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華微微嘆了口氣,肖欽總是這樣默默的看着她,守着她,對她的事情,他從不會反駁一句,也正是因爲他這樣對她,所以才導致她對他一直都懷着極大的愧疚。
“南陽世子說笑了,肖欽怎敢如此褻瀆長公主呢,還請您也嘴上留意,切莫再這般對長公主說話,否則,若叫他人聽了去,那勢必會對長公主造成不利的影響。”肖欽溫溫的笑着說道。於清華看在眼中,只覺得更加難過。
誰知,聽了肖欽的話,蘇畫瓷則是毫不在意的彎彎眉眼:“本世子的話有什麼問題嗎?我看是肖將軍太過於緊張了吧,若不然,就坐下來,一起喝兩杯?”
“不必了,肖欽地位卑微,若與世子殿下一同坐下,恐是不妥。”
蘇畫瓷呵呵的笑着,然後端起酒杯放到脣邊,他那狹長的桃花眼就這麼直直的對上肖欽那不卑不亢的神情。
“地位卑微麼。”不以爲然的口氣,蘇畫瓷輕輕地晃了晃酒杯,然後看了眼肖欽,再次揚起了脣角。
“倒還真是如此呢。”
一語出,於清華右手握緊。而肖欽則是不動聲色。
“蘇畫瓷,你說話你定要這麼難聽嗎?”不滿的瞪了蘇畫瓷一眼,於清華擔憂的眼神對上肖欽,見他面上看起來雖然並沒有被蘇畫瓷的話所影響,但是,他的肩膀卻是在微微的顫抖。
這個蘇畫瓷,還真是什麼不討人喜歡,他就說什麼。
“人家哪有說話難聽……怎麼連小華華你都這樣敵視人家。”剛剛還是一臉的欠抽,可是轉眼工夫,他就將他的變臉發揮到了極致。
“不許再這麼叫我。”於清華怒道。
蘇畫瓷貌似聽話的點點頭,然後,就真的閉口了。
“長公主,你們……”一個聲音的傳來,打破了三個人之間的相處模式。
於清華擡頭看去,這才發覺,她剛剛好像一直都把吳玥給晾在一邊了。
只見吳玥此刻是滿臉的疑惑不解以及驚奇。
他不認識蘇畫瓷,他只認識於清華和肖欽。
可是,從剛纔他們的對話當中,他可以隱約感覺的出來,長公主和那個穿着一襲紅衣的男子關係似乎很不一般,而且,不僅如此,好像就連肖欽都跟他們攪在了一起。
他剛來大商不久,所以他並不知道肖欽與於清華的婚約。若是他知道的話,估計,他就會明白肖欽此刻的複雜心情了。
當然,他本人也是十分的糾結,他分不清自己對於清華的感覺是什麼,因爲這感覺來的很奇怪,也很突兀。
自打他第一眼見到她開始,他就感受到一股很強大的思緒壓抑在自己的心中。好像他和她根本就是認識了很久,而且,也分開了很久一樣。但他知道,這並不可能。
他喜歡她嗎?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不,他相信,這感覺比一見鍾情來的更深,那樣銘心刻骨般的感覺,似乎,已經伴隨他一生了。
吳玥覺得很奇怪,他想不通自己這樣的感覺到底是從何而來,可他每一次只要一見到她,他就會有一種衝過去把她緊緊抱在懷中的感覺。好像失而復得一般。
他也想問她,問問她對他是不是也是這樣,可惜,他卻無從開口。
然而,眼前這個突然冒出的男子,他那般玩世不恭的話語和神情,好似在每一刻都把她的心緊緊的牽動着,他不知道,這令他是那樣的妒忌。
他甚至比
肖欽表現得都更在意,雖然,他好似沒有什麼立場來說話。
“對不起世子,讓你見笑了。”於清華理了理雜亂的思緒,在面對吳玥那樣錯綜複雜的神情時,她儘量裝作不放在心上。
“吳世子有沒有興趣與在下同飲呢,畢竟比起某些地位卑微的,你的身份看起來還是滿不錯的。”懶懶的嗓音引發出無限的優雅,可是,說出來的話,確實令人那樣的不爽。
於清華再次狠狠地瞪了蘇畫瓷一眼,她自己都不曉得今日她一共瞪了他多少回了,她只知道,他每次一開口,都讓她有種想要掐死他的衝動。
吳玥被眼前的情形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畢竟生來隨性,所以也就沒有太過在意。
“吳玥覺得,南陽世子和肖將軍之間好像有什麼誤會。”
聽吳玥這麼一說,就連於清華都感覺到了一絲不對。
明明連她都不知道蘇畫瓷的南陽世子身份,但爲何肖欽卻是知道?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與他結下了什麼樑子。兩人之間的一言一行彷彿都是暗含着玄機的。
真是奇怪。
她爲何像個白癡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看來,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至少,要開始培養屬於她自己的勢力了,若然在這樣渾渾噩噩下去,她指不定哪天就讓人給咔嚓了,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打定主意,於清華暗暗下定了決心,首先,按照記憶,她應該先做什麼事呢?
“誤會麼?”
不待於清華在那裡思索下一步要做些什麼,就聽見蘇畫瓷淡淡的開口了。
“若是這麼說起來,本世子與肖將軍的確是有些緣分的呢。”揚了揚脣角,蘇畫瓷擡起頭看了一臉莫名其妙的於清華一眼,然後,十分認真的說道:“自古英雄爲美人,爲了長公主,本世子可是沒少跟肖將軍交手呢。”
“肖將軍,你說是嗎。”
繃……於清華彷彿聽到有什麼東西斷開了一樣,她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然後目光就在笑得一臉妖嬈的蘇畫瓷和慘白了一臉僵硬笑容的肖欽面上徘徊着。
肖欽他,和蘇畫瓷交手了?
他們,因爲她,交手了?
這個,騙人的吧……
不說蘇畫瓷那樣的性格,單說肖欽,肖欽他怎麼可能會與他動手,他那樣的人,對於這些事情,應該是不予理知纔對啊。
可是,現在是怎麼回事?
不可置信的目光緊緊的盯着肖欽,似乎是想從他的面上看出一些蛛絲馬跡來,可是,那樣慘白僵硬也僅僅只是持續了一瞬間,很快,肖欽就給了她一個溫和的笑容。
然後,於清華就聽到他貌似不甚在意的開口:“嗯,如你所想。”
是,真的?
於清華驚愕,“可是爲什麼?”
肖欽眼角溢出一絲柔情:“沒有爲什麼,此事與你無關。”
可是肖欽的話音剛落,根本不待於清華開口,就聽到蘇畫瓷那獨特的嗓音響起:“怎麼會無關呢,本世子可就是爲了長公主呢。”
“還是說,因爲輸給了本世子,讓你覺得很沒面子,難以啓齒呢?”
嘎……
天空好似有一片烏雲飛過,於清華半響沒有緩過神來,現在她的耳邊只有那來來回回不斷重複的一句:肖欽輸了,肖欽輸了……
夜色宜人,晚風徐徐吹過,幽暗宮燈照耀着長廊,煥發出一絲微黃的光亮
。
“蘇畫瓷,你怎麼會是南陽世子,我明明記得南陽王沒有兒子的,怎麼會突然冒出來一個兒子,更何況還是像你這樣的不人不妖的兒子?”一個包含着多種複雜心情的聲音突然傳出,打破了這夜色下的一絲安寧。
“唔……”好似是在舒懶的貓一樣,蘇畫瓷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飄渺。
“人家明明就是嘛,你非這樣質疑人家,要叫人家怎麼回答呢。”仿若是有些糾結一樣,懶散的嗓音帶着一絲愜意。
狠狠地注視着眼前之人,精緻的外貌看上去顯得那麼的妖嬈,他長長的髮絲被夜風吹得有些凌亂,微閉着雙眼,假寐地看着她。
於清華攥緊了衣角,對着眼前的人,露過一絲冷冷的眼神。
“好,先不提你的身份,你先回答我,你跟肖欽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人,居然和肖欽動手了,肖欽是誰,他可是名動大商的少年將才,怎麼會同意與這樣一個一看就不是什麼正派人物的人交手。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怎麼想到去找肖欽決鬥的,他怎麼有這膽子呢?
好吧好吧,她雖然記得他的武功好像還不錯,第一次遇到他時嗎,他不就是仗着武功好,纔會任意欺辱她嗎。可是,就算他有資格去找肖欽動手好了,但、但是,爲什麼戰神一樣的肖欽居然會敗給他?敗給這樣一個絕對的花花惡少?
這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
極力剋制心中的怒火,於清華當時就不顧旁人,一把抓着他的衣袖就給他從春和殿中揪出來了,那個時候,她真是快要被氣瘋了,所以,連肖欽和吳玥都沒顧及到。現在想來,她好像卻是有些暴躁了。
但是,人已經被她拉出來了,不問問清楚,她怎麼能安心。
“肖欽麼……”
“也沒什麼,就是揍了他一頓。”一副完全事不關己的態度,直接將本就盛怒的於清華更是氣得不行,她說過什麼來着,此人絕對就是屬於欠抽型。
“好好地,你爲什麼要去找肖欽動手?”她忍,對待這種人,光是發火那是沒用的,得平靜點應對。
“爲什麼?”
蘇畫瓷好似是歪着頭想了想,然後側過頭來十分認真地看着於清華,笑得妖孽:“這個也需要原因的嗎?”
“可是,我打他的時候,就是因爲想打,所以就打了……這樣不行麼,非得有什麼原因才能對他動手嗎?這個我倒是真的不知道呢。”
呃、這個理由還真是……
“蘇畫瓷。”
“嗯?”
“你去死。”
莫名其妙的蘇畫瓷,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出現,莫名其妙的話語,莫名其妙的背景,莫名其妙的性格……
總之,蘇畫瓷這個人就是莫名其妙。
他爲什麼會突然出現,他爲什麼會是南陽王的兒子,他又爲什麼總在她的身邊徘徊?
於清華對此十分的糾結,她想不明白,這一切的一切到底原因爲何,到底目的爲何?
可是,對於南陽王,她卻是有印象的。
南陽王,說起來,還是和她有些聯繫的,作爲一個外姓王族,南陽王得以封王是因爲曾爲大商立下過汗馬功勞,所以,他可是比那些有着王位,卻沒有實權的藩王們強大多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他成了自己父皇的心頭一根刺。因爲他所掌握的軍權,足以撼動他的地位,每每都是令他寢食難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