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所在的悲慘都在無徵兆的情況下發生。最後,他像只石像一樣呆坐在了旁邊.
打撈工作進行了很久,直到太陽夕下,夜幕降臨,他們還是沒有撈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根據專來打撈者的推算來看,他們母子的存活率不到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相對而言,能有這樣的機率已經是很大的安慰了。
但是,不見到夜兒和孩子的屍體,歐陽智謙怎麼也不肯相信他們真的就這樣離開了自己,他傻傻地坐在海邊等着夜兒和孩子從海里游回來。
可是,他等啊等,盼啊盼,一天過去了,沒有任何消息。
兩天又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
第三天,第四天了,還是沒有一點點的消息!
這天,他坐在海邊,感受着徐徐的海風,又白等了一天。
晚上十一點多,他從海邊走了回來,疲憊不堪的他一回到家,就來到了嬰兒房裡。
此時,剛出院不久的梓楓此時已經安然入睡,奶媽坐在搖籃的旁邊,輕輕地搖晃着。
看到他進來,奶媽道:“少爺,你回來啦?”
歐陽智謙點了點頭:“寶寶這兩天乖嗎?”
奶媽輕嘆了一口氣,“小少爺這兩天都不怎麼吃東西,想睡的時候總是鬧個不停,可能是想媽媽了吧
。平時都是少奶奶陪他睡的,跟媽媽挨在一起睡,特別有安全感……”
奶媽說到這裡,忽然打住了,看到歐陽智謙那痛苦的表情,便意識到自己不應該提起夜兒的。
歐陽智謙低下了頭,輕輕地道:“我有點累,先回房休息去了。”
自從夜兒和孩子失蹤後,他這幾天幾乎沒有好好閉過眼睛。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就算夜兒真的不在了,但自己至少還要打理公司,尤其需要的,是照顧好梓楓。那可是夜兒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也要救活的寶寶啊。
不過,就在他要轉身離去的時候,奶媽忽然叫住了;“矣,少爺……”
歐陽智謙停下腳步:“有什麼事嗎?”
“嗯……這個……”奶媽猶豫了一下,卻又道:“還是沒事了!”
看她吞吞吐吐地樣子,歐陽智謙知道她肯定有事瞞着自己,但因爲早已身心俱憊,懶得多想,便朝房間裡走去。
打開門,連燈都沒有開,便直接倒了大牀上。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感到旁邊好像有東西動了一下。
奇怪,牀上怎麼會有東西在動呢?
他“嗖”得一下瞪大了眼睛,倦意也全無了。
難道是夜兒回來了嗎?
坐起身子,他朝旁邊的方向看去,赫然發現,那裡躺着個人。
“夜兒,你回來了?是你回來了嗎?我不是在做夢吧!”他激動地道。
但是,牀上的那個人並沒有說話。由於問房間裡的光線太差,他根本就無法看清牀上那個人的面容。
牀上的人聞聲後,微怔了一下。就在歐陽智謙伸手要去開燈的時候,她忽然一個熱情,撲到歐陽智謙的懷裡並緊緊得抱住了他。接着又把香脣吻印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歐陽智謙整個人都無法回過神來,從自己認識夜兒到現在,從來就沒有見她如此主動過的,況且現在這個時候,也不適合發生男女之事吧!
很明顯,這個女人根本不可能是夜兒。
可如果不是她,又會是誰呢?
這時,一聲輕輕的嬌喘從對方的嘴裡發了出來,根據這把聲音,可以斷定出那個是女人!
懷裡的人兒呼吸越來越急促,就在她迫不及待得想要做下一步的舉動時,歐陽智謙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女子一愣,停下了所有的動作,依舊半天擠不出一句話來。
抓住她的手腕,那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還有對方身上濃郁的香味,也不是夜兒平時所用的。
“你不是夜兒,說啊,你究竟是誰?”
聲音透着濃濃的憤怒。手裡的力度也似乎要把對方的手給捏碎似的。
片刻之後,對方終於作聲了:“是我,靈雲
!”
什麼?靈雲?她怎麼會在這裡?
歐陽智謙把燈打開了,此時,東方靈雲穿着一件淺紫色的睡衣,睡衣薄得幾乎起不到任何遮醜的作用,在燈光的照耀下,那玲瓏的曲線若隱若現,讓男人看了,都會忍不住熱血沸騰。但有一個人,卻是例外的!
他就是——歐陽智謙!
他兩條英挺的眉毛緊緊擰成了一團,完全無視東方靈雲那完美無暇的身材怒喝道:“是你?你來這裡幹什麼?”
東方靈雲妖媚得一笑,撫弄了一下那海澡般的捲髮道:“幹什麼?當然是來關心你了!”
歐陽智謙冷哼了一聲,然後打量了一下她的全身道:“關心我不需要穿成這個樣子吧!更不應該睡到我和夜兒的房間來!”
聽到“我和夜兒”四個字,東方靈雲的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下牀後,她上前一步道:“反正她都已經死了,這房間遲早都要換女人……”
“胡說!誰跟你說她死了?告訴你,只要一天沒找到她的屍體,我一天都不會承認夜兒去世的。”
東方靈雲被他這麼一吼,嚇得冷汗都冒了出來,可依然不甘心地道:“她沒死?你又何必自欺欺人?要知道像船長這麼一個懂水性的人都差點淹死,而她一個不懂水性還要帶着個孩子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活得下來?”
“夠了!”歐陽智謙再次怒吼道:“這裡沒你的事,你馬上給我出去!”
“你……”東方靈雲氣得瞪大眼神,牙齒咬得咯咯響起來。
無視她的憤怒,歐陽智謙接着道:“還有,沒有我的允許,我不准你踏進這個房間半步!”
終於,東方靈雲不甘心地上前一步道:“歐陽智謙,你怎麼可以這麼過份,怎麼說我好歹也是過來安慰你!”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沒關係,但你有沒有想過梓楓,他這麼小,很需要媽媽!”
一說到梓楓,歐陽智謙的內心又揪痛了起來。轉過頭,他道:“就算梓楓需要媽媽那又怎麼樣?你是他的媽媽嗎?”
“我雖然不是他的媽媽,但我也有一顆慈母的心,智謙,你知道嗎?自從我把胎子裡的孩子打掉之後,每天半夜都會夢到他在哭,他不停地問我爲什麼要那麼殘忍扼殺他。說實話,我很痛苦,如果可以重來的話,我絕對不會做下那麼衝動的決定,就算他不是你的骨肉,我也一定會把他生下來!”
聽了這話,歐陽智謙多少有些動容,如果梓楓現在懂事了的話,會不會也會那樣,彷徨無助地到處找媽媽呢?
見狀,東方靈雲繼續說下去道:“智謙,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錯事,但請你看在我對親兒的懷念,還有梓楓對媽媽的思念,能不能讓我根他相處在一起?我一定能像以前一樣,做個乖巧的好妹妹。”
“好妹妹?”歐陽智謙苦笑了一聲:“如果早在開始,你能說這句話的話,事情也許就不會演到現在這個樣子了。你覺得我會答應你這個請求嗎?”
“我……”一時之間,東方靈雲無語了。
歐陽智謙轉過身子,抓起牀沿邊的衣服擲到她身上道:“請你馬上穿好衣服,離開我的房間!”
“智謙……”東方靈雲急了!
“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東方靈雲愣了愣,知道他心意已決,自己不管說再多,也不可能改變得了什麼的
。最後,她終於把睡衣換了下來,穿上自己的衣服。
不過,在她走出這個房間的時候,卻又突然停了下來道:“我知道夜兒的死對你來說打擊很大,不過如果你真的愛她的話,就好好地去查一下她的死因吧!”
說完,她丟下一臉愕然的歐陽智謙,便走出了房門。
歐陽智謙愣在那裡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她的死因?對啊,自己這些天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竟然把這件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曾記得船長當時說過,船是因爲失控,所以自己開向海中央的,而且當時感覺好像有人在遠程操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說來這一定是一起蓄意謀殺事件。
可是,到底是誰要致我們於死地呢?
東方靈雲既然這麼說,是不是證明她知道了些什麼?
正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東方靈雲已經不見了蹤影。
不行,我不可再這樣頹廢下去。不管夜兒到底死了還是沒死,都務必要把輪船爆炸的事情調查清楚。
接着,他拿出手機的撥通了阿成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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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阿成便打來了電話,說事情已經有了線索,根據攝像頭的記錄和旁人的證明,事發當,有人看到歐陽文金獨自一人去了輪船裡面。
歐陽文金?一想到他,歐陽智謙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這是怎麼會扯到他那裡去了?
自從自己跟他脫離了父子關係後,就再也沒有任何的聯繫了,這次生日出海遊玩,自然沒有叫上他,那麼他爲什麼會突然跑到輪船裡去呢?去那裡又幹了些什麼?
很明顯,這裡面肯定大有文章。
來不及多想,歐陽智謙輛着車子便像風一樣從凝香園開往了歐陽家。
當車子剛駛進歐陽家的時候,人還沒有走進大廳,便聽到裡面傳來了憤怒的爭執着。
聲音是賈美梨和歐陽文金的!
除了他們兩個外,還有黎慳毅和幾個身穿制服的民敬也站在了大廳裡。
“豈有此理,你爲什麼要這麼狠心,至夜兒於死地?你這個老東西實在是太喪心病狂了!”賈美梨的怒吼聲在大廳裡咆哮了起來。認識她那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她如此聲嘶力竭地罵一個人。
歐陽文金氣得身子晃動了幾下,顯然是被氣得不輕:“我說過,我沒有害死他們,爲什麼你們就是不信?”
賈美梨向前走了一步:“信?你要我們相信,也得有證據才行啊,事實上,有人看到你案發前一天上過了輪船,這一點你又怎麼解釋?”
“案發前我上過了輪船這的確沒錯,不過這也不能代表害死她們的人就是我啊!”
接着,黎慳毅也道:“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
“可我所說的都是事實!”
看他這副樣子並不像在說謊,他們幾個對望了一眼。應該相信他說的話嗎?
怔了一下後,賈美梨道:“那你告訴我,你沒事跑到輪船裡幹什麼?”
“我……”說到這裡,歐陽文金忽然啞言了
。
“說啊,你倒是說啊,夜兒生日,又沒有邀請你去參加派對,你無端端地跑到那裡去幹什麼?你該不會是跟我們解釋說想提早去向夜兒慶祝生日吧!哼,黃鼠狼給雞拜年,我們可不是三歲小孩,沒那麼容易上你的當!”
歐陽文金嘴脣抽動了幾下,沒有作聲。
這時,一旁的檢察官道:“歐陽老爺,你的行跡的確很可疑,我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說吧,當時你爲什麼會偷偷到輪船裡去?”
知道事情不可能再隱瞞得下去,歐陽文金沉默了一會,最後道:“好吧,我告訴你們真相,那天我到輪船裡的目的,是爲了在裡面安裝了個控制器!”
“控制器?你爲什麼要安裝那個東西?”
“因爲我想給夜兒一個教訓,把船開到海中央回不來.”
“你……”賈美梨氣得臉一下子難看了起來。真有種恨不得要上前把他給掐死的衝動。
就在這個時候,在外面聽到這一切的歐陽智謙忽然走了進來道:“原來這件事情真的與你有關。爸爸,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就算你再怎麼不喜歡夜兒,但梓琪可是你的親孫子啊,你已經錯過了一次,爲什麼還要一錯再錯下去。”
看到歐陽智謙突然走了進來。歐陽文金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智……智謙……”
歐陽智謙從外面走了進來,全身上下都散發着凜冽的氣息。他的出現,彷彿讓整個世界都冷卻了下來。
歐陽文金看着他,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屋子裡的氣氛再次昇華到了另一個尷尬點。
片刻之後,他馬上接上話題道:“其實事情並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樣的,我雖然在裡面安裝了控制器,但沒有想到船後來會跟着爆炸,這一點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當時只想讓它開出海之後任其自生自滅……”
“自生自滅?你這樣子做跟慢性謀殺又有什麼區別?”賈美梨再次忍不住大吼了起來。
這下,歐陽文金低下頭不再作聲了。
檢查官看了他們一眼,然後道:“歐陽老爺,既然你已經承認自己安裝了搖控在裡面,那麼說明你還是有殺人動機的,而你現在本身就是申請保釋期間,所以這一次的大牢,我看你是坐定了!”
坐牢?
歐陽文金的臉“刷”得一下子就蒼白了起來。“不行,我不會去坐牢的,我情願是死,也決不可能坐牢。”
“你既然不想死,那爲什麼還要犯下這樣的錯誤?坐牢已經很便宜你了。要知道夜兒和孩子可是兩條生命因你而死啊!”賈美梨說着,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歐陽文金沉默了片刻,臉上忽然起了一絲異樣,接着他道:“好!我會跟你們走的,不過先要回房換件衣服!”
都要去坐牢了,還換什麼衣服?
不過檢察官想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道:“好吧,你去換吧!”
歐陽文金來不及多想,便匆匆上了二樓。
剛一進房,他馬上掏出手機撥打起東方靈雲的電話來,電話響了很久,終於接通了,裡面傳來了東方靈雲充滿愜意的聲音:“喂,誰啊?”
“是我!歐陽老爺!”
“是你?”東方靈雲輕笑了一聲:“一大早打電話過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智謙和警方那邊查出我在輪船上安裝了搖控的事情,現在要把我關起來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到時一定要把我給保出來。我不想坐大牢!”
“哦?是嗎?”電話那頭,東方靈雲依舊不慌不慢,接着她冷笑一聲假裝糊塗道:“真是奇怪了,你坐大牢而已,又不是我去坐大牢,我跟你又不熟,爲什麼要保你出來?”
“什麼?你……”一聽這話,歐陽文金全身的溫度驟然大降,緊握話手機的手也變得顫抖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想棄我於不顧?你可不要忘了,我們兩個是一夥的,如果我栽了的話,你也不可能會好過!到時我一定會把你供出來!”
“別作夢了。歐陽文金,你醒醒吧!”東方靈雲的聲音忽然變得凌厲起來:“警方、黎慳毅和智謙這三方都同時跑到你家裡去質問,難道你到現在都不覺得奇怪嗎?”
經她這麼一說,歐陽文金才如夢初醒了過來,是啊,當時自己是覺得挺奇怪的,可是現經她這麼一說,便知道其中的緣由了。
他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原來是你舉報我的!”
“沒錯!”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因爲這一切都只不過是我設好的局而已。你該不會天真地認爲解決了夜兒後,我就會把東方氏的股份分給你吧!”
“你……可你當初明明是這樣跟我說好的!”
“那隻不過是我想利用你來借刀殺人而已!哼,殺個人就像搶走我的果實?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那你就不怕我把供出來嗎?”
“你想他們會相信嗎?檢舉你的人是我,你現在所說的話只會讓他們覺得你在誣衊我!而且你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你所說的一切。”
歐陽文金的心一點一點地在冰涼,明知不可能鬥得過她,但還是不死心地道:“當時上輪船的人明明還有你!事發之前可是有人看到的!”
“人?哈哈哈哈!”東方靈雲猖獗的笑聲響了起來:“你該不會以爲他們真的是些熱心的好證人吧!實話告訴你!他們收了我的好處,是不可能供出我來的。所有的證人都統一咬定,當時只看到你一個人進入了輪船!”
“你……”歐陽文金全身哆嗦了起來:“你好狠,你真的太狠了!”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難道你以前就沒有對人殘忍的時候嗎?”
說到這一點,歐陽文金不作聲了。
對人殘忍?自己以前又怎麼可能沒做過呢?要知道一個成功的商人,必備的條件就是心狠手辣!
片刻之後,他道:“那輪船爆炸又是怎麼一回事?”
想到他都要坐大牢了,自己沒必要繼續隱瞞下去,說出來也讓他死得明白一點,東方靈雲道:“因爲我大船艙裡安裝了個定時炸彈。並連接在輪船的主要點上。只要炸彈一爆,就會接二連三地爆下去,最後引發到油箱裡!自然整艘船會被爆斷。”
這回,歐陽文金徹底無語了,他也知道自己徹底輸了,而且是輸給了一個女人!
好不甘心,可是又能怎麼樣呢?自己畢竟還是輸給她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