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桑折騰了大半個晚上,卻並沒有從這幾人身上問出太多有用的信息,直到再也不能從唐桂梅身上問出些有用的東西,他才慢悠悠地與她說道:「我看你也算是個聰明人,所以你應該知道,你把德家的事透露出來,讓德家知道會是怎樣的後果。」
唐桂梅聽了他這話,本已十分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好似一張金紙。
「不過這事兒,今天也只有你知我知,我可以保證我的人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就看你了。」黃桑說完,便似笑非笑地看著唐桂梅。
唐桂梅確實不蠢,自然明白黃桑話中的意思,蒼白的臉色瞬間又恢復了些許血色,鎮定了一下心神,儘量讓語氣平靜地說道:「我……今天晚上,一直在睡覺,並沒有見過任何人……」
黃桑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我就喜歡跟聰明人說話。「說完,他便讓外邊的警衛員都進來,將唐桂梅身上的繩索都解開,放了她自由。
唐桂梅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腳,眼神複雜的看著黃桑,並不在說話。
黃桑從小凳子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又讓警衛員帶上老於頭,便要離開了,轉身之前,他好似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回頭衝著唐桂梅微微一笑,開口道:「我希望明天我不會再在這裡看到任何人。」
唐桂梅打了個哆嗦,忙不迭地點頭。剛纔那個少年衝她笑的時候,她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冷得快要凍住了……
等到她確認黃桑一行人真的離開了,才渾身癱軟地坐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明明是寒冬臘月,她卻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實在是剛纔那個少年給她的壓力是在太大了,彷彿她只要稍微說錯一句話,那個少年就會毫不留情地將她殺死。她想到了被少年帶走的老於頭,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覺,那個老頭,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唐桂梅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身上又有了些力氣,緩緩站起身來,將還暈倒在一邊的顧曼扶了起來,緩緩往房間的方向走。將顧曼放回牀上,蓋好被子,看著她依舊昏睡不醒的模樣,唐桂梅忽然十分羨慕她,要是自己也能像她一樣,一開始就暈了過去,現在也不用這麼擔驚受怕了吧。
唐桂梅很快甩開了腦中這些無用的想法,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東西,她打算明天天一亮馬上就離開,這鬼地方不能再待了,不然真的連什麼時候死了都不知道。
黃桑一行人走出小院,他便似笑非笑地看向身邊噤若寒蟬的老於頭,對他說道:「你走吧。」
老於頭顯然是以爲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地擡起頭,一張渾濁的老眼睜地老大,半晌之後,才大著膽子顫聲問道:「葉少爺……您,真的放我走?」
「你要是不想走,我也不勉強。」黃桑斜著眼看他,語氣有些滲人。
「我馬上走!我馬上走!謝謝葉少爺,謝謝葉少爺!」說完他也不管手上還幫著繩子呢,踉蹌著就大步往前跑。
「等一等。」黃桑似是又想到了什麼,出聲叫住了他。
老於頭立馬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了那裡,然後臉色灰敗地轉過頭,臉上的表情比死了爹媽還要難看。他許是以爲黃桑又反悔了,苦澀地回道:「葉少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黃桑緩緩走到他面前,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疊紙幣,塞到他破舊棉衣的口袋裡,笑著說道:「這是答應了你的錢,拿好了,可千萬別弄丟了。」
老於頭此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覺得自己被一塊大大的餡餅兒給砸中了,雖然面前這位少年是說過,只要他好好配合,就給他一筆錢,但他還真沒奢望能拿到錢,只要能從這個惡魔一樣的少年手中逃走,他就謝天謝地了。但沒想到幸福來的這麼突然,這個少年竟然真的兌現了承諾,不僅放走了他,還給了他錢。
黃桑見老於頭呆立在那兒不動,又是看著他似笑非笑地問道:「怎麼?不想走了?」
老於頭瞬間就又被嚇得醒了過來,拚命搖著頭,轉身撒腿就跑,因爲跑的太快,還差點跌了一跤。
黃桑身邊的一個的警衛員看著老於頭瘋狂逃跑的模樣,忍不住皺起眉頭問道:「您真的放他走嗎?」那警衛員不知不覺已經用上了敬語,顯然是被方纔黃桑的那些手段給震懾到了。
黃桑冷笑一聲,緩緩回道:「自然不是,只是我們現在抓了他,也不能拿他怎麼樣,難道還真能把人殺了不成,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沒憑沒據的,報警也會因爲證據不足無法立案,不過他現在拿了錢跑了,可就有名目報警抓他了,明天我會讓田院長去派出所報警,就說他是偷了福利院的錢逃走了,到時候人贓俱獲,他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
警衛員聽了黃桑的話,半晌沒有言語,心中忍不住感嘆一句自家這位小少爺還真是夠「陰險」,就這樣把人給弄套裡去了,那個老於頭恐怕這會兒還對自家少爺千恩萬謝的,卻不知道馬上就要大難臨頭了,不過那樣的人渣就應該有那樣的下場,完全不需要人同情。
「還要辛苦你們留一個人下來盯著這裡,若是不出意外,那兩個人天一亮就會離開。」黃桑又是看向身邊的警衛員說道。
「沒問題,少爺您放心回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們。」警衛員立即正色回道,熬夜盯梢對他們這種當過兵的人來說就是小菜一碟,當年他們在夜晚埋伏作戰的時候,可是一盯就是一個晚上。
「我可還不能休息。」黃桑輕笑一聲道,「我還得去找田院長把今天晚上的事說了,只是看來是要擾人清夢了。」他口中隨是說著抱歉的話,可臉上的表情卻完全沒有不好意思,還有那麼些惡作劇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