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擦血嗎？”
張庸友善的拿出一塊髒手帕。
充分表示上級對下屬的關心。
自己是督察專員嘛，康澤也在自己的督察範圍之內。
什麼？
髒？擦汗用的？
他的血比我的汗髒好吧。我都不嫌棄……
“啊……”
康澤再次吐血。
聞到了汗臭味。
哦，嫌棄了。那扔掉吧。將髒手帕扔了。
然後開始說正事。
“康隊長，是這樣的，委座呢，覺得你最近心浮氣躁，狗急跳牆，氣急敗壞，指鹿爲馬，顛倒黑白……”
“你胡說八道什麼？”
“這是委座說的。你可以找委座對質。說我張庸搬弄是非。”
“你！”
康澤氣急。差點又吐血。
張庸板着臉。義正詞嚴。大義凜然。彷彿委座真的這麼說了。
什麼？
污衊？
不存在的。
你有種就去對質！
誰怕誰！
“怎麼，委座批評你，你還不服氣？”
“你，伱，你……”
“委座批評我一天到晚只知道幹活，不眠不休，廢寢忘食，我也不生氣啊！”
“你，你，你……”
康澤差點又吐血。幸好死死忍住。
臉色一會兒鐵青，一會兒慘白。嘴角被氣得明顯瑟瑟發抖。
他非常生氣。
他出離憤怒。
以致大腦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看到張庸微微一笑。
“委座還批評我一心爲公，兩袖清風，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無私奉獻，我也沒生氣啊！”
“啊……”
康澤終於是再次吐血。
無恥……
他見過無恥的。
沒見過這麼無恥的。真是不要臉。
你特麼的還往自己臉上貼金。
還毫不利己專門利人！
“做人要謙虛。委座的批評，要虛心接受。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去死吧……”
“你是叫委座去死嗎？”
“你……”
“來人。趕緊記錄在案。公元1936年10月8日，下午三點二十七分，康澤在重慶沙坪壩，炕洞子街和東柺子街匯合處，對天發誓，詛咒委座去死，導致現場大量不明真相的羣衆圍觀。羣衆紛紛對他表示唾罵，表示積極擁護委座……”
“張庸！”
康澤終於是爆發了。
王八蛋！
王九蛋！
想要說什麼，忽然喉嚨一甜，又吐血了。
張庸得意洋洋的笑起來。
毫不掩飾。
肆無忌憚。
小人得志，就該這個樣子。
惡人自有惡人磨。
不用等其他惡人了。我張庸就是。
搬弄是非，顛倒黑白，栽贓陷害，指馬爲鹿，我也很擅長啊！
現在暫時還達不到惡貫滿盈的水平，但是應該可以達到窮兇極惡了。下一步就是南海鱷神——凶神惡煞……
再努力一點，葉二孃都得乖乖的讓出名號——無惡不作……
“這件事，我會向夫人打小報告的。”
“你……”
“現在，我們說正事。”
“你……”
“康隊長，你們別動隊到底有多少人，多少槍，上面現在也不是很清楚。嚴重懷疑你有弄虛作假，中飽私囊的行爲。所以，我準備安排人進駐你們別動隊，好好審計一番……”
“什麼審？”
“審計。懂嗎？就是查賬。查你到底偷吃了多少虧空。”
“你，你，你還想查我的帳？”
“不要生氣，這是我的職責權限。我是委座親自任命的督察專員，我不能啥事都不幹啊。我也想升職加薪的好吧。”
“你做夢！”
“哎，康隊長，不要對抗調查。這對你沒好處。”
“你……”
“如果是一般的小角色，我查他的帳也沒什麼影響力。但是吧，級別太高的，我也不敢查。正好，你康隊長職位不高不低，完全在我的掌控能力之內。我這個人，欺軟怕硬，你的理解？”
“你……”
“踩着你康隊長上位，我覺得挺好的。將你搞下去，我前途無量。”
張庸主打一個真誠。
都說真誠是最有效的必殺技嘛！
你看，我都將心裡話都全部說出來了。多誠實！
你應該叫我誠實小郎君……
“你……”
康澤臉色鐵青。
生氣。
但是沒用。
無能狂怒。
甚至，他都沒辦法吐血了。
彷彿已經吐光。
“放心。我是真小人。不是僞君子。我說要搞你，就是要搞你。”
“張庸，我和你沒完……”
“瞧你這話說的，都是廢話。我要搞死你。你還沒死，我們肯定沒完啊！”
“你想搞死我？就憑你？”
“我可以借刀殺人的嘛！”
“你……”
康澤的眼神頓時晦暗。
感覺自己完全被拿捏。
借刀殺人……
借誰的刀？
委座？
不！
他不能上當！
“康隊長，忘記告訴你了。錢是好東西。”
“混蛋……”
“我能搞到很多錢。然後用錢收買其他人。包括委座。我還能搞到軍火。那些不喜歡錢的，我就用軍火去收買。”
“啊……”
“你立功有什麼用？殺再多的紅黨有什麼用？能裝入私人口袋嗎？能存入外國人的銀行嗎？能給自己的兒女花銷嗎？能供自己的孩子到國外留學嗎？能在外面包養嬌滴滴的小老婆嗎？”
“啊啊啊……”
康澤怒極，再次吐血。
但是，真的沒血吐了。就擠出那麼一點。
佝僂。
彎腰。
虛弱。
張庸得意的笑。
得意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特麼的真是天生惡棍！在果黨這邊，簡直是不要太滋潤！
別人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我特麼是出染缸而勝於染缸。感覺這個大染缸已經快容不下我了……
上去。
拍拍康澤的腦袋。
關愛智障的眼神。
“你看，你甚至不願意叫我一聲專員。”
“工作的時候，要稱呼職務。”
“下次見面，希望你正式稱呼我專員大人。”
張庸語重心長。
康澤：！@#￥%……
啊啊啊……
再次吐血。
……
來到川渝行營。
發現也是一棟很老的建築。磚混結構。
美不美，不懂欣賞。但是肯定經不起一顆航彈。哪怕是最小的100公斤當量。
最小當量的航彈應該是100公斤吧。估計是。
就日寇那摳摳搜搜的性格，製造出來的航彈，肯定大部分都是100公斤的。
如果是放在蘇德戰場，這種小豆丁航彈，最多炸掉五十釐米厚的鋼筋混凝土。但是，在東亞戰場，卻是大殺器。
這種磚混結構的房子，隨便一個五公斤的炸藥包，都要夷爲平地。
所以，必須提前挖掘防空洞……
對了。去哪裡搞點雷達……
哦，系統的空指部自己就有……
胡思亂想。
報上身份。
很快，就被引領到賀主任面前。
賀主任看起來神色不錯。應該是被委座表彰了。同喜。同喜。
“報告。”
“少龍。路上耽擱了？”
“沒找到滑竿。我自己走過來的。唉，我高估自己了……”
“你現在知道這裡爲什麼叫山城了吧？”
“知道了。我被打敗了。”
“不瞞你說，我剛來的時候，也是不適應。這裡比成都差太遠了。”
“唉……”張庸愁眉苦臉。
確實沒有撒謊。
真的是走路來的。真的很累。
不敢想象以後的日子。在這個大山城，有車都沒用。
唉……
【你的冒險經歷增加了】
【你的身體綜合強度+1】
忽然，系統有提示。
張庸心頭一喜。
哎呀呀，愛死這個系統了。
除了沒有現成的武器，其他方面說給就給啊！
還說，自己的身體強度，確實是增加了不少。之前和沈茗她們三個連續打撲克，居然三殺！
想起最初和裴嵐、裴雪，才兩個，就腿軟……
下次和顏茹姿、梅婉君她們打撲克，讓她們也知道自己的厲害！
但是，先辦公事。
“好消息是，委座已經答應，將別動隊的七個團，全部交給你張庸指揮。”
“是納入復興社特務處？”
“當然不是。是你張庸個人。你直接對委座負責。”
“啊？”
張庸意外。
級別這麼高的嗎？
直接對老蔣負責？
看來，老蔣並不希望將這七個團交給處座啊！
問題是，我什麼由頭……
“這是給你的任命狀。”
“我？任命？”
“自己看吧！”
“是。”
張庸急忙接過來。
發現任命狀上面的職務是“軍事參議院，顧問”。
疑惑。
這又是什麼職務？
一般來說，不是需要少將級別才能做參議嗎？
高參就是中將級別。
哦，這不是參議。是顧問。
那顧問是……
再看下面的落款。軍事參議院。
更加疑惑了。軍事參議院的院長，是唐勝明的哥哥啊！
是他給自己開出的任命狀？
完全搞不懂。
“有個事情，你恐怕不清楚……”
“什麼事？”
“委座纔是軍事參議院的院長。唐院長是副院長。”
“啊？”
“委座的兼職很多。但是很多兼職，都沒有時間過問。都是副職在處理。”
“哦……”
張庸隱約明白了。
委座的兼職可能比和珅還多得多。
這也是民國特色了。
就是各位大佬的兼職就特別多。
比如說胡宗南、顧祝同、湯恩伯，都是一大堆的兼職。
具體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不清楚。
反正，現實就這樣。
“委座任命你爲軍事參議院顧問，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帶領別動隊了。”
“謝謝委座！委座英明！”
“你先別太高興。還有個壞消息……你猜？”
“川軍沒答應。”
“不對。再猜。川軍已經答應了。並且，第一批一個團，就從川軍66師裡面抽調。”
“那……”
張庸疑惑，
還能有什麼壞消息？
撤銷自己的專員職務？這的確是個壞消息。
如果自己不是軍政委員會督察專員，下次康澤遇到，就不願意叫自己委員大人了。
確實不爽。
啊，不對。
自己還有個航空委員會督察專員的頭銜。好像還有一個特務處督察專員的頭銜……
能管到康澤嗎？
管他呢！只要自己人多，強行將他按住，讓他叫爺爺奶奶都行……
“壞消息是，軍政部沒有經費撥付。”
“哦。原來如此。”
張庸鬆了一口氣。
確實是壞消息。但是，意料當中。
他從來都沒有指望過軍政部會撥款。小何是個吝嗇鬼。
其實，別動隊是黑戶。
軍政部的編制序列表上是沒有的。
沒有，就意味着沒有正式的經費。
你可以自己搞。
但是，軍政部是絕對不會調撥的。
雖然軍政部很多權力被架空，但是編制序列，始終在何應欽手裡。
作爲老資格的加盟商，老蔣也無法完全繞開何應欽。相反的，在很多重要的事情上，還需要何應欽幫忙。
小何曾經是黃埔軍校總教官。對黃埔生也有影響力。
就張庸接受到的消息，是何應欽一旦倒戈，向着老汪，老蔣會有危險。
所以，任何時候，老蔣都得拉着小何。
小何掌管着編制序列，他不點頭。老蔣也無法干預。
多少正規軍都無法進去正式的編制序列，你什麼別動隊之類的，想都不要想。
這是小何最核心的權力，捏的死死的。
如果老蔣蠻幹，他真的就去跟老汪了。
所以，後來國共合作，聯合抗日，果黨有人攻擊八路軍很多黑戶部隊。周公毫不客氣懟回去，你們果黨也不少。
什麼別動隊。什麼忠義救國軍。什麼遊擊縱隊。也統統都是黑戶。
確實。戴老闆的忠義救國軍，也是沒編制的。武器彈藥、錢款糧秣，都要自己想辦法。
包括什麼交警總隊、稅警總隊，小何統統拒絕入編。
最後都是老蔣自己掏腰包。
所以……
老蔣也很頭痛！缺錢啊，缺錢啊，好缺錢啊……
夫人，達令，你趕緊去美國再搞點外援回來……
“你早就料到？”
“我還是想辦法多抓日諜，自力更生，豐衣足食吧！”
“好一個自力更生，豐衣足食！好，好，這樣很好！”
“大概什麼時候到位？”
“沒那麼快，川軍那邊，首先抽調的，可能只有一個團。具體時間表，還要看川軍66師如何安排。”
“那肯定是給我抽調老弱病殘了。”
“不可不防。”
“呃……”
張庸沉默。
好吧。這纔是真正的壞消息。
如果川軍將裡面的老弱病殘全部抽出來，自己真的是哦豁了。
但是，也無所謂。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靈活變通嘛！
老弱病殘直接打發走，然後自己重新招人。湊齊七個團。
多簡單。
全部換上自己的人。
哪怕是全部換成紅黨成員，也沒有人敢說哈。
自己是督察專員，專門督察別人的。誰敢來督察自己？誰那麼不長眼，先要他好看。
你看胡宗南，仗打的那麼爛，都沒有人懷疑他是紅黨。
我只要表現的和胡宗南差不多。
然後胡宗南、湯恩伯、顧祝同，三個草包加上他張庸，就是四個草包，威震天下，哈哈……
“還有個壞消息。”
“什麼？”
“川軍答應將人抽調出來。但是，沒有武器彈藥。”
“哦……”
張庸點點頭。確實，這也是壞消息。
但是，也是在他的意料當中。
你要抽走川軍七個團，劉湘還能給你武器彈藥？要不要連媳婦一起送給你？
欺負他到這個份上，他沒爆發已經算好了。
無所謂了。
既然都要自己解決經費了，武器彈藥肯定得一併解決。
但是……
搞錢容易，搞武器難啊！
七個團，步槍就要幾千支。何況還有機槍、迫擊炮、意大利炮……
和日寇幹仗，不能沒有重武器啊！
光有步槍，就是乾瞪眼。連豆丁坦克都打不穿……
但是！
無所謂了。
車到山前自有路。
事已至此……
還是先吃飯吧……
不對，先抓日諜！
一個沒有標註的紅點，正好從朝天門碼頭方向進入地圖。
好，就是你了！
吃飯？
喝粥？
就看日諜肥不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