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羊得了絕妙文章,自然無所畏懼,晃動着摺扇,立刻笑呵呵的說道:“非也,非也,我雖是泉州來的,卻也是飽讀詩書,一代儒門子弟,怎能以大欺小?我進去是必然的,反之你們,若能進去,就算我輸?!怎樣。”
同樣揮舞着摺扇,一副勝利在望的樣子。
這三位公子哥,不高興了,尤其是那林姓公子,乾瘦的往前一站,哼道:“行,既然你想死,那咱們就比一比,看誰能進去。”
這時其中一個青衣長袍的公子哥,又問道:“那如果咱們都進去了,怎樣?!平局?”
“這可不行,比了,就要有輸贏,這樣,若都進去了,咱們就找那米大家,讓她說說,誰的文章最好?”
“沒錯,一定要讓你這個外地人知道知道我們哥三的厲害。”
三人冷笑揮扇,一個比一個的酒囊飯袋。
公孫羊立刻回敬道:“好,就這樣,但賭什麼啊,不能是隻賭幾滴吐沫星子吧,那可太沒意思了。”
“賭五十兩,怎麼樣。”
“對,五十兩。”
這三位這麼一說,其實就沒多少錢。
公孫羊哈哈一笑,“五十兩黃金啊,行,就賭五十兩黃金。”隨手從懷裡掏出一個碩大的金元寶,足有二十兩。
而後。
一使眼色。
李唐從褡褳裡,又掏出兩枚,足夠六十兩,金燦燦的冒着金光,貨真價實的金元寶。
金子和銀子的比列是一比十,這就相當於六百兩白銀了啊,那可是一個大數字,主要是褡褳裡似乎還有其他銀錢,惹得無數人注目。
“泉州商人果然有錢啊。”
“他們是一本萬利的買賣,運上船就是錢,比錢,誰比的了他們啊。”
紛紛驚愕,自嘆不如。
這三位公子哥自然沒由這樣的財力,五十兩就是他們今日最大的開銷了,但這一刻,帶頭的林姓公子還是一咬牙一跺腳的說道:“好,你想送錢,我還怕你給的多不成。”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啊。”
公孫羊根本不同他們反悔的機會,立刻招呼着呼喊呢,“大家可都做個見證人,我們打賭了,誰的文章妙,誰就得這五十兩黃金,誰的文章差,誰就輸五十兩黃金。”
“哈哈,行,我們看着。”
“沒錯,我倒要看看你們誰能贏。”
看熱鬧的自然不嫌事大,紛紛起鬨。
四人一起便在衆人的注目下,將寫了詩詞的紙遞給了門口的迎賓姑娘。
迎賓姑娘聽到了剛纔的故事,抿嘴一笑,拿着與其他紙疊在一起,進入畫舫,拿給米香香去看了。
等候的人依然在交頭接耳的議論,到底誰能贏,基本都看好林姓公子三人,覺得泉州來的,哪裡會作詩,作了,也是稀鬆平常之詩。
林姓公子三人自然是怡然自得,感覺勝利在望,“老匹夫,你可別走啊。”
“哈哈,等着輸錢吧。”
“五十兩黃金啊。”
三人似乎已經覺得自己贏了,哈哈笑聲不斷。
公孫羊樂呵呵的同樣信心爆棚,忍不住搖頭回敬,“你們別走纔好。”
樂呵呵的等待着消息。
這一刻,他看左右無人還輕聲和李唐說呢,“怎麼樣,我乾的夠熱鬧的吧,嘿嘿,明天肯定會傳出咱們贏了五十兩黃金的故事,到時阮阿蠻肯定知道咱們來了米香香這裡,嘿嘿,她肯定嫉妒。”
“這點還遠遠不夠,繼續努力,火上加油。”
李唐低聲鼓勁。
“火上加油?!”
公孫羊思索了思索,明白了,這是非把動靜鬧大啊,樂呵呵一笑,心裡更有底了。
秦淮河畔的夜生活此時纔算剛剛開始,來此遊玩的公子哥也都有閒心等待,旁邊還有桌子茶水,還有熱火火的打邊爐呢。
一邊喝着燙熱的黃酒,一邊吃着熱滾滾的牛肉打邊爐,倒也優哉遊哉。
公孫羊、李唐二人看等候時間必然不短,便找了個坐位坐下,點了一瓶黃酒和一鍋牛肉打邊爐。
二人吃的自然是味道一般,感覺肉味太重,作料不全,如同嚼蠟。
公孫羊吃慣了李唐所做的涮羊肉,烤全羊,忍不住搖頭晃腦的感慨呢“若我現在真有一筆錢,我就在這秦淮河畔開家涮羊肉的館子,然後啥也不幹了,白天營業招攬客人,每晚就與四大花魁談談情,說說愛,在找個清官人一贖,生兩大胖小子,哈哈,這日子沒誰了。”
樂呵呵的扇動着摺扇,笑着說道:“喬丹,你可得把配方給我,你那雙羊肉的配方,指定日進斗金。”
李唐大手一揮,“沒問題,事若完全辦成了,你的想法依然沒變,我便給你出錢,給你秘方,讓你在這開羊肉館,到時我想吃了,還可以來你這打牙祭呢。”
“那可太好了,你若來,我必然攜家帶口夾道歡迎。”
公孫羊哈哈笑着,幻想着自己美滋滋的日子,別提多高興了。
而那邊。
丹青畫舫的門終於再次打開,迎賓姑娘拿着入選名單,走了過來。
衆人瞬間圍了過去,包括那三位骨瘦如柴的公子哥,激動連連呼喊道:“小嬋,我們入選了吧?”
“那個泉州老頭呢,沒入選吧。”
探着脖子,期盼的看着。
迎賓姑娘捂嘴一笑,拿出第一張呼喊道:“這首陋室銘,入選了,我家主人還說呢,這是她近些年看到過最歡喜,最喜歡的詞了。一語概括了她的丹青畫舫,要請他趕緊進去呢。”
“陋室銘,什麼啊?”
“誰的啊?”
“居然惹得米大家如此讚揚。”
“看來真是首絕妙的文章了。”
衆人來回觀瞧,尋找陋室銘的主人。
紅燈籠下,花團錦簇的人羣中。
公孫羊拿着摺扇,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樂呵呵的說道:“不才,正是在下這個泉州老頭寫的。”哈哈一笑,對着那三位公子哥說道;“三位,聽到了吧,我這可是米大家近些年來最喜歡的詞了,那麼,不管怎樣,你們可都是輸了。”
“啊!?是你的?!”
“那個,不對。”
“不可能吧。”
三人震驚的目瞪口呆,立刻看向了迎賓姑娘,實在不敢相信,公孫羊的詞能得到這樣的稱讚。
迎賓姑娘乖巧的點了點頭,“我記得清楚,就是這位恩客的,不會有假。”
“這!?”
這一下,這三位傻眼了,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說,“我們哥三的有可能更好吧。”
“米大家沒親口說,我不信。”
極力否認。
宣讀的姑娘無奈聳了聳肩,道:“三位公子,您三位的詩詞並未入選,我家小姐看了還說呢,你們三位的詞和這位先生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個寶玉,一個臭狗屎啊。”
“噗嗤!”
她跟着笑了。
周圍的人跟着哈哈大笑。
“林公子,你居然用這上好的白宣紙,寫了一堆臭狗屎,真是貽笑大方啊。”
“不過,能得米大家如此一罵,也算你沒白來一回啊。”
“不過你這回比詩,可是輸了。”
“輸的丟盡了我們金陵人的面子啊。”
“那可不,你們三太丟人了。”
“臭狗屎,米大家,真是敢夠說的。”
一些與他們有些過節的,忍不住一個勁的嘲笑,一個勁的指着大笑,哈哈笑聲充斥着整個丹青畫舫外。
這三位羞的無地自容。
公孫羊這邊,可毫不客氣,上前一步,跟着伸出手來,緩緩笑着說道:“五十兩黃金,哥三,誰給啊。”
這三位再次傻眼了,你看我,我看你的,拿不出來。
公孫羊忍不住吐槽道:“哥三,不會連五十兩黃金都沒有吧,那可太丟你們金陵人的面子了。”
“對,你們可不能在丟咱們金陵人的面子了,趕緊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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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丟面子,金陵城日後可容不下你們了。”
看熱鬧的永遠不嫌事大。
帶頭的林姓公子,咬牙切齒,立刻憤恨的反駁道:“誰說我沒有,五十兩黃金算什麼啊,哼哼,只是正好沒帶而已。”
“對,今日我們三出來的急,沒想到有此一出,自然不會帶那麼多的金子在身上。”
三人侷促,尷尬,恨不得掉頭就跑,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詩是輸了,輸的還是顏面無存,甚至被米大家罵了,自然不好再留。可錢呢,沒有啊,更是一臉尷尬。
公孫羊哈哈大笑,“那就去取,或者去借,反正你不給我,我就宣揚出去,說你們金陵人,認賭不服輸。”
晃動着扇子,吃定了這三位。
這三位一看,周圍的人都認得自己,這面子不能丟啊,只得咬牙切齒,來回尋找熟人,可五十兩黃金怎麼都是大數字,哪能輕易借來啊。
所幸,這三位又反悔的哼道:“我們哥三輸的還是不服,我倒要看看,這泉州來的土財主能寫出什麼好詩詞來。”
“對,我們要聽聽,若是米香香和這老頭聯合起來坑我們呢,我們豈不是輸的太冤了,”
“錢是小事,我們金陵城讀書人的面子不能丟。”
這三位很會給自己找臺階。
文章詩詞一事,像來是不好分出高低的,一個喜歡,一個說不喜歡,一個如飲蜜糖,一個如吃糟糠,這都是很正常的。
他們三一對視,哈哈一笑,暗暗有了計較,一會兒就死不承認,他們能奈何自己怎樣,大不了日後不來這丹青畫舫了,反正秦淮河畔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不差這一家。
想到這點。
這三位手中摺扇在次晃動起來,有了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