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明麗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清雅,你說皇兄來滄瀾?”
“嗯,暗衛稟報過來的,而且他十天前就已經動身,這幾天估計就能到了吧。”沐清雅低頭再次看了一眼手上的紙條,而後慢慢的將紙條攥緊,神色清冷下來,“公主,這件事情要好好思量一下,不要讓太多人知道,我擔心皇上會有危險。”
“嗯,我知道。”端木明麗點頭,“清雅,那我先走了,這兩天你好好休息一下,想來過會子有的忙呢。”
沐清雅點了點頭。
樂棋站在一旁,眼中閃着欣喜的光芒,來到滄瀾之後,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姐露出這樣在意的表情,她是看着小姐和皇上一步步走到現在的,在夫人去世之後,小姐毅然決然的來到了滄瀾,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但是她的神態卻是比之前清冷了太多、太多,唯有對着小少爺沐安之的時候才能露出久違的緩和,她生怕小姐因爲之前的事情和皇上來個決裂,現在看來,小姐不是不在意皇上的。希望兩人有情人終成眷屬吧!
沐清雅將信紙燒掉:“樂棋,你去安排一下,端木凌煜來滄瀾的事情,定然不能夠走露一點風聲,不然結果不堪設想。”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
翌日,沐清雅剛剛起牀收整完畢,尚玉宮的人便走了進來。
這是自從太子在尚玉宮出事以來,儷貴妃第一次派人請她前往。
“嬤嬤待我稍微收拾一下,便去尚玉宮拜見儷貴妃娘娘。”
前來送信的馮嬤嬤連忙點頭:“是,是,沐郡主請便,老奴便在門口等着。”
看到馮嬤嬤走出去,樂棋略微有些擔心的說道:“小姐,儷貴妃可是很久沒有找小姐過去了,這回是不是又有什麼陰謀?”
沐清雅搖頭:“估計是和瘟疫有關,去看看就知道了,也不着急這一時。”
“是。”
沐清雅仔細看了一下自己的裝扮,確定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方纔走出敬寧軒。現在儷貴妃可是有着“身孕”呢,萬一衝撞了可是誰都賠不起的。
雖然因爲前段時間的事情,儷貴妃被皇上和皇后訓斥了一番,但是尚玉宮依舊熱鬧非凡,每天都有封位低的嬪妃前來看望貴重無比的貴妃娘娘。
沐清雅剛到門口,就看到兩個嬪位的女子走出來,連忙退到一旁,讓她們的步攆先過去。
“哎,這不是沐郡主嗎?快些停下轎子。”
沐清雅略微驚訝,她從來沒有和這位嬪妃有過接觸,她怎麼會突然變現的這般熱絡。因爲不知道眼前女子的封號,她也不能亂叫,便只好微微行禮。卻不想膝蓋還沒有彎下去,就被那女子扶住手臂:“郡主何必如此多禮,我是靜嬪,就住在敬寧軒不遠處,有時間可要來我那裡坐坐。”
沐清雅心中暗自提防,面上卻是帶着恰到好處的笑容:“清雅見過靜嬪娘娘,禮不可廢,何況清雅是第一次拜會娘娘,禮數定然要齊全的。”
靜嬪微微笑了笑:“看沐郡主這是來拜會貴妃娘娘的吧,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了,你快些進去吧,剛纔我在裡面的時候,可聽說儷貴妃娘娘提起過你呢!”
“是,恭送靜嬪娘娘。”
看到靜嬪登上步攆離開,沐清雅眼中的笑意才冷卻下來,手指拂過衣袖被靜嬪握住的地方,心中劃過一絲凜冽。
“小姐,可是有什麼不妥?”樂棋看沐清雅臉色不對,連忙輕聲詢問。
後面跟着的嬤嬤走上前來,臉上帶着笑意:“沐郡主,剛纔那位靜嬪娘娘很是得皇后娘娘的喜歡,這兩天來貴妃娘娘這裡來的很是勤快呢,也不知道有什麼目的。”
沐清雅眉頭一皺,冷聲道:“嬤嬤慎言。”她一句話說完,誰知道那名嬤嬤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對着她便磕起了頭:
“沐郡主你怎麼敢這麼做,您和娘娘都是來自玉寒,這般行爲不是脣亡齒寒是什麼?”
沐清雅心中暗道不好,她還沒有來得及吩咐樂棋將那名嬤嬤拉起來,便聽到一旁傳來一聲冷喝:“這是在做什麼?”
儷貴妃讓兩個宮女扶着,慢慢的走出來,眼中帶着一絲不滿:“馮嬤嬤,你跪在地上做什麼?”
馮嬤嬤連忙磕頭:“請貴妃娘娘降罪,奴婢無意冒犯郡主,實在是郡主她怎麼忍心陷害貴妃娘娘。”
沐清雅眼神一凜,不動聲色看着額頭上因爲磕頭帶了血跡的馮嬤嬤。
儷貴妃冷哼一聲:“你這個奴才在說什麼,齊嬤嬤,還不將她拉起來,在尚玉宮門口竟然這般失禮,傳揚出去像什麼樣子!清雅,讓你見笑了,齊嬤嬤還不將那個奴婢拉起來。”
沐清雅眼神微轉,看向不遠處躲躲閃閃的幾個宮女太監,心中冷冷的笑了一聲,看來這又是針對自己的一個圈套了,就是不知道設下圈套的是人是皇后還是眼前的貴妃娘娘?
儷貴妃轉身,眼中帶着一絲笑意,走進正殿坐下之後,纔開口:“馮嬤嬤,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快從實招來?”
沐清雅站在遠處,冷眼看着馮嬤嬤跪在地上,唱作俱佳的表演:“回稟貴妃娘娘,奴婢本來是奉了您的命令前去邀請沐郡主前來一坐,沒有想到無意間看到沐郡主往衣袖上沾染了什麼東西,奴婢不敢當場拆穿沐郡主,生怕她殺了奴婢滅口,但看到她到了門口,實在不忍心她傷害娘娘,請娘娘恕罪。”
儷貴妃眼神一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沐清雅:“清雅,你真的這樣做了?”
沐清雅嘴角升起一絲嘲諷的笑容:“貴妃娘娘曾經和清雅說過,本事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般誣陷清雅對娘娘可有什麼好處?”
儷貴妃眼神一閃:“清雅你在胡說些什麼?本宮哪裡有誣陷你?”
沐清雅一笑,走到距離儷貴妃最遠的地方坐下來,微微動了動衣袖,果然看到地上跪着的馮嬤嬤眼神閃得厲害。
“馮嬤嬤好像尤其在意本郡主的衣袖啊,難道你知道我衣袖上沾染的東西是什麼?“
“奴婢本來就是看到了你故意沾上了粉末想要謀害娘娘,你還不承認,娘娘,奴婢沒有說謊,請娘娘相信奴婢。“
沐清雅笑意加深更多:“嬤嬤,想來你也應該知道,我沐清雅雖然沒有別的特長,但是醫術還是蠻說得過去的,不然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清雅,你……”儷貴妃敏感的感覺到了事情不對勁兒,心中微微不安。
沐清雅擡頭看向儷貴妃:“儷貴妃,用自己的孩子做賭注的感覺怎麼樣?”
儷貴妃猛地一顫:“你在胡說什麼?”
沐清雅冷笑:“貴妃娘娘,您肚子裡的孩子可是皇上最爲重視的老來子,如果真的被折騰沒了,恐怕娘娘現在的地位就保不住了。”
儷貴妃臉上滿是憤怒,猛地一拍桌子:“你在胡說什麼?沐清雅,這就是你對待本宮的態度嗎?”
“娘娘,有時候信任的人可不一定就可信。”沐清雅轉頭看向樂棋,“樂棋,去將窗戶打開,不然待會貴妃娘娘就真的胎兒不保了。”
儷貴妃猛地攥緊手中的帕子,眼神掃過地上跪着的馮嬤嬤,眼底閃過晦暗不明的光芒,另一隻手下意識的摸向隆起的腹部:“清雅,你是……”
“娘娘,還請您不要被奸詐之人矇騙,我袖子上沾上的可是莎草粉末,這味藥材可是大寒之物,論起墮胎效果可比紅花、麝香來的強烈百倍。”
儷貴妃臉色猛地一變:“怎麼可能……”
“如果不是清雅距離娘娘遠的話,恐怕現在娘娘就該宣太醫了。”
馮嬤嬤砰砰的磕頭:“娘娘,請您相信奴婢,奴婢沒有欺瞞娘娘,的確是沐清雅她想要害娘娘。”
儷貴妃揮了揮手,一旁的齊嬤嬤領着兩個太監走過來,將馮嬤嬤堵着嘴拉了下去。
“清雅,看來是誤會一場呢,你受驚了,先行回去吧。”
沐清雅勾起脣角:“娘娘,那位靜嬪娘娘是您的心腹吧,不過,這心腹也要市場審查一下,免得什麼時候被咬了一口才知道受騙了。”在看到儷貴妃的時候,她就知道這是針對自己的一個圈套,想來儷貴妃是想借靜嬪的手陷害與她,然後藉此威脅她交出藥方,只是沒有想到靜嬪下了狠手。
儷貴妃臉色難看:“多謝提醒。”
沐清雅微微眨了下眼眸:“貴妃娘娘可有想過樹大招風的道理?”
“不知道清雅是什麼意思?”
“您現在懷着身孕,沒有什麼比您肚子裡的孩子重要,您現在已經是盛寵在身,只可惜,五皇子才十一歲,年紀尚小,即便是得到了有些東西,也沒有能力保住。”
儷貴妃猛地一顫,眼神閃爍的看向沐清雅,半晌沒有說話。
沐清雅微微躬身行禮:“清雅告退。”
走出尚玉宮,沐清雅擡頭看了一下清朗依舊的天空,脣邊揚起一抹笑容,怎麼也沒有想到儷貴妃竟然也開始打藥方的主意,看來要好好的盤算一下,這藥方在手中段時間是寶貝,長時間的話就是催命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