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長再沒有廢話,轉身直接出門,開始召集下屬。
每個上司,無論聰明與否,其實都對底下人有一本清楚賬,什麼人可以用來溜鬚拍馬,什麼人可以用來墊底背鍋,什麼人又是在緊要關頭可以靠得住的,他其實一清二楚。
陸琛只給了十分鐘,意思也已經很明顯,不要求數量,但要求質量一定到位。
接到元帥要來D城的消息,他們一路趕來,其實身邊真正的親信帶來的並不太多,他垂目,仔細思索,將侍衛隊中最忠誠謹慎的二十個人挑出來,沒交代一句緣由,只冷聲宣佈,帶好隨身物品,五分鐘後集合出發。
至於是去哪,幹什麼,一律隻字未提。
“手機統統關機交過來。”他最後交代一聲,見二十人毫無猶豫地先上交了手機才轉身去收拾行裝,心底默默地點了點頭。剛要準備去安排車輛,腳下卻是一頓。那個冷奕瑤,殿下要怎麼處理……。
此刻,站在書房,面色陰沉的陸琛目光冷冷地注視着手中的槍支。
他很少親自佩戴槍支,一是因爲身份尊貴、身邊滿是皇室侍衛,安全足以保證;另一方面,卻是他從未在人前使用過武器。民衆對他的印象大多是頤氣指使、奢靡享受,所有相對於陸冥,後者的民衆支持度顯然比他高上許多。而此刻,他望着自己手中的這把沙漠之鷹,就像是在打量一件藝術品。
短後座行程機構手槍,閉鎖式槍機與突擊步槍十分相似。這把“沙漠之鷹”光看外表,並沒有多麼出衆,但唯有懂行的人,才明白它的貫穿力奇強,甚至能穿透輕質隔牆。
白袍醫生一聲不響地看着他就這麼安靜地盯着手上的槍械,只覺得心底發毛,但更多的,還是鬆了一口氣。總歸,有所防備要比大大咧咧被人當靶子來得強。皇帝陛下向來偏重於大殿下,如今要是能看到這一幕,心底總該是欣慰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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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琛收好手槍,看了一眼手錶,臉色神色盡數斂去,“出發。”
拿起外袍,直接開門而去。
白袍醫生立馬跟上,只是,還未踏出門口,殿下卻忽然停了腳。他一個踉蹌,慣性使然,他差一點撞了上去。心提起來的瞬間,目光越過殿下的肩側,纔看到,一個小姑娘竟然歪着頭,斜坐在沙發上,一臉笑意盈盈。
他還未來得及好奇,這小姑娘的身份,只聽陸琛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你怎麼在這?”
顯然,滿是驚異和不滿。
雖然書房的隔音效果不錯,但陸琛望着冷奕瑤那雙帶笑的眼睛,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不對勁。剛剛侍衛長進來的時候,難道她也在這?
“殿下,我想通了。”她勾脣輕笑,目光清冽,恍惚一汪清泉。表面上看上去不過是個未成年少女,但不知道爲什麼,她這般直視毫不躲閃的目光望過來,讓人第一反應,便是她說的是實話,毫無置疑!
“才呆了一天,你就想通了?”陸琛嘲諷地望着她,只是眼底卻不放過她絲毫反應。
如果她今天一早,就直接說了,他會信。因爲,一個商人女兒,應該最是懂得識時務者爲俊傑,恨不得早早說出實情,將自己摘出去。可她偏偏不開口,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甚至還挑釁,直接說他腦子裡認定是赫默在背後翻雲覆雨。
如今,才關在房間裡十個小時,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讓人給她上刑,她卻突然這麼招了。就在他忽然獲得父皇病危的消息之後……。
他忽然垂下眼簾,遮住眼底的冷光,淡淡道:“你想通了什麼?”
她卻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語氣,目光閃閃,臉頰上頓時出現了兩個酒窩:“雖然我不太記得陸冥殿下死的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有一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