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奕場上的對弈仍舊繼續,百里連芯的離開似乎沒有對整個棋奕造成任何影響。
陽光的溫度翻卷在葉間,橙黃色的光彩如同天幕,鋪滿了整個天空。
“叮……”如同開始時一樣的聲音響了起來,聽見這個聲音的瞬間,依舊留在棋奕場上的人都如夢初醒,眼底透着一絲興奮,第一天的棋奕結束了!
有人歡喜有人憂,在這場上,依舊留着的人,自然是晉級了下一場的棋奕,但是,沒有參加,或者是沒有來得及參加的人,自然是無緣棋奕了,當然,到了最後,評出棋王的時候,他們還是有權利提出自己意見,然後和棋王來一局的。
但是,這個權利,幾乎是沒有人用,畢竟,棋王,那不是一般人可以挑戰的,到時候,輸了,丟的就不只是一個臉面的問題了。
百里連芯站在自己的房間內,右手扶着自己的下顎,看着窗外,那個方向,是棋奕場的方向,就在她準備給自己倒茶的時候,暗痕的身影卻是突然閃了進來。
她就好像沒有看見一樣,依舊淡定的倒着自己的茶,嘴裡淡淡道:“說吧!……”
暗痕僵硬的臉抽搐了一下,她就知道他一定有話要講?
心底雖是這樣想,但暗痕目光微微閃了一下之後,還是跨前了一步,對百里連心說道:“這次棋奕上死的人比上次還要多,因爲很多人都和自己的家人走散了,所以沒有人認領,所有的屍體,都扔到了亂葬崗。”
百里連芯倒茶的動作微微一頓,看了暗痕一眼後,繼續倒茶,然後將茶水遞給了暗痕,動作自然:“這是必然的事情,想要來趟這渾水,就要做好出事的準備。”
百里連芯垂着眼,眼瞼下的眸子神色不明,在暗痕接過水之後,直接起身,看向了一片桂紅的天空。
夕陽那如同染血的顏色將整個皇城染上了一層紅色,朦朧中透着妖嬈,又透着危險。
風吹過百里連芯的身子,白色的長袖如同蝴蝶展翅,卻又像是被什麼束縛了,只能在百里連芯身側搖曳,與及腰的青絲糾纏在一起。
百里連芯微微上前一步,將窗子關上,同時對着暗
痕說道:“今夜,有客遠方來。”
端着茶水一直站在原地的暗痕聽見這話,手一緊,幾乎將茶杯捏碎,眼底閃過陣陣寒意,雖然百里連芯沒有講清楚,但是,他卻是聽明白了,今晚,肯定會有不速之客,看來,他今夜不會安靜了。
夜幕如期而至,百里連芯的飯都是在房間裡解決的,一整個晚上幾乎沒有出去。
百里連芯很珍惜自己的生命,起碼在沒有完成自己的事情之前,是很珍惜的。
半夜,萬家燈火通明,顯然是參加棋奕的人在通宵讀書,期望明天有個好成績了,在百里連芯住着的地方,突然一道寒光閃過,整個房間門竟是沒有一點聲息的就開了,動作簡單直接。
下一刻,一個全身包裹着黑色的身影出現在房間外面,警惕地靠在房間外,聽見沒有什麼動靜之後,一隻手靜靜將房門推開,到了足夠身子進去的大小之後,整個人左右查看了一下,見沒人身子一閃,翻滾着進了百里連芯的房間。
房門被他用腳輕輕的勾上,一系列的動作,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黑衣人在原地待了一會兒,聽見房間裡沒有什麼動靜之後,半蹲着站起身子,向着百里連芯的房間走去,一步一步謹慎無比,握着刀的手也是不停的調整,似乎在控制着自己的力度。
從房間門口到房間本就沒有多少的路程,沒幾步黑衣人就來到了百里連芯的房間前,看着黑暗中微微隆起的被子,黑衣人眼中寒光一閃,握着刀的手高高舉起,隨後猛地落下,但是,就在他的刀子落下的時候,牀上的被子猛然掀開,一把寒光泠泠的劍直接對上了那黑衣人的刀,劍的那頭,一臉冰冷的暗痕緩緩擡起了頭,看着黑衣人,嘴角帶着嗜血的笑:“有客來,暗痕豈敢不迎?”
話落,客棧突然亮了起來,燈光雖然昏暗,但是,在這樣的黑夜中,卻是很重要,百里連芯從暗處走出,手中端着一截燭臺,看着黑衣人那雙露出驚疑的眼睛,淡然一笑,將手中的燭臺放在桌子上,安穩的在桌邊坐下後,才緩緩開口道:“別這麼看着我,就算我坐在這裡讓你殺,你也殺不死我。”
百里
連芯說的是實話,白天在參加棋奕的時候,她的腦子裡不知道爲什麼就出現了無數的道路,很多的方向,很多的棋局,可以說,她能夠有這樣的成就,都是因爲這個突然的路線。
所以就算別人看了她的棋,但是,卻是沒有一個人可以跟她一樣下出來,好像這條路,只有她能用,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百里連芯猜和焚劍教她的那個圖形有什麼關係,到時候,她會找焚劍好好問問的,這個圖形,似乎有很多的神妙在裡面。
黑衣人聽見百里連芯篤定的神色卻是神色微變,強硬的壓着暗痕的劍,對着百里連芯一聲冷哼:“如果不是這個人,你現在已經死了,我沒有興趣和死人說話。”
“哦?”百里連芯淡淡的挑眉,拿起桌上的青瓷茶壺,想給自己倒杯茶,但是,發現杯中的茶已經涼透的時候,卻是眉頭微皺,放了下來,嘴上說道,“我說了,就算我坐在這裡,沒有他,你一樣殺不死我,因爲——你會死的比我更快。”
百里連芯的話很淡,甚至沒有一點起伏,但是,黑衣人卻是感覺自己的脖子一冷,好像有一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樣,這樣的感覺讓他沒有一皺,包住的臉上露出一絲蒼白:“你別危言聳聽,他和我武功不相上下,他殺不了我,我也殺不了他,今晚,就當我沒有來過。”
暗痕本是不打算說話的,但是,聽見這話,頓時讓他的臉色變得更加的森寒握着劍的手猛然向上一壓,寒聲道:“不相上下?你所謂的不相上下,是我可以讓你橫死劍下。”
暗痕的劍微微上壓,但是,那黑衣人卻像是料到了一樣,微微退了一步,右腳狠狠一跺,定在了地上,這一退,剛好卸掉了暗痕壓過來的力量,再次和暗痕僵持住了。
百里連芯看見這一幕卻是微微一笑,端起燭臺,微微傾斜,頓時,燭上的燭蠟滴下,百里連芯卻是伸手,放在了燭蠟滴下的地方,燭蠟落在百里連芯的手上,輕微的垂滴聲響起,那入水的燭蠟卻是一瞬間凝固了,百里連芯將自己滴了燭蠟的手舉起來,對着那黑衣人嫣然一笑,道:“沒有人可以取我性命,這一世,我就是整個天下的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