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一號的身軀，加上天使長的靈魂，這算什麼？
人造人？
系統程序？
人工智能還是人工智障？
習通沒有繼續琢磨這個問題，而是看着眼前的七個全新生命。
“試試你們的能力。”
天使長們立刻起身，拘謹的活動手腳。
在系統主神面前，他們還不敢太隨意。
不過很快，他們就驚喜的瞪大眼睛。
正如系統主神所說，這具身體的確稱得上質的飛躍，是天使身軀所不能比擬的存在。
天使身軀雖然強大，但依舊是血肉之軀的範疇，雖然捨棄了諸多器官，摒棄掉大多數致命要害，可依舊有“天使之心”這個弱點。
反觀現在的身軀。
幾乎沒有任何內臟器官的存在，身體每一寸筋肉、每一寸骨骼空間都被利用到了極致。
防禦強大！
反應迅速！
力道精確！
恢復迅速！
動力無窮……
是的，完美！
更令天使長們狂喜的是，自己天使之身的能力也都攜帶了過來。
光明之力、神術規則、技能功法、生命力等，全都被放置在能量環中。
使用任何技能或能量，都能一瞬間激活，並且反饋到身體中。
雖然觸發的方式變了，可是傳導、施展的速度沒有任何減慢，反而還提升了不少。
對他們而言，提升不提升都是次要的，能繼續施展使用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更何況，這具身體的眼睛、耳朵、鼻子、舌頭甚至皮膚，在五感六識方面都有特殊的功用，某些功能甚至已經達到甚至超越技能乃至神術。
這些器官本身的功能，加上以前的神術會是什麼結果？
習通一直在關注着完美身軀的變化，以及身體和能量的契合。
之前洛天依控制完美身軀時只能依靠拳腳攻擊，那是因爲洛天依沒有掌握任何技能、規則、神術。
可是天使長們不同。
能在天使中稱“長”的，都是在某種力量、規則上出類拔萃的。
他們有底蘊，更有悟性，當他們熟悉身體之後，必然會開發出一套與其相匹配的能量運轉、使用方式。
換句話說。
之前做天使時的能量運用和掌控，就像是安卓系統中的智能程序，現在換了新身體，就相當於刷了鴻蒙系統，種種應用軟件也都要轉換格式，適應新系統。
習通只是製作了硬件設備，其中的軟件全靠使用者自行編寫，天使長們就是習通抓來的程序員。
很快，耀天使就掌握了光明能量在新身體中的運行方式，並且成功施展了一個低級技能“聖光照耀”。
這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隨即，聖光守護、聖光祝福、勝利之矛等天堂的招牌技能一一展現。
天使長們對技能的理解無比深刻，對技能的掌握無比精深，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就將諸多技能轉譯一遍，然後就是針對每個技能的優化、提升。
新身體與舊身體有質的不同，如果技能效果不能有質的飛躍，那就是使用者的恥辱。
習通沒有打擾他們，始終靜靜地坐着。
他在等待！
等待光明神的出現。
在爲天使長們轉移靈魂的時候，習通已經將他們的底細摸了個一清二楚。
光明神降下神諭抓捕完美一號……
完美一號究竟有什麼可貴之處，竟然驚動了光明神。
而且，根據天使長們的記憶，光明神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只通過神諭在大方向上管理天堂，至於細節之處，全靠天堂自行運轉，以及天使長們的修修補補。
習通不知道光明神去哪了，他只知道，光明神必定在某個層面上盯着自己。
就像習通以上帝視角觀察其他世界時一樣。
“我主動現身，斬殺三個天使長，俘虜七個天使長，光明神竟然不聞不問，到現在都沒現身，這不對勁。”
如果換到封神世界，姜子牙之類的三代弟子被敵人拿住，元始天尊肯定如坐鍼氈，即便不親自出手也會派遣其他弟子下山。
可是，習通左等右等，一無所獲。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暫時沒地方安置你們，這方世界就交給你們七人管理了。”
說完，習通揮手打開空間通道離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既然光明神沒有露臉的意思，也不用急着去找他。
諸天萬界體系不斷髮展，迅速膨脹，不可避免的觸及到了天堂體系，並與之產生摩擦甚至碰撞。
今後打交道的時間還長着呢。
光明神遲早能見到。
眼下需要考慮的是完美身軀的普及。
雖然完美身軀剛剛誕生，只是粗糙的草圖，可是憑藉優秀的屬性和卓越的性能，完美身軀迅速征服了天使長。
就像有了智能機，迅速將撥號電話拋諸腦後一樣。
這是全方位的碾壓。
除了情懷，舊事物沒有任何一點能與新事物相提並論。
新事物取代舊事物是必然。
這也是習通從天使長身上摸索到的知識、經驗。
天堂體系涵蓋的世界數以十萬、百萬，其中的主流種族無以計數。
可是，這些生靈中的佼佼者皈依光明後，全都轉化爲了天使之身。
天使之身確實強大，但更多的是統一。
比如制式裝備。
天堂中所有的裝備都是統一的，倒不是說只有那麼一兩件，三無件。
天堂武庫中的裝備數以百萬計，所有能想到的武器裝備都能尋到、買到。
與此同時，天堂武庫中沒有哪怕一件爲非人類異型生物打造的兵器、鎧甲。
正因爲統一，天堂才能不斷精益求精，在兵器的製作上越來越精湛，越來越純熟。
再加上信仰之力的灌輸，無數靈光的迸發，天堂的裝備製作越走越遠，最終將無數競爭對手拋在身後。
同樣的道理。
天堂的技能、神術也都無比統一，雖然種類繁多，分支繁雜，但所有技能、神術都是以天使之身爲藍本。
就拿武器祝福這個最基礎也最基本的技能來說。
習通第一次進入天堂時，將這個技能偷了回來，可是他偷回來的武器祝福比之天堂的武器祝福有質的差距。
一模一樣的施法過程，同樣的施法消耗，可是產生的效果有數倍的差距。
習通想了很久，始終沒能想明白怎麼回事。
所有的步驟都一模一樣，能量也相差無幾，可是爲什麼結果雲泥之別。
後來習通明白了。
天堂的技能都有信仰的加持。
正因爲這種加持，天堂的技能有了特殊的加成效果，也正因爲這種特殊的加成效果，哪怕普通人類中的信徒施展武器祝福，也能獲得極大的提升。
這就是統一的好處。
哪怕一丁點的突破，都能反饋到整個集體，擴散到每一個個體，帶動整個天堂體系的提升。
就拿習通的諸天萬界來說。
野蠻人的種族天賦未必適用山嶺巨人，哥布林的天賦不能按在潮汐蛙人身上，十里坡劍派的劍氣縱橫換個種族就大打折扣。
習通投入一億億信仰之力到十里坡劍派身上推演劍術，收穫的成果只適用於十里坡劍派，而不能擴大到野蠻人身上。
一億億信仰之力的收益充其量也就是30%，甚至更低。
隨着諸天萬界的基本盤越來越大，這種收益比例也會越來越低。
反觀天堂，所有的收益都是100%。
所有成員都會獲得收益，雨露均沾。
從螞蟻系統開始，習通就在琢磨諸天萬界的問題，究竟怎麼樣才能將諸天萬界體系有機的結合起來，達到一通百通的程度。
之前在大商時，習通選擇的是化形符，令妖族等異族轉化爲人形，達到統一。
這種做法放到大商還行，可是擴及到諸天萬界就不夠看了。
人類畢竟只是一箇中庸的種族。
如果諸天萬界所有種族都轉化爲人類之身，那麼，人類之身的上限就是諸天萬界的上限，人類之身的下限也同樣是諸天萬界的下限。
人類最大的問題就是，上限不高，但下限奇高。
那些鼓吹人類潛力無窮，人定勝天的，都是自欺欺人。
身爲人類，習通對自身再瞭解不過。
自己是修行了五行之力、陰陽之力，又融合了盤古之精、盤古之氣、盤古之神，這才獲得了成聖的契機，最終在封神世界證道。
可是，吸收了那麼多的力量，又融合了盤古精氣神，自己的身體還是純粹的人類之身嗎？
顯然不是。
正是研究自身，又從螞蟻系統身上獲得靈感，再加上能量環這種超越大道的存在，習通才創造了完美之身。
完美之身或許還有這樣那樣的缺陷和不足，但它存在的意義就是追求完美。
習通有充足的時間和精力去追求、改進，不斷精益求精。
現在的問題，是否要在諸天萬界中推廣完美之身，就像天堂的天使那樣。
是/否？
這是決定諸天萬界前進道路的選擇，不同的選項將會帶來截然不同的結果。
一念之差，就是截然不同的軌跡。
這一刻，習通有察覺到了拐點。
整個世界都輕微的震顫了起來，所有的事物都在震顫中分化出重影。
一道、兩道、三道……
不是物質層面上的震顫，也不是精神上的抖動，而是本源……
習通感到了無法言喻的重。
就像整個世界都壓在指尖上。
確實，整個世界都壓在了習通指尖上，系在了他的選擇中。
習通手掌握緊，負又張開，如是反覆。
最終，他做出了選擇。
可是這時候，異變陡生。
光！
無量之光！
彷彿光明誕生源頭的光芒。
不知從何處起，又不知往何處去，只知道它們照亮了習通的所在。
“洛天依，我現在在哪裡？”
“最高執行官閣下，您現在位於泰拉星球，中央公園，世界樹下。”
這是習通的地盤。
這裡不可能有敵人。
天堂的觸角根本不可能抵達這裡。
所以……
只能是你了。
習通打了個響指，再度對大穿越系統摸底。
結果一無所獲。
系統的最高權限早就拿到了手中，它已經窮得一無所有。
“系統，好像很久都沒有抽取世界了。”
“尊敬的主人，您現在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本系統職能，您每天都能收入十多個世界，本系統的世界抽取只是錦上添花。”
習通點頭。
“感謝你的雪中送炭，現在，可以開始你的任務了。”
這時候，系統聲音轉變，不再是之前那個冰冷的電子聲，而是真人的聲音。
一個女聲。
熟悉而又陌生的女聲。
“看到你安好，我便放心了……”
心絃顫動了一下，習通瞬間分辨出那個聲音的主人。
“我卻看不到你，心中放心不下。”
無量光緩緩彎曲，從筆直扭出弧度，彷彿撥開珠簾，露出了另一方世界。
那是一條路。
又或者一座橋。
一條過去通往現在的隧道。
對面站了一個人，女人，光輝四射。
葉依若。
雲端之神。
靈氣復甦30年後那個至高存在。
習通低頭，目光落到那條光芒凝成的橋上。
橋正在快速的縮短，自己與葉依若的距離也在緩慢而堅定的拉近。
無可抗拒。
這不是空間上的遠近，而是時間上的重疊。
習通隱約明悟。
不過，他還是擡起頭，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葉依若，等待她的回答。
葉依若收回視線，同樣擡起頭看向習通。
只聽她落寞的嘆息一聲，光芒都爲之一黯。
“看來，我的努力又失敗了。”
習通不知道她說的努力是什麼，更不知道失敗的所指。
但他願意耐心的傾聽。
葉依若轉身，仰首看向頭頂。
那裡沒有繁星，有的只是光芒的源頭。
“過去改變了，但未來沒有，我所在的世界並沒有得到拯救，你所在的世界也無法倖免於難。”
“你沒有三十年的時間，因爲兩邊的時間都在縮減。”
就像一張紙對摺，長度減半。
時間也一樣。
習通再度看了一眼兩人之間的通道。
“十五年？”
葉依若搖頭。
“七年！因爲這是你第二次嘗試了。”
對摺之後再對摺。
葉依若深深地看着習通。
“我的力量有限，很可能無法第三次幫到你了。”
即便可以，最多也就三年時間。
光芒的弧度一點點恢復，重新變得筆直。
通道消失，唯有葉依若的聲音嫋嫋飄搖。
“所以，這是……最後……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