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意歡命人把許嬤嬤和那男人抓起來,分別關在了不同的房間,這時重意鳶才匆匆趕了過來,身後還要重意歡派去查探情況的錦桃。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重意鳶來的時候,看熱鬧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可她還沒來得及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重意歡從來沒打算把重意鳶牽扯進來,可老夫人的話讓她多少有些介懷,從而不得不把前因後果都解釋得一清二楚。
一時間,重意鳶看重意歡的眼神就像是看怪物一般,自己這個從小就膽小怕事的妹妹什麼時候已經開始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了?還把事情能夠處理得這樣好,無論是她還是母親似乎都一直沒有發現。
可現下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重意鳶從重意歡的口中得知那男人和肖姨娘的關係,明擺着就是肖姨娘指使他來破壞連氏的清白,可苦於她們手裡根本沒有證據來證明這一點。
“我們手裡確實沒有證據,不過說不定那男人爲了保住自己會把肖姨娘抖露出來,即便扳不倒肖姨娘,也是時候該讓她老實一陣了。”重意歡眼中閃過一絲凌厲,若是這次的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豈不是在告訴重府的所有人她們三房軟弱可欺嗎?
“就算那男人說是肖姨娘指使的,肖姨娘也絕對不會承認,說不定還會倒打一耙,說我們故意冤枉她。”
“姐姐,祖母讓我們姐妹倆調查這件事就沒指望能夠得出一個什麼結果來,不過是走個過程,順便把一些釘子拔出去罷了。”重意歡勾了勾嘴角,說得雖輕鬆,可心裡卻也是沉重的很。
老夫人最想要看到的就是重府上下一家和和睦睦,哪怕只是假象也好。
“釘子?重意鳶不明所以,眼神中帶着幾分疑惑。
重意鳶性子肖像老夫人,可心思卻一點都不像。重意歡之所以會把許嬤嬤揪出來當替死鬼,就是因爲她是大夫人安插在連氏身邊的眼線。
“這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許嬤嬤跟在連氏的身邊也算是有些日子了,一直安分守己,也沒見她做出什麼不利於三房的事,怎地重意歡就能夠確定她是大夫人的人?
重意歡當然很清楚,當初三房垮臺之後,許嬤嬤立馬就回到了大夫人的身邊,那一臉的狗腿她到現在都忘不了,所以她早就下定決心,要把前世這些陷害三房的人都一一拔除,甚至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不過這些事,重意歡當然不會隨便地說出口,便隨口編造了個理由道,“姐姐,你難道沒發現許嬤嬤和大伯母身邊另一位姓許的嬤嬤長得有幾分相似嗎?我當初只是懷疑,但沒想到查出來的結果她們真得是姐妹。”
“算了算了,既然你把什麼都調查清楚了,那審問他們的事情就全數都交給你去辦吧,我就負責陪着娘就是了。”重意鳶短時間內怕是接受不了重意歡的轉變,她明明該爲她的開竅而高興,卻又莫名地帶着多了一絲憂慮。
“那就麻煩姐姐照顧着孃親了。”重意歡本來的打算也是想要把連氏安排在重意鳶的雪梅園,畢竟她這裡說不定什麼時候會來些貴客。
連氏和重
意鳶回了雪梅園,重意歡帶着錦宜錦桃先去看了許嬤嬤,一推開門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許嬤嬤已倒在血泊之中,兩隻眼睛瞪得老大,似是死不瞑目。
“快,去另一間房看看那個男人怎麼樣了?”重意歡眉頭緊鎖,她一時疏忽竟忘了會有人選擇殺人滅口。
“小姐,那個男人也死了。”錦桃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臉色都有些泛白。
果然毫無意外,那個男人也死於非命,而且兩個人的死狀所差無幾,也就是說這是同一個人下的毒手?
兩條人命,輕而易舉地把線索給掐斷了,雖說大部分該瞭解到的真相都已經瞭解得差不多了,但對方就這樣在她面前殺了人,這感覺就像是在向她示威一般。
“把這裡的情況如實地告訴祖母。”
重府裡出了殺人案,老夫人果不其然地下了死命令,把那兩具屍體丟去亂葬崗,誰也不許再談論起這件事。
重意歡就站在關押許嬤嬤的房間門口,那一灘鮮紅的血跡還沒能被清洗掉,血腥味倒是淡了不少,可依稀還是能夠聞到。
她突然想到當初自己的屍體似乎也是像垃圾一樣地被隨便丟棄在某個地方,她的魂魄因爲太重的冤屈而久久不散,所以說不定許嬤嬤正站在她的旁邊怒瞪着她呢?
錦宜和錦桃站在重意歡的身後,看到她臉上詭異的笑容,不禁身後都冒起一陣涼氣,感覺小姐好像怪怪的。
“明早叫人把這兩間屋子好好地打掃一下,尤其是裡面的血跡一定要清理乾淨,然後就上鎖再不要用了。”
“小姐,這事要不要告訴夫人?畢竟這逸仙園死了人,多少還是會覺得不吉利的。”
“那就更加什麼都不能跟母親說了,免得母親會害怕。”
可重意歡也知道這事就屬於紙包不住火,說不定等明天一大早,不僅重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了,連外面也清楚重府死了人。
結果事情真得如同重意歡所料,重府發生兩起血淋淋的命案,說是因爲三房苛待下人,倒是下人在三夫人的房間裡面服毒自殺,死狀好不悽慘。
“簡直就是一派胡言!”重意鳶的手狠狠地拍向桌子,滿臉的戾氣看起來倒真像是苛待下人的主子。
“姐姐不用發這麼大的火,旁人願意說什麼就讓她說好了,爲了他們氣壞了身子可不值得。”相比之下,重意歡倒是顯得雲淡風輕,根本就沒有把那些閒言碎語放在心上。
連氏在一旁一言不發,今天一早她就被老夫人叫去,詳細地問了一遍事情經過,她把歡兒教她的話一字一句地全複述給了老夫人聽,可老夫人始終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倒是看得開。”重意鳶白了她一眼,“要是這風言風語一直傳下去,豈不是所有人都要以爲我們三房苛待下人,心狠手辣嗎?”
“好了,你們姐妹倆就別吵了。歡兒,要不去找那道長做回法事吧?”連氏面帶憂色,心裡總是惴惴不安的。
重意歡倒是忘記了還有那麼個人,當初配合她演了一場戲得了不少的錢財之後,她就把他打發走了,免得顧
琴榕再找到他,現在要找回來可不是見容易的事,便只好搪塞道,“娘,那道長喜歡雲遊四海,表妹能請來他也只是因緣巧合罷了。”
“這樣啊……”連氏眼中剛剛升起的希冀又黯淡了下來。
重意歡不願看到自己的母親這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可事情都已經發生,她要是有能力改變這這一切的話,她也希望能夠時光能夠倒退,可明擺着她沒有這樣的能力。
不過重意歡倒是想起了一個人,或許她能夠找出殺害許嬤嬤的兇手,但他們算起來不過之後寥寥數面之緣,更何況以祁蓮昭的性子纔不會願意牽扯到這些家長裡短的事情中來。
重意歡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想到祁蓮昭,結果竟真得在第二天看到了他。
重意歡疑惑的眼神看向重意遊,不是說他請她喝茶嗎?怎麼一進了包間,便看到祁蓮昭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裡,似乎一定等待了他們許久的樣子。
“二哥,你之前和沒跟我說祁世子也在這裡。”重意歡輕笑道,倒看不出多餘的情緒。
祁蓮昭挑了挑眉,看向重意歡的眼神中滿是笑意,“是我讓意遊約五小姐出來的,算是爲上一次我的多管閒事給五小姐賠罪。”
這理由未免太牽強了一些吧?重意歡在心裡默默地思忖道,不過既然祁蓮昭都已經這樣說,重意歡實在沒有不給面子的道理。
重意歡坐在祁蓮昭的對面,店小二陸續端上了不少的茶點,她一看竟都是她喜歡吃的東西,只是這細節怕是連二哥都不知道,祁蓮昭未免表現得太過細心了吧?
重意歡不動聲色地觀察着祁蓮昭,卻沒見他再把更多的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倒是和重意遊侃侃而談,眉宇之間帶着一股運籌帷幄的自信。
“五小姐可是覺得無趣了?”祁蓮昭突然話鋒一轉,重新把注意力轉回到了重意歡的身上。
“怎麼會?世子與二哥所交談的每一句都讓意歡有種勝讀十年書的感覺,只不過意歡有所不明的是爲何世子說來說去,都只是在繞着原地打轉?”
“哦?五小姐有何見解不妨說來聽聽。”祁蓮昭饒有興致地看着重意歡,手指輕輕地敲擊着桌面,一直在等着重意歡的下文。
重意歡有些懊惱,自己一時嘴快脫口而出倒無妨,可引起了祁蓮昭和二哥的注意就不是件什麼好事,如今騎虎難下,也就只能將她記憶中有關後來的發展說上一些,卻見祁蓮昭和重意遊都陷入了深思之中。
“沒想到五小姐會有這樣獨特的見解,着實讓我大開眼界。”祁蓮昭意味深長地說道,眼中的興味又濃了幾分。
“世子言重了,不過是平時看了幾本歷史傳記,胡謅出來的罷了。”
“你不是說這頓茶是給我妹妹賠罪的嗎?怎地又拐到別的地方去了?我可告訴你,你不許打我妹妹的主意。”重意遊岔開話題,就差沒橫在祁蓮昭的面前,讓他把自己的目光收回去。
祁蓮昭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正欲說什麼,就見重意歡指着樓下一個像是正在調戲姑娘家的藍衣男子,說道,“二哥,你看那是四哥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