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此事我說了算。”玄月一擺手,厭惡地皺眉,“而且我很清楚,是太后派你來服侍王爺,可對?”
“王妃知道就好。”易蝶好不得意,根本不把玄月放在眼裡,“既然我是奉太后之命前來,那沒有太后的命令,我自然不能離開,王妃就算再看我礙眼,也得多多包含了,你若真將我打了出去,恐怕太后那裡,你也不好交代吧?”
楚雲昭霍然擡眸,森然道,“易蝶,你敢威脅玄月?”
他的人,什麼時候輪到旁人來威脅了?看來,他這幾天是太給易蝶面子,她還真以爲自己是誰了!太后派來的人又如何,若非皇上有話,他會留她在現在?
楚雲謠其實也看不上易蝶……凡是一切覬覦哥哥的女人,她都不會喜歡,不過,有個能夠對付得了玄月的女人在,她才更有機會,故立刻幫着易蝶說話,“哥哥,你幹嘛急着維護司寇玄月?本來就是如此,還不讓人說了?司寇玄月,你別太狂妄了,太后是心疼哥哥,才讓易蝶前來,若是她走了,哥哥誰來照顧?”
這會兒她倒跟易蝶站在同一陣線上了,也不想想之前自己有多看易蝶不順眼,這小丫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是雲昭的妻子,當然由我來照顧他,纔是天經地義,旁人沒這資格。”玄月擡眸看向楚雲昭,柔聲道,“雲昭,你說呢?”
“那是自然。”楚雲昭樂得跟她一唱一和,反握住她的手,眸子裡是絲絲寵溺的笑意,“我早說過,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玄月臉上浮起兩朵紅暈,心中五味陳雜:雲昭,你對我如此,我……必不負你就是,你且放心!
他兩個自是卿卿我我,楚雲謠卻爲之氣結:什麼叫“旁人沒這資格”司寇玄月這是把她和要被打出王府去的易蝶歸到一起了是不是?“司寇玄月,你……”
“住口!”玄月條然回首,沉着臉一聲厲叱,“楚雲謠,你若不是雲昭的妹妹,對我如此不敬,我豈會饒你!你不認我是大嫂也罷,那就稱我一聲王妃或者楚夫人,你若再直呼我的名姓,我絕不饒你!”
“你……”楚雲謠被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叱責,面子上怎下的來,張嘴就要罵,“你竟敢……”
“雲謠!”楚雲昭沉聲喝道,“玄月說的對,你還敢胡言亂語?你若再長幼尊卑不分,就別我這做哥哥的,不跟你講情面!”
“哥哥,你……”楚雲謠又是驚訝,又是傷心,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你、你也罵我……”
完了,她該怎麼辦!哥哥有了玄月,就再不疼她了,以後一定會嫌她礙事,越來越討厭她,那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這一次交鋒,她真是輸的一敗塗地,徹底讓玄月佔了上風,她怎麼甘心!
易蝶亦暗暗妒恨,自己長的如此美貌,楚雲昭卻從來對她看不上眼,枉她還一度以爲,他對女色不感興趣。可如今碰上玄月,不但堅決把人娶進門,而且對她如此維護,連平時捨不得大聲說話的妹妹都要這般教訓,莫非這玄月真的會什麼妖法不成,攝了他的魂魄了?
“夠了
。”玄月微一皺眉,很不耐煩的樣子,“易蝶,你現在就走,以後我都不要在將軍府看到你。”
易蝶勃然色變,“你……”
這說來說去,司寇玄月還是要趕她走是不是,絲毫不顧及太后的顏面?
“還有。”玄月一擡手,眼神輕蔑,“把你安排的那些廢物也都帶走,別讓我看着心煩。”
真以爲那些廢物能瞞過她的耳目嗎,而且她根本不必顧忌什麼,即使在太后面前,她亦有話說。
“王妃,你是一定要忤逆太后的意思了?”易蝶冷笑,也不再刻意裝的恭敬,“若是太后怪罪下來,這後果你擔當得起?”
“我當然能。”玄月輕輕一拂秀髮,一臉的漫不經心,“何須你費心!你這般沒用的婢僕,留之何用,回你的主子身邊去侍候!”
說起來她並不是尖酸刻薄之人,也從不會刁難、欺辱下屬,可誰讓易蝶這般目中無人,還一直壓制楚雲昭,她不替雲昭出一口氣,心裡不舒服。
楚雲昭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幾乎笑出聲:女人,你太小看我了,我並非不敢對易蝶出手,只是有我的老是而已。
不過,這樣也好,看着玄月替自己出頭,他很是受用,當然樂見其成了。
“你……”易蝶氣的臉色鐵青,驟然看得一旁沉默的楚雲昭,嘲諷地道,“王爺,你怎麼說?”
楚雲昭面無表情,這笑意和寬容當然只給玄月,旁人休想!“你惹的玄月不高興,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可以走了。”
“王爺,莫非你就只看王妃的臉色行事?”易蝶大笑兩聲,“還真有本事……”
誰料話音未落,就聽“啪啪”兩聲重響,待她反應過來是自己臉上着了兩巴掌,兩邊臉頰才熱辣辣地痛起來,嘴裡立刻涌上強烈的血腥味兒,好幾顆牙齒都有些鬆動!“司寇玄月,你……”
這個賤人,竟然敢動手打她!膽子如此之大,也就罷了,玄月出手的速度竟是快到讓人無法想像,兩人離的如此之近,她都只來得及感到眼前暗了暗,已經中了招!
“打的就是你這張賤嘴!”玄月若無其事地整了整衣袖,森然道,“易蝶,你真以爲雲昭是不敢將你怎樣嗎?你錯了!他是堂堂七尺男兒,豈會跟你這樣的女人一般見識,動你,還髒了他的手!”
“你……”
“但我不一樣。”玄月眼中現出濃烈的殺機,“我是如何對人出手的,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雲昭如今是我的夫君,就是我的天,誰敢對他有絲毫不敬,我都不會放過,誰都一樣,你聽明白了嗎?”
不管她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楚雲昭聽來卻是無比受用,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臉,溫柔道,“玄月,彆氣着自己,給我看看,手打痛了沒有?”
易蝶眼前金星直冒,都快氣暈了!她捱了這麼重兩記耳光,都還沒喊痛呢,楚雲昭卻只擔心玄月的手痛不痛,簡直……
楚雲謠大概也沒想到玄月會有如此氣魄,驚奇地看着她,一時倒忘了耍脾氣。
“我沒事,不用擔心。”玄月一笑,仰臉看他,“
雲昭,太后對你恩澤有加,讓易蝶前來,是爲服侍你而已,總不能是讓她耀武揚威、作威作福的吧?你就算感念太后的恩德,也不必看她一個下人的臉色,我都看不過眼了,替你教訓她一下,原也應該,是不是?”
她這話裡可謂暗藏玄機,更是話中有話,意即是易蝶不會看眉眼高低,有錯在先,就算去太后那裡告狀,太后也說不出什麼來。
楚雲昭不禁一笑,手指撫上她柔嫩的脣,低聲道,“你這小妖精,真是知我。你做的對,我很高興。”
他爲人一向嚴謹,平時更不苟言笑,像這般說出戲謔、調情之語,更是生平第一次,楚雲謠呆呆看着他俊逸不凡的笑臉,心中無比失落:要是讓哥哥笑的如此開心的人是我,那該多好!
“那就好。”玄月點頭,嫣然一笑,跟着面容一冷,“易蝶,你還不走?”
情知自己今日討不了好,易蝶咬牙道,“好,既然王妃開了口,看來今日是留我不得了!不過,今日之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咱們走着瞧!”說罷她一甩袖,匆匆離去。
楚雲謠忽地“唉呀”叫了一聲,急道,“司……玄月姑娘,你這樣把易蝶趕出去,她一定是去向太后告狀了,若是太后怪罪,我們可怎麼辦!”
她竟是執拗的很,怕被玄月打,不敢再直呼其名,卻同樣不肯稱之爲“楚夫人”之類,還是以“玄月姑娘”相稱,真夠可笑的,好像這樣就能改變什麼一樣。
“那又怎樣?”楚雲昭冷然道,“我原也打算尋機把她趕出去,玄月不過有了更正當的理由而已,有何可怕的。”
“可是,她是太后派來的人!”楚雲謠氣極,怎麼哥哥一面對玄月,就連最起碼的冷靜都沒有了,“她不可能甘休……”
“就等着她不甘休呢。”玄月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根本就不在乎,更沒有半點懼意,“在自己家裡,還要處處受人監視、管制,那算什麼!雲謠,你大可不必擔心,別說我有法子讓太后發作不得,就算鬧到皇上那裡,他們也不能把王府怎麼樣。”
事實上,皇室之所以對將軍府有所壓制,而又沒有明顯的動作,一來固然是因爲他們沒有確切的證據,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他們深知楚宗旗在朝廷、在邊境的影響力,若貿然動了他,東陵國境內必將大亂,而給了別國以可乘之機,這一點太后他們心知肚明,否則早對將軍府動手了。
楚雲謠不屑地“嘁”了一聲,“玄月姑娘,你是不是太自恃過高了?易蝶是太后的遠親,也是她的心腹,這些日子連哥哥對她都多在顧忌,你卻不由分說把人給打了,若是太后震怒,你擔當得起嗎?”
“有我在,怎會讓玄月一人擔當。”楚雲昭攬緊了玄月的肩膀,冷聲道,“玄月行事自有分寸,我信得過她。再說,我對易蝶從一開始就極端厭惡,之所以留下她,不過想看看太后到底想耍什麼手段而已。雲謠,這些事自有我和玄月處理,你不必管。”
楚雲謠氣極,“哥哥,你這也不要我管,那也不要我管,還當不當我是你妹妹了!到底我跟你親,還是玄月姑娘跟你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