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聽到曲媽媽說霍長青並不在府邸,而是在軍營,想了一下,就讓許武派人請霍長青回來。
霍長青得了消息,很是奇怪。有事也該請雲擎回去,找他回去做什麼呀!不過他知道玉熙不是個魯莽的人,當下就回了雲府。
玉熙見到霍長青,就將陳先生的事說了一下,也講了自己的顧忌:“霍叔,還請你不要怪我莽撞。”
霍長青望着玉熙,說道:“就算我責怪你,你也不會認爲自己有錯,我說得可對?”瞧着玉熙的樣子就知道,她不認爲自己有做錯了。
玉熙也不避諱,說道“是。我相信霍叔,你說陳先生是冤枉的,那他肯定是冤枉的。我也相信,這個陳先生肯定是有才學的,而且品性很好。但我相信沒有用,外面的人不會相信。”
霍長青很是不贊同玉熙的話:“做人,但求無愧於心,何必在意別人的想法看法?”霍長青覺得,做人但求無愧於心,坦坦蕩蕩就好。
玉熙苦笑一聲,說道:“我現在算是知道爲什麼京城的人都說和瑞嗜殺了。”雖然雲擎總是冷着臉,身上戾氣也很重,但絕對沒有傳聞那般誇張。可問題來了,爲什麼雲擎的名聲會如此糟糕呢?現在她知道了,不僅僅是雲擎的仇家在詆譭他,就連他們自己都不在意這些傳聞,那名聲能不壞嘛!
霍長青說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只要跟雲擎接觸過,就知道他是什麼人了。”
玉熙有些無奈,說道:“霍叔,你也說了,我跟和瑞接觸後就知道他是什麼人?可這也是接觸後呀!霍叔,你不記得了?和瑞的前未婚妻陳雪,就是因爲傳聞他嗜殺給活生生嚇死的。霍叔,衆口鑠金,積毀銷骨。若是我們小看了流言的威力,到時候是要吃大虧的。”上輩子,外人對雲擎的評價可不僅僅殺人狂魔,還有冷血無情、狂妄自大、霸道專橫、目中無人等,不過因爲殺人狂魔最響亮,其他的都被蓋下去了。
霍長青深深地望了一眼玉熙,說道:“你想說什麼?”霍長青並不生氣,因爲他知道,玉熙這也是爲雲擎着想。
玉熙說道:“霍叔,在這方面我們一定要注意。就如陳先生的事,我們不是不能照佛陳先生,而是不能將這種事放到明面上。要照佛,私底下照佛就好了。別以爲這些是小事,這些小事將來卻會成爲別人攻擊我們的利器。”以前她是管不着,可現在卻不成。她可不能讓雲擎揹負這樣的名聲,要不然,以後孩子婚嫁就會有問題了。兒子還好,女兒有這樣一個名聲的爹,會吃大虧的。
霍長青沉默着,沒有說話。
玉熙說道:“霍叔,說一句不中聽的話,和瑞之所以找不着合適的幕僚,跟外面的傳聞不無關係。沒有人輔助,要想報仇,難度越發大了。”人家一聽到雲擎身邊的人都殺,再者還有宋家跟秦釗在一旁虎視眈眈,除非嫌命長了,否則誰會往他身邊湊。
霍長青望着玉熙,說道:“你辦臨時學堂,不僅僅是想幫助那些生活艱難的人?你還想通過這件事,獲取名聲。”
玉熙笑着說道:“我是真心真意想要幫助她們。”幫助了人,得了好名聲,她受之無愧,簡單來說,這是互惠互利的事。
霍長青笑了起來,說道:“我想,韓國公肯定很遺憾你不是男兒身了。”別說韓國公了,就是他都有些可惜玉熙不是男兒身了。當然,也幸虧是女兒身,要不然雲擎也就少了一個助力。
玉熙囧了,說正經事呢,怎麼就拐到這方面去了。
霍長青是一個相當開明的人,說道:“你說的並無道理,以後若是你覺得我跟雲擎哪裡做的不妥當,你儘管指出來。”
玉熙毫不客氣地說道:“霍叔,你們做的事,我哪裡能一清二楚。”也是她懷孕了,腦子沒以前好使了,要不然請先生的事,她也不會就交給雲擎而沒有過問。若是雲擎行事真的妥當,真的考慮周全,哪裡會揹負殺人狂魔的名頭。
霍長青笑道:“讓雲擎那小子告訴你就好了。
對於這個回覆,玉熙很滿意,等晚上雲擎回來,不用雲擎開口問,玉熙就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說完後埋怨道:“你也真是的,現成的把柄送上去,生怕御史沒事做似的。”雲擎跟霍長青是正兒八經的武人,都是很率性的人,哪裡會想這些彎彎繞繞。
雲擎笑道:“這裡是邊城,又不是京城。御史想知道,也難。”而且這麼多年下來,不也一直安安穩穩。
玉熙瞪了雲擎以眼,說道:“若是秦釗這麼做,可能沒問題。可你卻不成,宋家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呢!現在他們隱忍不發,是想要一擊而中。”有宋家這樣一個權勢滔天的死敵,還有秦釗在上面壓制,不小心翼翼哪裡成。
雲擎說道:“你現在懷着孕,不宜太過費神,安心養胎就是。這些事,我會處理好的。”
玉熙心裡腹誹不已,你處理,你處理的結果很可能就跟上輩子那樣,名聲臭大街了。不過爲了雲擎的面子,她也不敢說什麼。只是笑着說道:“哪裡就這麼嬌貴了,我身體好着呢!而且大夫跟白媽媽都說我的胎養得極好的。”
許大牛花了三天時間,就將冒名頂替的人全都查了出來,把名單遞給玉熙,許大牛說道:“夫人,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有二十多個冒名頂替的。”他原本以爲最多也就四五個就了不得,結果卻查出二十多個。當時知道這事時,許大牛真得是抹了一下虛汗。
玉熙看了一下名單,男孩子有十九個,女孩子也有四個。看着這不正常的數據,玉熙眉頭都皺了起來。五六個很正常,但二十多個就不正常了。
曲媽媽說道:“夫人,我覺得這事不對。”太不正常了,替換三五個正常,可二十多個,太誇張了。
玉熙面色一冷,說道:“是不對,不過這事暫時只能這樣了。”暫時就只能吃了這個虧了。
許武在一側聽了很是鬱悶,問道:“夫人,難道這事就這麼算了?”
許大牛聽了這話,殺氣騰騰的。夫人創辦這個小學堂,雖然是臨時的但卻能幫到很多人,本是好事,可卻有人搞這些是,若是讓他抓着是誰,非得弄死他們不可。
玉熙點頭說道:“不着急,若是真有人想要使壞,肯定還有後手,到時候新帳舊賬一起算。”若是她預料的不差,這次清查,肯定會引來風波的。
如玉熙所預料的那般,這事一出來,就起了風波。那些清退的孩子的父母倒不敢鬧,不過那些被取消資格的人家卻是上門求情來了。進不去雲府,全部都跪在雲府外面,又哭又求的,鬧得圍觀的人將雲府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紫堇聽到許武稟報的消息,氣得臉都紅了:“當日名額被頂替了不敢吭聲,如今倒是逼迫起夫人了。”
玉熙笑了一下,並不生氣,說道:“她們敢來鬧,不過是認爲我會心軟,見她們可憐就收回之前說的話。”只可惜,這些人算錯了,她可不會被人左右。
紫堇道:“可這樣也不是個事呀?”
玉熙吩咐了許武,說道:“你派人去跟將軍說,這裡的事我能處理好,讓他不要回來。曲媽媽,你去將外面的人打發了。”玉熙擔心雲擎得了消息趕回來。若是雲擎發怒了,到時候這事可真就難處理了。
曲媽媽道:“若是我勸說還不能走呢?或者,她們萬一在大門前一直不走呢?”
玉熙笑了一下說道:“若是軟的不行,那你就告訴外面這些人,不走就將她們送到衙門去。”
許武想了一下說道:“夫人,我覺得還是夫人寫封信給將軍吧!”就他對將軍的瞭解,將軍若是知道這件事,保準立即回來。
玉熙笑了下,進了書房,而曲媽媽,則是出去應付外面的事了。因爲身邊有侍衛跟着,她倒也不怕。
雲府大門外跪着求情的人,望着打開的大門,心中升起了一線希望。可是見從裡面走出來的是一個年歲大的婦人,很是失望。
曲媽媽出來,先自我介紹,說道:“我是後院的管事媽媽,你們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人羣裡面,有一個容長臉的女人站了起來,邊抹眼淚邊叫道:“大姐,請你讓我們見見夫人吧?我們也是被逼迫的,求夫人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曲媽媽臉上並沒有多餘的神情,說道:“機會已經給你們了,是你們自己不珍惜,能怪得了誰?”
容長臉的女人叫屈:“我們也是沒辦法,但凡有一點法子,我們也不會讓她們頂替了自家的孩子。”這女人覺得很委屈,當時她被威脅,沒辦法,只能屈服了。
曲媽媽冷哼一聲:“我家夫人當日聽說這裡經常有孩子凍死,就想着盡一份心,幫襯一下你們,也幫襯一下這些孩子。你們倒好,被人頂替名額不敢做聲,如今出事了卻跑到將軍府來鬧?怎麼着,打量這我家夫人性子好,由着你們欺負不成?我告訴你們,你們打錯了算盤了。將軍府可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嗎?”說完,朝着身旁一個侍衛說道:“立即去縣衙報案,就說有刁民在將軍門前聚衆鬧事。”
這話一落,跪在地上的這些女人全都變臉了。若是衙門的人來了,他們可全都要關到大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