”
“哪有那麼容易，”純陽子一陣皺眉，“此事，咱們兩個私下再繼續商量，我感應到王善的氣息出現在了星辰外圍了。
非語，你要記得，對誰都不要輕易相信。
我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那個人此時無論變幻什麼容貌，他都只有九根手指，因爲有一根手指在我手中。”
“嗯，”王升點點頭，“祖師，如果細究下去，這件事恐怕比我們想的還要複雜。”
“這件事，不只比我們想的複雜，還比我們想的難處理許多。”
純陽子雙眼一眯，“你且不要焦急，容貧道仔細想想。
若你假死脫身都在對方算計之中，那說不得，要擺脫被動，只能來一手狠招了！”
王升嘀咕道：“該不會要真死一次吧？”
“那不就全完了？”
純陽子禁不住罵了聲，隨後便道：“容貧道想想，現在還有段時間。
接下來不要離開貧道身周，好傢伙，咱倆這邊一琢磨，說不定以後能把天捅個簍子出來。”
王升淡定一笑，心底的震驚感漸漸退卻，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這些其實還只是推測；
雖然總感覺這些推測八九不離十。
恐慌害怕是沒有任何作用的，王升雖然經歷的磨難還不算太多，但也算有些出來混的經驗了。
想辦法脫身，悄悄回到自己最熟悉的環境中才行。
地修界之外的人和物，自己能信的當真不多。
倒不是說自己身周現在已經到處都是奸細，而是，像王善、許仲良、烏天狩這些天庭仙神，如果讓他們在仙帝和自己之中選一人跟隨，對方毫無疑問會選擇前者。
至於，仙帝如何解釋、如何謀算，必然是有他的手段。
如果鳳九真的就是仙帝所化……
對方還說着要跟自己逐鹿仙聖界，擺明了就是誆他，想讓他努力建造一個大勢力，然後再出手直接接管罷了。
仙禁之地外的歲輪大陣……
仙帝被三清老爺輕易抹殺……
那個神神叨叨的鳳九……
化作了女子手指的仙帝殘指……
要是能將鳳九的手套摘下來，或是讓自己祖師爺見到鳳九，事情或許就可以水落石出。
畢竟，祖師爺對這根手指已經十分熟悉，那一縷氣息、韻味、波動，應該不會認錯。
這世道，當真太兇險了。
不知不覺就被人算計到了頭髮絲！
嗡——
一抹波動突然從星空深處傳來，這顆星辰周遭星光突然消失，原本還有些聲響的星辰，瞬間安靜了下來。
王靈官，已經出手封鎖了乾坤！
王升道了句：“靈笙，你先開始吧。”
“是，主人，”靈笙在旁輕輕應了聲，而後閉目凝神，此前已散佈出去的種子，悄然發作。
星辰各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陣激烈的殺喊聲！
星辰之外，一道道身影憑空出現，數萬天兵擺出大陣鎮守星空！
這次，對靈笙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挑戰。
但她做這些事十分得心應手，幾乎瞬間就讓此地大亂，太乙金仙境之下的修士陷入了不同程度的瘋狂之中，心底惡念被迅速放大，殺意衝頭。
那幾位大能剛要搜尋是誰在暗中搗鬼，烏天狩、許仲良、芷冰仙人，以及數十位太乙金仙境之上的天庭高手衝入此地！
靈笙提前記住了他們的氣息和道韻，並未試圖控制他們。
此時的靈笙還做不到控制太乙金仙境，但能干擾對方心境。
就在此地，王升和純陽子繼續嘀咕一些天地大隱秘，外面殺的風生水起，靈笙一出手，對方再多精銳也只是互相廝殺。
待戰局平穩，王升也得到了出手的時機。
——此前怕他被誤傷。
當着純陽子的面，王升施展了降神術，五道金光自天而落，砸在王升身上，王道長動作麻利的換上了自己的黃金戰甲，從此地衝了出去。
純陽子並未動手，繼續維持着此地大陣，順便震死幾個想靠近靈笙所在地的太乙金仙。
做王升救火隊長的任務，就落在了他這個祖師爺身上；
而純陽子注視着王升浴血衝殺的畫面，陷入了更深的思索。
……
這次偷襲總共用了兩個時辰，戰果卻是異常的‘豐滿’。
靈笙一人堪比百萬仙兵，這事已經真的發生，而非此前略帶誇張的估算。
當然，能有這般戰果，主要還是天庭仙神牽制住了對方絕大部分高手，靈笙也只是個大面積的‘小兵去質器’。
若是正常的環境下，單單如靈笙這般實力的鬼心藤，瞬間就會被那些大羅金仙處理掉，不會給她發難的機會。
真·工具人。
或者說，靈笙更像是一件滅殺生靈的法寶。
坐在蛟龍車架上，王升疲倦的閉上雙眼歇息，身側坐着祖師爺和文曲星君。
他們兩個交情極好，也算是無話不談，但純陽子顯然是想在許仲良口中套話，一路上都在聊各種話題。
而當純陽子問出‘西面君星’時，許仲良並沒有什麼遲疑，簡單說了自己掌握的、與之有關的情報。
純陽子嘆道：“這恐怕會是非語今後的勁敵啊。”
“確實，”許仲良面色凝重地點點頭，“我總感覺，搜天大陣後面有這個勢力搗鬼的影子，只是這個勢力相對來說也太神秘了些，我所知也極爲有限。”
純陽子點點頭，並未在這話題上繼續下去。
幾句話，卻也試探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