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斯的善意協助下,兩翼陣地的民兵也很快得以撤出戰鬥,就在他們撤離沒多久,泰倫蟲羣就衝破火線,跨過了已經千瘡百孔的防線,但隨即猛烈的炮火就開始覆蓋射擊,而且打出來的多是燃燒彈,那些剛剛經過烈火炙烤的泰倫生物又馬上經歷了第二輪,與此同時撲翼機開始在更後方大量播撒各種類型的地雷,尤其是花瓣雷,這種小型地雷雖然無法殺傷大於刀蟲的生物,可對付槍蟲刀蟲撕裂蟲這種微小型泰倫生物卻是足夠的。
另外,裝甲部隊也開始在一二兩道防線間的區域集結,很快它們會組成一波反擊,優先消滅泰倫的大型生物,爲二線佈防提供時間。
撤出防線的士兵們開始在第二道防線區域集結,雖然已經有防禦設施,但佈置火力點,安置受傷人員,重新補充彈藥和武器裝備都需要時間,海斯一直忙碌了一個多小時才折騰完,戰後統計連隊陣亡了11人,重傷6人,輕傷23人,由於泰倫的體液多半帶毒和強酸,因此傷員的救治也頗爲麻煩,基本都需要轉移到後方的醫院進行醫治。
忙完這一堆事,海斯還得去團部報告,申領彈藥,畢竟在連級很多事都必須連長親力親爲,只有到了團級纔會有參謀協助主官處理這些事,而他頂撞撕肉者拯救民兵團的事也已經傳開了,一些人開始戲謔的稱呼他爲‘好人海斯’,他倒不覺得這是什麼壞事。
一切事情辦好之後,海斯才發現自己又飢又渴,他已經十個小時沒有進食,甚至沒有喝幾口水了,就當他準備回到連隊裡休息一會時,卻收到了來自民兵團的邀請,雖然他並不想和這些當地部隊有太深的瓜葛,但來傳話的是帕爾魯的大兒子,對方言語非常懇切,海斯想了一會後,便告訴對方自己要先去連隊裡打個招呼。
返回連隊跟小費頓等人交待了一些事之後,海斯纔來到民兵團的營地裡,在經過民兵營地時,海斯看到他們也在用餐,然而每個民兵分到的只有一塊200克重量看起來摻雜了許多雜質的烤餅和一碗清湯,那些湯裡也僅僅有些不知道名字的綠色植物,對比之下,海斯連隊每個士兵每人每天是1kg的純穀物烤餅,配食是用肉類罐頭和各種豆類燉煮的濃湯,還有少量的新鮮蔬果,這些糧食除開罐頭部分,都是當地的農作物。
來到民兵團裡面那個最大的帳篷後,海斯看到兩個團長都在這裡了,除了帕爾魯還有貝尼克,帳篷裡擺了一張桌子,桌上有幾個蓋着的金屬大碗。
“海斯長官,您坐,幫長官把帽子和武器掛一邊。。”
帕爾魯的兒子殷勤的接過海斯的帽子和佩劍,掛在一旁的架子上,海斯隨即對帕爾魯微笑說道:
“您太客氣了。”
“哎喲,哪的話,如果不是您,我們這幾千口子人,怕是現在都已經變成炮灰了,您坐,您坐。”
一邊招呼海斯坐下,帕爾魯一邊打開那些金屬碗的蓋子,頓時一陣香氣瀰漫開來。
海斯一看,一個碗裡有一大塊烤過的肉,而且還是肋排部分,另一個碗裡則是油炸過的翅膀和腿,這種動物海斯倒是知道,是本地特產的一種禽類叫墾特雞,長有四條腿和六對翅膀,並且身體其實沒多少肉,肉主要集中在翅膀和腿上,油炸吮指墾特雞也算是當地最有名的特色美食,還有一個碗裡是手掌大小的精緻小餅,外表潔白多孔,一看就是非常精緻的主食,另外兩個碗裡一個裝着用墾特雞胸骨混合蔬菜燉的濃湯,一個裝着紅白色還沾着水珠的新鮮水果。
這頓飯放在當下,不可說不豐盛,甚至稱得上是奢侈了。
從戰爭預警發出後,整個戰區就立刻實行了配給制,機械賢者們精心計算出“最合理”的食品定額,民兵,行政人員或者其他管理層,每人每天400克,工人或者其他生產人員,以及爲軍事服務的後勤人員,每人每天250克,兒童或者其他低勞動能力者只有125克,殘疾人,重病患者等“無價值”人員則壓根沒有,另外在配額食品中還包含了相當一部分“填充料”,也就是諸如木屑,雜草一類,而任何私藏食品的行爲都將被視爲犯罪,要麼變成機械修會的屠殺機僕扔到戰場上,要麼就變成“懲戒營”的一員,去填補戰線上出現的缺口。
當然,規矩總是有漏洞的,就比如民兵,由於是軍事組織但相當一部分後勤需要自己負責,因此軍官能夠以“軍需”的名義囤積物資,因此本地只要稍有實力的人都會想方設法在民兵團裡混一個職位或者乾脆和帕爾魯這個大地主一樣,直接拉起一支隊伍。
有時要去師部辦事,海斯偶爾也會穿過市區,原本喧鬧繁華的城市,現在最常見的就是屍體和乞討者,有些人是餓死或者絕望自殺的,有些人則是因爲犯罪或者傳播失敗思想,被吊在路燈上示衆,由於戰區裡已經鋪開了保甲制,即便是鄰里間的任何不當言論都可能招致殺身之禍,所以城市的氣氛不僅蕭條,也十分壓抑,但最可怕的還是飢餓
即便有着最嚴酷的體系和法律,令人瘋狂的飢餓還是導致了一些慘案,比如海斯曾經聽說一對父母將他們的四個孩子全都吃了,直到鄰居發現了他們垃圾桶中的手指骨,才揭露了慘案,最終那兩人也變成了吊籠中腐爛的屍骸。
所以看着這一桌豐盛的肉食,海斯雖然肚子餓得咕咕響,但還是搖頭嘆息道:
“帕爾魯團長,戰時狀態下過分了。”
“都是些家常小菜,由我的妻子親自烹飪,只是爲了感謝您的救命之恩。”
一旁的貝尼克也笑拿起一個黑色的酒瓶笑道:
“您指揮有方,而且還心地善良,如果不是您,我們恐怕都沒機會走掉,好多團都被直接扔在前沿,叫天天不應,這是我們家珍藏了兩百多年的酒,就刻意拿來感謝您的。”
海斯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擺擺手。
“飯我吃了,酒就不必,諸位最好也不要喝,被憲兵發現可就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