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這些祭祀用的活物,被溫度極低的水凍得失去了活力,寧昊游到岸邊,也沒被水蛇電鰻追上。
和周華文兩人在距離油燈羣五十米的海灘上岸,兩人居然屁事沒有。
萬幸的是海灘上那些人也沒有注意到黑暗中還有其他人,依然一板一眼做着他們的事。
周華文冷得全身戰慄,哆嗦着問寧昊道,
“昊爺,我們現在這個狀態出去,儀態上有點吃虧,完全沒有風水大師半點灑脫風采啊。”
寧昊雙眼死死瞪着不遠處的海灘,身心俱疲,咬牙道,
“手底下硬,道理才硬。你跟在我後面,等我弄死那個風水師,你不需要什麼風采。”
海灘上那些擡箱子的人祭祀完畢,不一會海面出現了兩艘快艇。這些人加上之前點油燈的人一起上了快艇,消失在茫茫海面。
寧昊和周華文剛鬆了一口氣,海面上傳來兩聲巨大的爆炸聲,那兩艘快艇在海面上炸成了碎片。快艇上的人絕逼沒有一個活口。
頃刻之間,海灘上的人走了個一乾二淨,又在快艇上死了個精光。
寧昊兩人一口氣剛鬆下來,又倒抽了一口寒氣。
這特麼是多狠的人,才能幹出這麼決然的事情?
爲了一個風水局,自己這邊人還沒動手,他們自己就滅口了近百人。簡直變態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昊爺,看他們這種做事手法,之前那些修砂井管的工人,只怕也凶多吉少。”
周華文不知道是冷還是害怕,身體不住發抖,哪裡還有半點華夏第一風水師的樣子。
寧昊冷冷看了他一眼道,“現在你覺得風水斗法還有意義嗎?”
周華文猛烈搖頭,“這些傢伙比當年先皇在玄武門還做得絕,我不跟沒底線的人鬥法。”
海灘上清淨了不到十分鐘,大屋裡又走出五六個人。
海風呼嘯中,一個人寬袍大袖,昂首走在最前面。看那肢體動作,就比周華文最囂張的時候要欠打十倍。身後跟着四個黑衣大漢,推攘着個身材嬌小的人,大步朝油燈最密集處走來。
寧昊極目看過去,被推攘那小個子半身**,正是被單頲收拾過那個女俘虜。此刻她面目驚恐,已經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
“果然是最惡毒的活體祭祀,小龍之後是活人……但爲什麼只有一個,不應該是五個的嗎?”
周華文低聲嘟囔,再不提出去跟人鬥法的事情。
寧昊皺眉道,“你不是說要見那個人嗎?現在他出來了,你知道是誰嗎?”
“昊爺,我之前也沒見過那三個風水師。這個傻逼到底是誰,我也不知道啊?”
寧昊心頭滴血,暗罵這個傢伙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想會會別人,現在別人站在他面前,他又慫了。
當頭那人走到油燈最密集的中心,正是砂井管出口之處,昂頭望天,從懷裡掏出個東西。
那東西圓盤狀,閃出無數點點碎光,中間一顆一顆藍色光點次第亮起。
寧昊用力揉了揉眼睛,疑惑道,“這人手裡拿的東西,怎麼和九連星羅盤一模一樣。”
周華文伸手在懷裡掏了一把,搖頭道,“九連星在我這,他手裡肯定是贗品。”
這是什麼套路?
寧昊大膽猜測,“難道這個人用假九連星羅盤騙日本人的錢?這人膽子不小啊,莫非之前是傳銷精英?”
周華文完全懵逼了,盯着那人手裡的玩意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邊寧昊和周華文覺得眼前的一切不可思議,那邊海灘上的儀式沒有一點停頓。
領頭那人突然嘶聲嚎叫,把那個貌似九連星的圓盤舉向天空。接着五體投地,朝八方拜了八九七十二次。面目之莊重,態度之虔誠,比信徒看到耶穌顯靈都誠懇一萬倍。
最後那圓盤被那人凌空拋起,反手抽出把長劍,亂劍砍成了碎塊。
圓盤七零八落之後,閃光頓時消失,又被他一一拾起,扔進了大海。
他身後那四個黑衣大漢突然雙膝跪倒在地,撕開上衣,胸膛裸露在海風之中。
這四個大漢肌肉虯結,身上描龍畫風,大半身都是彩色紋身,看起來極具視覺衝擊力。
油燈搖曳之下,這四人面目冷酷,絕對是資深黑道大哥。
四個大漢喊出幾句寧昊和周華文完全聽不懂的日文之後,每人從後腰抽出把短刀,反手切入自己腹部。
短刀入腹,並沒有完結,四人一起橫拉一刀,又回拉一刀。小肚子頓時噴出大股血液,泊泊流淌在沙灘上。
寧昊雙眼圓瞪,有些懵逼道,“周華文,這個是開啓風水局的儀式嗎?想不到這麼慘烈……”
周華文凝重點頭,“昊爺,之前放生小龍,現在活體祭祀都是沒錯的。下一步應該是要活焚中間那女人了。我們現在動手吧,不然來不及了。”
寧昊之前設想至少要面對上百人,完全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情況。一時之間還有些不太適應。
如此隆重的儀式,搞到最後只剩下開啓者一個人活在現場。就像早商量好似的,等着人最後來搞破壞。
“現在只剩他一個人了,你出去跟他鬥法吧。”
寧昊一把把周華文推出去,示意他現在可以大展神威了。
周華文掃了眼大屋和高壩,大屋靜悄悄看起來毫無響動。高壩上那些探射燈依舊是按着規律亂閃,想來本來裡面該有的哨兵也被撤離了。
既然弄到連點油燈的人都要滅口,周華文斷定現在這個海灘絕對不會再有一個人。
有了決定性的判定,周華文頓時有了底氣。幾步走到油燈區域,雙腳亂踢,接連踢翻了十幾盞油燈。
接着周華文腳邊四個小木人滑出,朝那人猛衝過去,越變越大,手裡木刀直朝那人斬去。
“哥老倌,莫殺鵝……”
那狂放牛逼之極的人喊出這句之後,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就被四個木人亂刀砍地血濺海灘。屍體橫躺在追過去的周華文面前,一動不動完全沒有了生機。
而四個木人似乎殺性未盡,摁着那女人又是一通亂砍,那女人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寧昊遺憾地捂住了嘴巴,低聲道,“美女一路走好……”
周華文撓了撓後腦勺,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回頭迷茫看向寧昊道,
“昊爺,我鬥法勝利了……”
說好的風水斗法吶?
寧昊嘴巴張開半天不能合攏,徹底被周華文的風水斗法方式震驚了。
緩步走到油燈中央,蹲下看那女子身體四分五裂,完全不能再搶救,遺憾道,
“周華文,恭喜你在這場風水斗法中,取得了毀滅性的勝利。你可以開始做反轉風水局了,記住要快,我們時間不多。”
周華文依然猶在夢中,喃喃道,“沒想到這麼容易……這人也太不經打了。”
寧昊木然道,
“不要謙虛,你不但是個風水師,而且是個厭勝匠師,收拾一個單純的風水師肯定手到擒來。不過你說那三個人兩個東南亞人,一個是美國人。但這個人的口音是四川的,他應該不是你說的那三個風水師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