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琴榕開始還有些個不明白連芷蕪爲什麼要瞪他一眼,可是等她說了一句:“鳶兒說得是,可是這你萬不應該這樣跟榕兒說話的,畢竟她如今那是一個芷凰公主的。”時,她全部都給明白了過去。
而重意鳶與重意歡兩姐妹聽了這話,眸底齊齊浮現出一抹冷意,她這是很明顯地在告誡她們兩個人,告誡這重府裡頭的所有人,顧琴榕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日,那可不是她們能夠指責的。
聽了連芷蕪這話,顧琴榕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尾巴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重意歡瞟了一眼外頭兒,天已經暗下來了,她朝着她們道:“芷凰公主,意歡與姐姐便先行告退了。”
她這話音剛落,重意鳶便起身朝外頭兒奔去。
這回,重意歡倒是沒有跟着重意鳶一塊兒走,她是知道的,她這兒還有一件對於她來說更重要的事需要她去找。
回到了自個兒屋子,重意歡問着身旁的錦宜:“瞧今天晚膳之時老夫人那模樣,似乎是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當然,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她這是在使障眼法。”
“那麼小姐您自個兒覺得,她們這是在使障眼法的可能性大,還是老夫人真的是不知道的可能性要大?”錦宜眯了眯眼睛,爲重意歡按摩起了肩膀,沉着聲音,朝着重意歡問道。
重意歡聞言,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兒,才道:“我自然是希望,她是真的不知道的。”
而且,她並不相信,使個障眼法,能夠使得這麼的好。
錦宜頷首,其實她也是覺得老夫人是真不知道這個可能性要大那麼一些。
“錦宜,你去爲我放水去,待會兒我要沐浴,我自個兒去搗弄下脂粉。”重意歡朝着錦宜說着,重意歡起身,坐到了銅鏡前,錦宜也退了出去。
看着眼前的脂粉盒子,重意歡不禁一陣頭暈,以往這些東西都是由錦宜來幫她弄的,可是如今,她竟然好死不死地將錦宜支出去打洗澡水了,如此看來,也就只能夠靠她自個兒了。
重意歡很是隨意地拿起來了一個亮紅色脂粉盒子,裡頭裝着的是點絳脣,而重意歡只是瞧了一眼便關上扔到角落裡頭去了。
她需要的是一個能夠遮住自個兒那已經腫起來的一側臉的脂粉。
“這個怎麼樣?”好一會兒過後,重意歡終於找到了一個覺得還算得上滿意的,自言自語着,仔細觀察着一米黃色的脂粉,皺着眉頭,柔荑抹了一點脂粉塗於臉頰之上,側着臉觀察着銅鏡裡頭的自個兒。
就在這個時候,祁蓮昭急匆匆地闖了過來,目光中帶着幾分憐惜地望着她望了半響。
而重意歡呢?她也就只有他開始衝進來的時候撇了他那麼一眼。
這一眼過後,重意歡便繼續自個兒去搗弄她的脂粉盒子去了。
隨後,祁蓮昭對着重意歡沉着一張臉,一副極爲生氣模樣對着她道:“你瞧瞧你這副模樣,年齡也不小了,爲何就是不懂得該如何
保護自個兒呢?”
重意歡聞言,像是聽了什麼大笑話似得望着祁蓮昭,問道:“你覺着你自個兒又有個什麼資格來指責我說個什麼我不懂得該如何保護自個兒呢?”
聽了這話,祁蓮昭面上怒氣不減,對着她便道:“我與你那是未婚妻與未婚夫的關係。”
被這話給嚇着了的重意歡瞪大了眼睛,她與他着究竟是什麼時候成爲什麼未婚妻與未婚夫的?爲什麼連她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
就在這個時候,錦宜走了進來,聽着他兩的對話,手裡頭那乘滿了水的盆子只聽到“嘭”的一聲,便給掉到地上去了。
重意歡聽到這聲巨響,重意歡幾乎是不用猜就知道了這聲巨響是誰發出來的,而她更不用猜的,那就是……這聲巨響所帶來的作用了。
“祁世子……小姐……你二人繼續便是,當我未曾來過便是。”聽了這話,只要是個腦子還算是沒有壞掉,便可以聽出錦宜這是誤會了他兩之間的關係。
如今的重意歡只覺得,如今她就是有十張嘴那都是說不清的了啊。
這般想着,重意歡狠狠地瞪了祁蓮昭一眼,若不是他在那裡胡說八道,那她又怎麼可能會背上這麼一個屎帽子?
她也就只能夠在心裡頭暗暗慶幸,這次進來的人,是錦宜。
別人她倒是說不準,但是這個錦宜,她是最瞭解不過的了。
錦宜並不是一個嘴碎的人,這種事,她也不會逢人便說。
她是一個極懂的分寸的人,要不然的話,恐怕她這一生的清白,便要這麼白白葬送了。
“方纔那人不是你貼身侍女麼?瞧那樣子,應當是你極爲信任的人才是,既是如此,你又何須在這擔心這個,害怕那個的?”祁蓮昭實在是弄不懂她爲什麼要這個樣子。
重意歡搖了搖頭,她在意的倒不是這個,她在意的是:“遇上你,那是準沒有好事的!”
而且,她這最近好不容易纔擺脫“祁蓮昭”這三個字,可這如今呢?他又好死不死地蹦出來,這是存心想害她不成?
她知道,錦宜不會亂說,可是她這不會亂說並不代表她並不會亂想不是?
而聽了重意歡這話的祁蓮昭只覺得自個兒的心靈受到了極爲嚴重的傷害。
“你快些走吧,”重意歡一副急不可耐地模樣朝着祁蓮昭道:“這下是錦宜來那還好,等會若是我孃親親自來……那我真是有幾百張嘴都說不清了的。”
說這話之時,重意歡還衝祁蓮昭擺了擺手。
這一擺手可是快要把祁蓮昭給氣瘋了去,他好心來看她,她這不領情也就罷了,竟還這般對他?
他板着這張臉,直直地坐到了椅子上頭,幼稚得像個六歲幼兒。
重意歡見他這幅模樣,搖了搖頭,皺着眉頭對着他道:“就算我求着你了,快些走可好?你這大半夜的待在我屋子裡頭,只要是個人那都是會亂想的。”
她可不想她
的清譽就這般葬送在他的手上。
他個大男人的恐怕還沒有什麼,可是她可是個姑娘家子的。
如今顧琴榕和連芷蕪這對母女可都還在重府裡頭,若是真讓被抓個正着,恐怕這還用不着兩天,消息就可以自京城傳到塞北。
這樣一來,恐怕她就是真的要成了圖尹王朝所有女人的公敵了。
而且她記得,祁蓮昭前世的未婚妻,靜秋公主雲筧箐那不知道是多迷戀他的,她充其量也就只是個未受封的縣主。
雖說她救過雲御風的命吧,可是……雲御風的心裡頭,那肯定是雲筧箐這個他最爲疼愛的女兒份量要重的。
若是雲筧箐鐵了心要對付她,那雲御風絕對是會助她一臂之力的。
而且,這圖尹王朝愛慕祁蓮昭且有權有勢的女人那可是不止雲筧箐一個的,若是這事真被人發現且傳了出來,那她可真的是就是命不久矣了。
這般想着,重意歡眸光更冷了一些。
“你有那麼多女人喜歡,自然也是不在意我這一個的,既然如此,麻煩你放過我可好?這事傳出去過後對你那自然是沒有什麼影響的,那些喜歡你的女人那照樣是喜歡着你的,她們只會以爲說我是個狐媚蹄子,勾引了你。就這句狐媚蹄子,足以讓我命喪黃泉了。”重意歡冷冷地看着祁蓮昭,道。
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這麼嫌棄的祁蓮昭吃驚地望着重意歡,他不過就是親近了她一點,哪裡會對她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難不成自個兒真的那麼容易被人嫌棄?
祁蓮昭第一次開始反省起自個兒來了。
知道自個兒會對重意歡造成那麼大的影響過後,他不再賴在那兒不動了,他起身,行到門前,望着重意歡問道:“我真的走了。”
“嗯。”重意歡看着祁蓮昭,點了點頭,一副巴不得他趕緊走得模樣。
見着重意歡這個模樣,祁蓮昭嘆了一口氣,又重複着道了一句:“那我真的走了?”
重意歡頷首,催促道:“你要走便趕緊走,別在這‘我真的走了我真的走了的,’別等會真等到我孃親來了還沒有走。”
聽了這話,祁蓮昭深吸了一口氣,擡腳便往外頭兒走去。
“希望你不要再來了。”重意歡見祁蓮昭走出了門去,擡腳走到門前,倚門望着他的背影,像是想起了什麼,衝着他的背影大喊了這麼一句。
聽了這話,祁蓮昭回過頭狠狠地瞪了重意歡一眼,彷彿是爲了不再看重意歡,他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看着祁蓮昭的背影,重意歡挑了挑眉頭,不管他的出發點是什麼,他這次過來,都是因爲擔心她臉上的傷的。
雖然說這份擔心會使她深陷水深火熱之中,他都是實實在在的在擔心她的,這份擔心,使她很是感動。
這個世界上,會擔心的她的人已經不多了,而祁蓮昭便成了這其中的一個,雖然說,他對她的這份擔心……並不是很單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