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笑了笑,神情看起來倒是十分輕鬆的:“她不過就是想要折磨我們,看我們狼狽的樣子泄憤罷了,我若是不讓她如願,她有的是其它法子,沒什麼區別的。”
秦卿笑聲愈發張狂了一些:“看來此前你我相交了那一段時日,你對我的性子還是有些瞭解的嘛”
昭陽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心中只暗自祈禱着,希望懷安他們能夠儘快地追蹤到他們的所在。蘇遠之雖然一直在硬撐着,可是昭陽卻知道,他的情況並不是太好,她須得要想盡一切辦法,拖延時間。
秦卿已經叫了人進來,去準備冰塊去了。
昭陽狀似閒敘一樣地開了口:“看來西蜀國就指着你翻身了,竟然派了那麼多人與你差遣,不過以前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這樣有本事。”
秦卿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笑了笑:“如今西蜀國的局勢,除了信我,難道還有其它法子嗎?且他們倒的確派了不少人給我差遣,可是明面上是給我差遣,其實也不過就是爲了盯着我罷了。”
“至於本事嘛”
秦卿笑了笑:“我以前在渭城的時候,平日裡交好的人不多,也沒什麼太多的愛好,看書是其中之一,且愛好十分奇怪,女孩子喜歡看的那些書我都看不下去,偏生喜歡一些奇奇怪怪的書,從中倒也學了不少東西。”
“況且,能夠成功將蘇丞相請到這裡,可不光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昭陽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動了動:“你與倉央聯手了。”
語氣平靜,不是疑問,是陳述。
“長公主果真聰慧過人。”
聰慧過人四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倒更像是一種諷刺。
“怪不得蘇丞相這樣寵愛你,連北燕國大王也心心念念地想要將你帶走。倉央在渭城太過打眼,他不敢進城,有些事情只能由我來幫他完成。只是倉央那人也真是個愚蠢的,竟然會相信,我會將你完好無損地送到他手中,呵怎麼可能?”
不過短短几句話,看似什麼都沒有透露,昭陽卻從中得到了不少的信息。
秦卿與倉央聯手了。
蘇遠之的失蹤,應當是秦卿與倉央聯手策劃的。血隱樓的暗衛在到處搜尋倉央的下落,倉央不敢肆無忌憚地出現在渭城中,便貢獻了主意與人手,幫着秦卿策劃了昨夜之事,條件是,要秦卿將昭陽送到他手上。
可是秦卿卻出爾反爾了,因着曲涵的事情,她恨透了昭陽。如今昭陽落在她的手中,她自然不可能輕饒了她。
裝着冰水的木桶已經擡了過來,比蘇遠之腳下的那個更大了不少。
昭陽慢慢踱步到那木桶旁,就瞧見水中漂浮着幾塊極大的冰塊,昭陽伸手放到裡面,剛一碰到水面,手指就輕輕瑟縮了一下。
“如今天氣還是有些熱的,這種天氣用冰水泡個澡應當十分不錯。”秦卿亦走到了昭陽身側,笑眯眯地伸手從裡面撈出了一小塊冰塊:“嘖,沁人心脾。”
“哦?”昭陽淺淺笑了笑,下一秒,卻是直接伸手扼住了秦卿的脖子,將秦卿的腦袋摁進了那木桶中,秦卿驚呼了一聲,手腳不停地撲騰着。
只是很快地,跟在秦卿身旁的那些侍衛就已經飛快地跑了過來,將秦卿從昭陽手中救了下來。
秦卿上半身都已經被水打溼得十分透徹,許是因爲那冰水太冷的緣故,秦卿臉色蒼白,渾身都在打着顫:“楚昭陽,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們?”
昭陽輕笑了一聲:“如果你願意殺了我們,我倒興許會感激你。”
秦卿眸光更冷,目光像是刀子一樣地飛了過來:“也對,我一定會好好地折磨死你們的。”
“我不過是聽你方纔說天氣太熱,在這桶中泡一泡定會沁人心脾,所以邀請你泡一泡罷了。”昭陽仍舊淺笑吟吟。
說罷,就氣急敗壞地揚聲吩咐着:“將她給我扔進去!”
昭陽被放進了那冰水中,冰水是刺骨的寒,昭陽只微微蹙了蹙眉,神情便舒展了開來。
“我看你能得意多久。”秦卿惡狠狠地說罷,便吩咐着侍衛看好昭陽與蘇遠之,而後出了門。
蘇遠之有些無奈地望向昭陽:“你何必激怒她。”
昭陽笑了笑,並未言語。
秦卿既然是想要折磨他們,她自然不能讓秦卿如願。只是卻也不能表現得太過淡然,那樣秦卿定然會有所懷疑,懷疑她還留有後招。
若是秦卿起了疑心,稍稍謹慎一些,說不定就能夠發現她身上的端倪。
她倒是不如表現得張狂一些,看起來像是因爲知道自己死定了,所以毫不畏懼。如此一來,秦卿反而能夠稍稍放下戒心
大半身都被浸泡在那冰水中,全身上下都像是被細細密密地針扎一樣的疼痛,昭陽的手在袖中握緊,不想在蘇遠之面前露出絲毫難受的樣子來。
秦卿似乎是去換了一身衣裳,便又過來了。
“怎麼樣?泡在這裡面的滋味可還好受?”
昭陽瞥了秦卿一眼:“好受不好受,你方纔不是已經試過了嗎?”
秦卿臉上還帶着笑的神情便有龜裂了開來:“楚昭陽,我看你這副模樣,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說罷,眼中便又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來:“我方纔換衣裳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種死法,就是在手上劃一條口子,任由血往下滴,你們猜多久可以死人?唔,我準備在你們中選一個人來這樣放血,你說,選誰比較好呢?”
“西蜀國只怕比較想要我的命吧?”蘇遠之笑了笑,神情漫不經心。
昭陽蹙了蹙眉,眉頭卻又很快地舒展了開來:“秦卿你知不知道,當初我被擄到西蜀國大營的時候,我利用了曲涵,挑撥離間,然後將曲涵帶到了楚國大營。那一場仗,西蜀國輸得可實在是憋屈,只怕曲涵也因此受了不少責難吧?”
“對了,還有,當初曲涵來宮中覲見的時候,是我下令讓人在他坐的椅子上下了毒,那毒發作起來,可十分不好受,渾身就像是有無數毒蟲撕咬一樣,鑽心的疼痛,你猜曲涵是不是被痛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