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誰?”趙欽以爲自己聽錯了,承宣坊?別人不知道,可是他卻是知道的承宣坊乃是彭亮在京都的秘密產業。他跟彭亮的關係說不上多好,但是自從彭側妃進了寧王府,他們都是一條線上的,自然是彼此互相照顧。這大清早的就有人狀告承宣坊謀財害命,奪人家產,而且瞧着外面越來越多的人羣聚集,趙欽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宿奇聽到大人這麼問,就又重新大聲回了一遍,“回大人的話,有一婦人狀告承宣坊奪人家產,謀財害命,說是人證物證俱全,請大人主持公道。”
趙欽有些頭疼的按按額頭,這麼大聲生怕別人不知道嗎?強忍着一股怒氣,若是外面沒有圍觀人羣,還能悄悄地把事情給按下去,可是現在怕是行不通了,趙欽只得無可奈何地說道:“升堂!”
“升堂……”
威武的升堂聲遠遠地傳了出去,順天府門前一身縞素的夫人擡腳走進了衙門。外面圍觀的百姓蜂擁般的跟了進去,直到有人拿着棍子橫着攔住人羣,讓大家在外面聽審,熙熙攘攘的人羣不時有人喊着往裡衝,這般的熱鬧只能引來更多的人。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趙欽就算是存了要爲承宣坊開路的心思,但是現在這麼多的百姓無數雙眼睛盯着,他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謀私,只能先把大面上的事情給穩住了再說。
那婦人跪了下去,對着趙欽一字一字的說道:“小婦人趙陳氏,狀告承宣坊謀奪我家家產,害我夫君性命,請大人爲我們孤兒寡母主持公道。”
靖王府,正院。
徽瑜捏着手裡的棋子眼睛看着棋盤,眉眼間帶着笑,似是在猶豫棋子要落在那裡,嘴裡卻說道:“奪人家產是真,害人性命是真,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真的,所以不是陷害。”
姬亓玉聞言微微有些出神,看着徽瑜眉眼之間帶着的強大自信,一時間有些恍惚。其實這樣的頹勢他有辦法解決,可是看着徽瑜因爲他受委屈而憤怒的那一刻,他就想着只要她能出口氣,想要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大不了最後自己給她收拾尾巴就成。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徽瑜出手這般的狠辣老練,出手就是要害之地。
縱然心裡已經有些預感,徽瑜不是那種毫無謀劃的人,但是這樣的成果還是讓他頗感驚訝。
“可是這麼短的時間內,你能找到彭家的這些陰私事,也足以令人驚訝。”姬亓玉說的是實話。
徽瑜聽着這話半擡頭看了姬亓玉一眼,那雙大大的眼睛裡滿是淘氣的味道,輕笑一聲,“你這可高擡我了,這麼短的時間就算是我有三頭六臂也做不到。”
“哦?”姬亓玉沒想到徽瑜居然會這麼說,“那現在外面擊鼓鳴冤的人不是你找來的?”
“是。”
徽瑜又笑,只是眼中那調皮的味道又重了些,忽閃忽閃的眼睛似是要一直落到人的心裡去。姬亓玉瞧着這樣子一時有些分神,徽瑜明着不說卻又笑着看着他,分明是讓他猜。他也就順從她意的想了想,然後說道:“是鍾大年?”
“你怎麼會猜他?”居然被他猜中了,徽瑜還真是有些挫敗。
“鍾大年是當初你選中的第一個爲你管理鋪子的人,可是後來不管是來了不走生意多忙,還是你後來又開了酒樓,從不曾讓鍾大年挪個地方。能被你一開始就放出來的人肯定是有些本事的,可是你偏偏又不把他放在明面上,我就想着他肯定是爲你做些暗中的事情。”姬亓玉口氣輕緩的說道。
“你這人心眼真多,這樣也能被你猜到。”徽瑜嘟囔一聲。
看着徽瑜略略有些孩子氣的動作,姬亓玉就道:“看人、做事,不能只看表面,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只有掰開了撕碎了細細去琢磨,總能看出些什麼。”
徽瑜聽着姬亓玉淡淡的口氣,不知道他在宮裡的那些日子,是不是這般掰開了撕碎了去研究別人的行爲,讓自己能夠安安全全的活下來。只是這話不能問,“說的有道理,以後我也試試。”
“你還用試?”姬亓玉挑挑眉。
徽瑜囧,難道自己在她心裡這般的彪悍?輕咳一聲,將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盤上,遮掩自己難得失態,看也不看姬亓玉,真傷自尊。
“你是什麼時候盯上彭側妃的?”
聽着姬亓玉這有些古怪的話,徽瑜微微一僵,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從骨子裡裡頭蔓延出來的冷意,這一刻讓她親身體會到姬亓玉這個人的深不可測。僅憑几句話,他就能想到自己盯上彭側妃已經不是一兩天。這份洞察力,徽瑜心驚不已。
擡眸,對視。
徽瑜想要笑一下,卻覺得嘴角的肌肉有些僵硬,輕嘆一聲說道:“你這個人真可怕,我不過寥寥幾語,你就能猜到這個。”
“你……在怕我?”姬亓玉其實不喜歡徽瑜怕他,這種感覺很不好。沒有這份洞察力,他早就在深宮那種地方煙消雲散。可是看着徽瑜面上那帶着幾分驚懼的模樣,他還是蹙眉不悅亦或者是失落。
徽瑜也說不上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滋味,怕嗎?有點吧。可是也不至於怕的無法面對他,就是心裡有種不安。
“沒有。”徽瑜幾乎是立刻說道,她很滿意跟姬亓玉現在這樣的相處狀態,不希望因爲一點點的事情讓兩人之間有了裂痕。“我只是覺得你太聰明,幸好我也不笨,不然這日子可真是沒法過了。”
姬亓玉知道徽瑜沒說實話,但是也忍耐住沒有追問下去,也許答案不是自己想要聽的。許是不想因爲徽瑜多想,他緩了緩又說道:“你我未成親前,我就曾無意中發現你對寧王的觀感並不好,好多事情都是繞着他走。我不知道是爲了什麼讓你這麼做,但是我想你一定有你的原因。既然你這般忌憚寧王,那麼對於自己忌憚的人,不要說你就是我也會下意識地去關注。從這裡想,你能暗中令人盯着彭側妃也不是毫無道理的事情,更何況董婉還是寧王側妃。”
沒想到自己之前對姬夫晏的忌憚姬亓玉都能看出來,這一下子徽瑜更顯得有些沉默了,她幽幽的看了姬亓玉一眼,心裡默默嘆口氣,爲自己將來點根蠟,遭遇這麼聰明的丈夫,做妻子的運氣可真夠背的。
但是徽瑜還是要解釋一下,總不能讓姬亓玉一個人腦洞大開的猜疑自己的做法。思量一番,徽瑜這才說道:“我並非是忌憚寧王,而是我對這個人沒有好感。”
“哦?這可有些稀奇,寧王的名聲跟人緣一向不錯。”姬亓玉顯然對徽瑜這個解釋不太滿意。
“名聲跟人緣都可以是做出來的,我就看他不順眼是一種直覺。說了你也許不信,自從夏冰玉曾聯合董婉暗害我之後,我就對禍水寧王沒什麼好感。”
姬亓玉的神色微微一僵,“暗害你?爲什麼?”
“大概以爲我對寧王有什麼好感。”徽瑜說起這個倒沒有不好意思,反正有些事情只要姬亓玉想要查個人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而且原主的確是喜歡過姬夫晏,就算是後來徽瑜穿來後極力掩蓋,但是她也不能保證自己就真的蛛絲馬跡都沒能露出來。這樣關係到夫妻感情的事情,還是早點交代比較好,所以徽瑜講的很坦然,對上姬亓玉的神色也很自在,“寧王這樣的人自以爲仁義無雙,溫文儒雅,行事周全,對誰都是一副笑模樣,可是越是這樣的人我反而覺得越危險。能這樣整天僞裝自己的人,一定是一個心思極深的人,我不喜歡這樣的人。也許是我的某些做法令人誤會了,這才招了些禍事。”
徽瑜的這份坦白,還真是讓姬亓玉有些驚訝。
其實這件事情姬亓玉大概比徽瑜知道的更多一些,畢竟當時選秀之時他是在宮裡的。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徽瑜居然會以這樣的口吻把這件事情給講出來,尤其是她對姬夫晏的評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評語,不過想想還真是有幾分意思。
“有我珠玉在前,寧王那樣的你要是再看上眼,我會覺得你的眼睛有毛病。”
泥煤的,這人是有多麼的自戀啊,徽瑜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徽瑜不語,專心下棋,姬亓玉也不着急,兩人一來一往棋盤上的黑白二龍緊緊地撕咬在一起,一時勝負難分。
等到勝負分出,徽瑜輸了一子,擡頭看着他,“你的棋藝又有進步了。”
“對手太強,總會令人不敢懈怠。”
“多謝誇獎。”這人還會說甜言蜜語。
“……”姬亓玉無語,這女人還真是對自己有信心的很。
收起棋盤,徽瑜心情略好一些,這才接着之前的話題說道:“董婉曾跟我說過寧王府的一些事情,而我也曾在寧王府遠遠的見過彭側妃這個人,當時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就不太好,所以那個時候我就讓鍾大年留意彭家的動靜。只是當時我是想着也許有朝一日董婉能用上這條線的消息,沒想到用在了自己身上。寧王娶妻多年,寧王妃一直無孕,彭側妃也一直未孕,董婉就等於是眼中釘肉中刺眼中沙,所以很多事情都要提前備着未雨綢繆。但是這次信國公府居然算計到你的頭上,這條暗線反而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寧王妃有孕,最危險的還是董婉,如果董婉能想明白這個時候帶着孩子躲出去,瞧着是一時落了下乘,其實她走了若是寧王妃真的有什麼意外她也能摘清楚。倒是府裡只剩下有孕的正妃跟專房獨寵的彭側妃,這兩個人鬥起來,董婉反而能坐收漁翁之利。只是現在不用替董婉謀劃了,咱們自己個先惹上麻煩了。天道酬勤,恩怨分明,你看我替別人着想反而替自己積了福德,現在這條線拿出來就能用多好。”
聽着徽瑜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長串話,很少能聽她一下子講這麼多話,其實心裡還是有些擔心自己誤會她吧。
姬亓玉方纔還有些冷硬的眉眼漸漸地柔和下來,“說的沒錯,其實我也看着寧王很不順眼。”
關鍵不是這個!徽瑜幾乎都要沒有氣質的翻白眼了,這人有沒有聽自己說話啊。
“彭亮這次會損失不少,剩下的事情我無法出面,還是要有勞王爺動手了。”徽瑜道。
“本王最愛接收勝利果實了。”姬亓玉笑。
好像揍扁這個渣!徽瑜淚奔!
彭亮奪人家產,害人性命的事情一旦被順天府公開審理,這件事情就已經是無法遏制住往壞的方向發展。寧王就算是想要護住彭亮,這個時候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做什麼。天子腳下,害人性命,奪人家產,被送上了公堂審理,只要趙欽不是糊塗蛋,是絕對不會拿着自己的前程開玩笑的。尤其是證據確鑿,衆目睽睽之下。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徽瑜就無法插手了,但是姬亓玉可以。彭亮很多隱秘的產業,只要姬亓玉稍微動下手腳就能坐享勝利果實,畢竟爲了擺脫不好的名聲,低價拋售手中的產業也是一種辦法。就算是彭亮不這麼做,姬亓玉也一定會讓他這麼做,畢竟這次姬亓玉倒黴說起來就是拜彭亮所賜。姬亓玉這廝心眼小的很,睚眥必報,恩怨分明,徽瑜覺得他這個時候不落井下石那都不是他。
事情果然按照徽瑜想的方向發展,只是萬萬沒有想到事情還出現了另一個極大的變故。姬亓玉想要保住彭亮,但是現在民情激憤的情況下也是有心無力。就算是姬夫晏能有辦法把事情壓下來,可是好不容把事情捅出來的徽瑜跟姬亓玉是死人嗎?怎麼會看着這樣的情況發生!不要說姬亓玉,就是姬亓玉的幕僚們也會在這樣的機會下狠狠的給彭亮一腳,不睬他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誰讓彭亮做事這麼絕這麼狠,幾船人的性命,說沒就沒了,這樣的混蛋活着也是個禍害。
事情上達天聽也是幾可預見的事情,畢竟這件事情涉及到朝廷官員,還是一方大員,想要把人召回來審理斷案,還需要皇上的同意。彭亮一案在京都引起軒然大波,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這時寧王府跟靖王府的鬥法,孰勝殊敗意義重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於此。
很快的聖旨下達,召彭亮回京。
這道旨意下來,徽瑜也是鬆了口氣,如果皇帝把這件事情按下去,她們還真的沒有辦法。畢竟彭亮雖然在這方面有瑕疵,可是在差事上也的確做得不錯,不然的話也不會到如今的位置。更不要說皇上還想要在海運一事上賺銀子充盈國庫,彭亮是支持皇帝海運開禁的一派,這個時候彭亮出事,皇帝的老臉上也不太好看。
而這件事情,北安侯也好,定國公府也好,都是紋風不動,一點出手的意思都沒有。對於這兩座大山的沉穩,也令人問到了京都不一樣的氣息。
寧王跟靖王都跟定國公府還有北安侯府有些姻親關係,這兩家不管是幫哪一家勢必會得罪另一家,但是誰都沒想到定國公府跟北安侯府居然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袖手旁觀。
當然,這只是北安侯府跟定國公府明面上讓大家看到的袖手旁觀,就如同北安侯府暗中所做的一切,自然是不會宣之於口。至於定國公府那邊,徽瑜就不知道他們暗中有沒有做什麼了,畢竟董婉纔是定國公的親生女兒不是嗎?
整個京都都在觀望着寧王跟靖王的爭鋒,可是這個時候事件的當事人居然帶着老婆去莊子上度假去了,簡直閃瞎衆人的鈦合金眼。這次靖王無辜受牽連,雖然已開始事情沒有傳出來,但是到了後來還是有風聲出來,因此有些得到內幕消息的人就知道這次靖王倒了大黴就是拜彭亮所賜。正當大家虎視眈眈的想要看着靖王怎麼出氣的時候,誰知道人家居然放了大家的鴿子,帶着老婆逍遙自在去了。
就如同你狠狠的揮出去一拳,結果打在了棉花上,那種失落感真是要命啊。
徽瑜坐在馬車上,一時間還不敢相信姬亓玉真的帶着她走了。董婉還沒能下定決心,徽瑜哪裡想到她先走一步了。
不過姬亓玉這一招真是缺德啊。
皇帝只怕也想看看姬亓玉會做什麼,寧王那邊的人只怕是也早就準備好了後招,他們就在都眼巴巴的等着姬亓玉出招的時候,結果人家走了!
徽瑜不厚道的笑了,好想想寧王跟老皇帝的臉色啊,一定特別的精彩!
原以爲姬亓玉會帶着她去他的皇莊呆些日子,沒想到兜兜轉轉的居然到了國安寺!
因爲姬亓玉這個決定下的匆忙,兩人走得也匆忙,姬亓玉先帶了蔣青在身邊苗榮廣留在後面收拾行李,徽瑜就只帶了雪瑩,雪琪在後面收拾行李,等他們把行李收拾好了再追上來。由此可見姬亓玉他們走得多匆忙,連收拾行李的時間都沒留下。
徽瑜不知道爲什麼姬亓玉會突然之間做這樣的決定,不過他不是個任性的人,那就是京都一定會出現姬亓玉現在無法掌控的事情,他又不想留下看人臉色,所以就跑了。
若是姬亓玉知道徽瑜現在的想法,一定會很驚訝被徽瑜猜中了。
他的確是躲出來了。
徽瑜看着國安寺一時心裡有些複雜的感覺,只要想起裡面有個逗比滌塵,她就難過的吃不下飯去。
其實徽瑜想見見了聞大師,上回他躲自己躲出去了,只留下滌塵不着調的與自己周旋。這回不知道在不在,若是能見上一面就好了,既然了聞是原文作者開的金手指,那他應該有些別人沒有的技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看出自己不是原主了,要是他能告訴自己回現代去,她一定給菩薩重塑金身,一輩子吃齋也認了。
捨不得姬亓玉?
呵呵,您開玩笑了。要是有機會能上天堂,誰特麼的還稀罕地獄,就算是讓她重回人間,她都能十分歡快的跟姬亓玉喊一聲拜拜了您那。
雖然在現代的家也挺糟心的,但是至少男人不敢明目張膽的納妾啊,娶個洗腳城老婆都敢拿着把菜刀追殺他。可是這裡算什麼?不僅不能這樣做,還要善待妾室庶子女,真是吐一口老血。
徽瑜真的不想留在這裡,所以這會兒下了馬車看着國安寺這幾個大字,徽瑜那顆想要見了聞大師的心越發的迫切了。
姬亓玉瞧着徽瑜那對閃閃發亮的眼睛,他就知道她喜歡這裡。京都的事情一時間還完不了,他纔不想看着親爹偏心的後爹臉,不想看着親兄弟笑裡藏刀的虛僞樣,把那些煩心的事情仍在京都讓他們折騰去吧,反正他該做的都做了,只等着收網就行。徽瑜這次在這件事情上對他維護,讓他覺得自己應該獎賞些什麼,想起之前在國安寺的事情,想來她是喜歡這裡的,就帶着她來逛一逛,果然看着徽瑜歡快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沒猜錯,他的心情瞬間也更好了些。
因爲來得匆忙,姬亓玉並沒有讓人提前跟國安寺知會一聲,所以今兒個國安寺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姬亓玉不想自己的行蹤暴露,就帶着徽瑜走了後面的小路繞上去。
春末夏初時節,山上的景色鬱鬱蔥蔥,一人寬的小路兩旁開着不知名的野花,遠遠的望去漫天漫野,襯着藍天白雲,當真是令人心胸開闊,心中鬱悶之情瞬間都消弭了。
“就這樣走了,京都的事情沒關係嗎?”徽瑜一路從下面爬上來,微微喘着氣問道,眼睛卻落在姬亓玉從山下開始就沒鬆開自己的手上。
姬亓玉頓住腳,站在這拐彎處,回頭看着腳下的風景,似是要將這萬里江山都踏在腳下一般,“沒關係,剩下的事情我們插手痕跡就重了,這個時候跑出來剛剛好。”
不得不說,姬亓玉這個想法真不錯。不過撇下老爹兄弟真的溜出來,這樣的事情大概就只有姬亓玉敢做了。但是徽瑜想着皇帝知道後的臉色,不厚道的笑了,氣死了活該!
“也對,憑什麼別人做了壞事,看人臉子的是咱們?”徽瑜說到這裡一頓,看着姬亓玉問道:“你不會真的一聲不吭的就跑了出來吧?”
“當然……不是,我給皇上上書說你最近肝火旺盛,被小人給氣着了,帶你出來散散心。”
徽瑜:……
太不要臉了,拿着老婆當擋箭牌真的好麼?
許是徽瑜的眼神實在是太明顯的表達了鄙視之情,姬亓玉加了一句,“就算是看在北安侯的面子上,皇上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徽瑜給外祖點根蠟,姬亓玉這廝還真是拿着外祖這杆大旗不當外人,用的十分順手啊。
“殲詐。”徽瑜嘟囔一聲。
“什麼?”姬亓玉回過頭看着徽瑜,似是沒聽清楚她方纔的話。
徽瑜看着姬亓玉堆滿笑容,一字一字的說道:“妾身是說王爺真英明。”
“眼光不錯。”姬亓玉嘴角含着笑,牽着徽瑜的手繼續往上爬。
徽瑜此時內心已經斯巴達了,這人的臉皮已經厚道一定程度了,她實在是不想評價,說說都是淚啊。
“我們這回能見到了聞大師嗎?”徽瑜轉開話題,京都的事情太憂桑,無辜躺槍的她不願意再去回憶。還是往前看,儘量安慰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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