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找到出路
直到祁昱彈了兩遍,慕雲歌這才終於點了下頭,表示自己已經記住了。
祁昱無言的看了她一眼,他難道不知道慕雲歌是故意的嗎?不,他知道,他太知道了!但就算知道又能怎麼樣?怎麼說這也是他的娘子啊,這兩天也的確讓她憋悶了些,如果不讓她找個方法發泄一下,恐怕自己以後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慕雲歌再次坐在了琴前,與祁昱對視了一眼,然後指尖撥動,房內再次響起了悠揚的琴音,與祁昱的簫聲結合,倒是讓人有一種纏纏綿綿的感覺。
慕雲歌雖然是按照祁昱剛剛的曲子來彈奏的,但這彈出來的琴音卻與祁昱不同。而祁昱此刻的簫聲與剛剛獨奏之時也有一些變化,兩相結合,似乎能讓人感覺到這曲子裡掩藏的愛恨情仇,好似是一種十分糾結的感情。
這種感覺正在彈奏的兩人最爲清楚,愛情雖美,但其中總是摻雜着太多不可預料的東西,就好像這譜曲之人,這曲子無疑是憂傷的,憂傷中又透着一絲希冀,期盼。
直到一曲終了,兩人都怔住了,不知道這曲子究竟是什麼人譜寫的?直到房內傳來‘咔嚓’一聲響,兩人才回過神來,轉過頭只見那書架突然向一旁移動,後方露出一個暗格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這機關倒是設計的精妙,雖是以琴音開啓,但剛剛祁昱獨奏了兩遍,並且又用簫演奏了一次,但這機關都沒有半點反應,直到兩人合奏之後,這機關才能開啓,可見這設計機關之人一定是位高手,否則不能設計的如此精密。
兩人走到暗格之前,祁昱先檢查了一遍,這纔將暗格打開,裡面卻只放着一個信封,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祁昱將信封取出,打開裡面的信紙,卻見竟是一片空白,只有右下角有一個小小的瓊字旁邊畫着一枝梅花。
費盡心思的設計機關,結果裡面竟然就放了這樣一封古怪的信,讓兩人都有些訝異,感覺這信中一定還隱藏着什麼?
只不過將這信紙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還是看不出絲毫異樣來,難道是要用特殊的藥水才能顯現出上面的字跡?
但不管如何,這信中定有古怪,於是祁昱將信裝回信封然後放進了懷中。這信取出後,那暗格竟然緩緩合上,隨即從房頂掉下一個小盒子來,剛好落在祁昱的腳邊。
慕雲歌彎下身將盒子撿起,上面落了一層灰塵,想來應該也有些時日了。盒子打開,裡面還是放了一個信封,慕雲歌挑了挑眉,心中暗道該不會還是和剛剛那封信一樣吧?這主人是不是有病啊?那暗格裡又不是放不下,至於還設計這麼多機關嗎?這不是在耍人玩嗎?
擡頭看向祁昱,祁昱也正看着那錦盒,見慕雲歌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於是擡眸看向她,看出她有些不滿惱怒的臉色,脣角勾了勾,隨即道:“先打開看看吧!”他覺得這封信應該與他懷中的不同,否則這人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了。
慕雲歌聞言這纔將信封取出,眸光掃了一眼,信封下還壓着一張紙,她打開看了一眼,是一張地圖,而且這地圖上的標記看起來還有些眼熟。眸光突然一亮,這地圖上畫的不正是這山谷嗎?
於是連忙將信紙打開,慕雲歌掃了一眼,這字跡雖然娟秀,但其中卻透着一股傲氣,只不過卻很好的隱藏在裡面。
這信紙上的內容也很簡單,先是說明了一下先前的兩個機關,第一個機關的確是要琴簫合奏的,但如果彈奏不出曲子的精髓,也就是說彈奏之人一定是一對相愛的男女,才能打開第一道機關。看到這裡,慕雲歌的臉色變了變,不着痕跡的瞥了一眼祁昱,相愛的男女?這是說他們嗎?
而第二道機關中如果對那空白信紙不敬,或者將其毀去,那這屋中的機關就會啓動,屋中之人必定會葬身於此。
後面又說了讓他們將那封畫着梅花的信交給一個人,但卻又沒有說明那人究竟是誰,讓慕雲歌有些無語,尤其是看到她設計的那機關,對一封信尊不尊敬你還要管?
不過好在信的後面還交代了出谷的通道,慕雲歌心中的不滿這才消散了幾分,不過當她看向最後的落款之人,整個人頓時僵住了。
祁昱感覺到慕雲歌的異樣,連忙將信紙從她手中抽出,快速的瀏覽了一遍,最後目光也定在那落款的名字上,雲瓊!
這名字不正是慕府密室中供奉的那尊靈位嗎?並且慕志浩還曾說過這是她母親的名字!只是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兩個人皆十分驚訝,那靈位的事情慕雲歌之前已經告訴了祁昱,所以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慕雲歌對自己這位親生母親並沒有什麼感情,畢竟兩人從未見過,但不知爲何,當她看到那最後的兩個字之時,心中突然有種莫名的情緒涌動出來。腦中突然回想起來木屋的路上看到的那座孤墳,難道那裡面葬的就是她的孃親?一個人長眠深谷之中,一定很孤寂吧?這信中提起的人又是誰?會是她的父親嗎?難道她的父親並沒有死?但她又爲何會在慕府長大?
慕雲歌的心中再次浮起一連串的疑問,握着手中錦盒的手不由緊了幾分,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與她孃親有關的東西,這屋內雖然佈置的簡單,但卻十分溫馨,是她的父母曾居住過的地方。
祁昱靜靜的站在一旁,半響後擡手將她擁入懷中,知道她心中的感受,於是便什麼也沒有說。
直到慕雲歌從祁昱的懷中擡起頭,眸光直直的看向他,有些疑惑的問着:“你說這封信中說的那個人會是誰?該怎麼找到他呢?”
實在是這封信中寫的太過模糊,只寫着交給一個人,卻連這人是男是女都不曾提起,更別說這天大地大,茫茫人海之中,他們該去哪找這一個人?
“總會遇到的!”祁昱看着慕雲歌的小臉,然後輕嘆了一聲,就像他們陷入這山谷之中一樣,總會遇到那個人的。
慕雲歌的心中倒是十分複雜,雖說她是來自異世的靈魂,但在這具身體中待久了,難免會融入原主人的一些感情,所以她纔會在看到那封信之後,心中涌出一種酸澀複雜的感覺。
這屋內與之前並沒有絲毫的異樣,祁昱剛剛已經看過那書架了,如果不是以琴音開啓,就算毀了恐怕也是打不開那暗格的。
兩人在屋內又待了一會,這才起身離開,畢竟這已經是第三天了,既然已經知道了出谷的路,兩人自然是要快點離開了。
在離開之前又去了那座孤墳,慕雲歌之前已經將孤墳邊上的雜草都清理了,難怪她之前路過這裡時,就有種異樣的感覺,原來竟然是她孃親的墳墓。
慕雲歌在墳前站了片刻,看着那空白的墓碑,眸光微凝,然後上前在墓碑上留下幾個字,兩人這才離開。
這山谷的出口就在兩人之前待過的那山洞不遠處,兩人按照信中指示,果然找到了那機關,原本陡峭的石壁下方竟然出現一條裂紋,可見這絕對是一件大工程!
兩人沿着裂縫走出山谷,這才發現這裡竟然是之前兩人第一次相遇的那溫泉山洞的不遠處,沒想到這山上不只有溫泉,竟然還有冰泉!
兩人出來之後祁昱招來暗衛,詢問了一下這幾日的情形,原來那日兩人失蹤之後,粉蝶就找人易容成他們的樣子,第二天說是身子不適,就匆匆離開了慕府。現在正在齊王府竹院內閉門休養。所有來訪的客人一律回絕,所有倒也沒有人發現異常,畢竟祁昱以前每次發病之時也都是這麼做的,而且竹院內一向少有人來往。
粉蝶倒是機智,不愧跟在她身邊這麼久。但這如果時間太久,難免會引起懷疑,所以兩人連忙趕回了齊王府。
粉蝶正守在房門前,這些日子這屋中就只有她一人能夠進出,包括打掃和洗漱,還有飯菜都是由她來做的,因爲擔心被別的丫鬟發現端倪,再加上她心中擔心慕雲歌的安危,在他們失蹤那一日粉蝶就已經派人出去尋找,但卻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所以這幾日她簡直是食不下咽夜不能眠,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看起來比淪落到山谷三日的慕雲歌還要憔悴上幾分。
而且她還要應付齊王府內的衆人,還有齊王妃不時派人來探望,她已經回絕了幾次了,如果在不讓他們見到人,恐怕就真的穿幫了!
粉蝶正在擔心着,就聽到院門口傳來說話聲,隨即有丫鬟的聲音響起:“見過王妃!”
粉蝶心中一驚,沒想到齊王妃竟然親自前來了,該怎麼辦?雖然她能攔住丫鬟,但現在來的人可是王妃啊!
當看到來人之時,粉蝶的身子瞬間僵硬了了,因爲來的不止是齊王妃,府中的二夫人和三夫人,還有衆位小姐,可以說府中的女眷全都來了!這麼大的陣仗真的是前來探病的嗎?
粉蝶的身子雖然有些僵硬,但還是硬着頭皮走上前請安道:“奴婢見過齊王妃,見過二夫人三夫人,二小姐,三小姐,五小姐六小姐!”
齊王妃看着前方的丫鬟,眸底閃過一抹暗色,隨即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問道:“世子與世子妃在屋中嗎?”
粉蝶垂下的小臉有些蒼白,粉脣緊抿着,齊王妃這是明知故問,這幾日但凡有人來探視,她都以世子爺與世子妃身子不適,在房中靜養爲名給打發了,所以此刻她只能硬着頭皮點頭道:“都在屋中呢。”
齊王妃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擡步向房門的方向走去。
粉蝶察覺到她的意圖,連忙擋在了前面:“王妃,世子爺正在午睡呢!”她現在只能儘量將她們攔下來,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總要試一試。
齊王妃見粉蝶擋在她的身前,臉色明顯有些不悅,但畢竟是齊王府的女主人,總不能跟一個丫鬟計較,於是開口道:“無妨,本妃進去看一看就出來!”
齊王妃話落,見粉蝶還擋在她身前,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面色不由沉了沉。
“啓稟王妃,世子爺之前吩咐過不許任何人來打擾的,不如王妃改日再來?或者等世子爺醒了之後奴婢向世子爺回稟?”粉蝶雖然心中忐忑,但還是堅定的站在那裡,如果現在讓他們進去了,那等小姐與世子回來之後,恐怕這裡已經是一團亂了!
齊王妃聽到粉蝶這一番話臉色是徹底的沉了下來,她堂堂齊王妃竟然被一個丫鬟攔在門口,這如果傳揚出去讓她的臉往哪放?而且這王府的女眷都在這裡,如果她就這麼被攔了回去,那日後如何治理王府?
“大膽!一個小小丫鬟竟然敢擋着王妃的路,你們還不快將她拉下去!”齊王妃身旁的嬤嬤出聲呵斥着,然後就有侍衛上前抓住粉蝶的手臂將她拽到一旁。
齊王妃看了她一眼,這才擡步繼續走向房門,一旁的嬤嬤上前在門上敲了兩下,聽到裡面的回聲這才推開房門,一羣人進了房間。
而粉蝶被侍衛押在一旁,雖然面上強裝着鎮定,但心中早就慌了,這下糟了!只是在聽到屋內的聲音之時,她的臉色一變,眸底染上一層喜色,她跟在慕雲歌的身邊多年,所以自然不會聽錯她的聲音!
齊王妃進屋後,只見慕雲歌正站在牀榻前,而祁昱半靠在牀頭,兩人皆穿着一襲白色軟裳,慕雲歌的臉色還有些蒼白,眸光有些迷濛,一看就是剛剛醒來的樣子。齊王妃的腳步一頓,心中微沉,難道她的消息有誤?
“見過母妃!”慕雲歌向齊王妃行了禮,然後又向後面的幾人依次打過招呼,這才疑惑的問道:“母妃怎麼來了?”
其實慕雲歌想問的是,你這麼勞師動衆的帶着這麼多人跑到這裡來是想做什麼?
齊王妃很快就恢復如常,語氣中透着擔心之意道:“聽說你與昱兒身體不適已經三日不曾出門,所以母妃有些擔心,這纔過來看看,你們身子可好些了?”
齊王妃還是覺得這其中有古怪,這兩人前兩日還好好的,怎麼可能說病就病了呢?如果說是祁昱病了倒也沒有什麼,但偏偏是兩人一起病了,並且還讓人閉門謝客,這就有些古怪了。
“讓母妃掛念了,只是偶感風寒,並無大礙,經過這兩日的調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慕雲歌話落掩脣輕咳了兩聲,蒼白的小臉因突然的咳嗽而染上幾分紅暈。
齊王妃的目光在慕雲歌的身上來回打量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不知爲何,還是覺得好像有些奇怪,但一時也說不上來,於是只能囑咐道:“那你們就好生休息着,等會母妃讓人熬些補湯來,看你這兩日又消瘦憔悴了一些,定要好好補補身子!”
慕雲歌聞言心中冷哼一聲,然後開口道:“多謝母妃!”
“那你們就休息吧!”齊王妃囑咐了一句,然後準備離開,畢竟這人已經見到了,的確是病了,她們繼續留在這裡也不太合適,而且剛剛強硬的闖進來多少有些不好看,如果傳出去也不太好聽。
慕雲歌看着這些人出了房間,心中這才鬆了一口氣,好懸,就差一點!還好他們兩個動作快,粉蝶又在外面拖延了一會,否則現在還真就穿幫了!
齊王妃走出房間,眸光向旁邊一掃,看到那名剛剛攔住她的丫鬟,腦中突然有什麼一閃而過,覺得那房中一定有什麼古怪!否則這丫鬟爲何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擋在她身前?
齊王妃的腳步突然停住,她終於想到究竟是哪裡不對了,以祁昱的脾氣,如果她帶人闖了進去,就算沒有勃然大怒,也一定會說些讓她難堪的話來的!但偏偏剛剛在房中,祁昱從始至終都不曾開過口,就安靜的靠在牀頭,這太不符合他平日的作風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古怪!
齊王妃心中想通了,立刻轉身再次走回房間,讓一旁的衆人都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齊王妃爲何會返回去?
“母妃?”慕雲歌疑惑的看着這去而復返的齊王妃。
齊王妃看了慕雲歌一眼,然後竟直接擡步走到牀前,看着牀上的祁昱開口道:“昱兒,昨日皇上曾派人傳話,說是等你身子好些了,讓你進宮一趟。”
齊王妃的目光落在祁昱的身上,他的臉上戴着面具,所以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眸光中帶着探究的在他的身上掃了一圈,企圖找出他身上的異樣來。
“出去!”一聲冷喝從祁昱的口中發出,讓齊王妃的身子僵了一下,這熟悉的有些暗啞的聲音竟然真的是祁昱!
齊王妃一驚之下竟然忘記了動作,還是想不通既然他是祁昱,爲何剛剛卻不曾開口?
“難道還要本世子說第二遍嗎!?你帶人闖進本世子的院子究竟有何企圖?”祁昱的聲音很冷,裡面夾雜着怒火,那掩藏在面具下的眸子也冷冽的射向齊王妃。
齊王妃的面色一僵,身子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怎麼可能真的是他!
“母妃只是擔心你的身子。”齊王妃僵硬的扯動嘴角吐出幾個字來,心已經沉了下去,這下是真的糟了,原本祁昱就對她不喜,現在她又闖進了這院子,雖然明面上是說關心他們的身體,但如果她剛剛離開了,或許還能解釋的過去。但偏偏她出了屋子之後竟然又返回來了,這下恐怕所有人都會猜測她此次前來的目的了!而且絕對不會傳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擔心我的身子?擔心我的身子還會帶着這麼多人闖進來?本世子記得命人守在門口,並且太醫也傳出話去說要靜養,母妃你真的是在擔心本世子的身體嗎?”祁昱的那聲母妃透着濃濃的嘲諷,讓齊王妃的面色一變。
“我…”齊王妃張口想要解釋什麼,但卻被祁昱冷聲打斷。
“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以後沒有本世子的允許,誰在踏入竹院一步,就休怪本世子不留情面!”祁昱冷冷的看着齊王妃,然後擡手指向門口,再次道:“現在立刻滾出去!”
這話一出,齊王妃原本僵硬的臉頓時慘白,門外的衆人也都變了臉色,同時心中也有些忐忑,如果不是齊王妃的邀請,她們根本不會來這裡的,這府中誰不知道祁昱是不能惹的,也是她們惹不起的,但現在偏偏惹的他動怒了!
齊王妃自然也知道自己惹怒了祁昱,但他未免也有些太過分了,怎麼說她也是祁昱的長輩,他竟然開口讓她滾出去?並且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前,讓她顏面掃地!
在原地僵硬了片刻,齊王妃的脣瓣緊抿,半響後才一甩衣袖快步離開,恐怕她從今以後絕對不想在踏進這竹院一步了!
齊王妃離開了,那一衆女眷自然也緊隨其後,生怕慢上一步就成爲祁昱發泄怒火的對象,或者是在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所以衆人的腳步倒是極快,就好像是在逃難一樣。
剛剛還熱鬧的竹園內再次安靜下來,押着粉蝶的那兩名侍衛也隨着衆人逃了出去,粉蝶這才重獲自由,連忙走到門口,看到慕雲歌之時,眼角有些溼潤,哽咽道:“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雖然慕雲歌才失蹤三日,但對於粉蝶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啊,每日都希望能查探到慕雲歌的消息,但卻每天都是毫無所獲,她一度擔心慕雲歌會不會出了意外,否則怎麼會突然消失呢!所以這三日她才這般的忐忑,現在終於見到慕雲歌完好的站在她面前,心中這口氣這才鬆了下來。
“我沒事,讓你擔心了!”慕雲歌拍了拍粉蝶的肩膀,知道這兩日她一定很擔心自己,她們兩人雖然是主僕,但其實更像是姐妹。粉蝶以前的遭遇讓她對慕雲歌有一種莫名的依賴感,慕雲歌更像是她的一種信仰。
祁昱此時也坐起身,看着那邊好像久別重逢的兩人,眸光閃了閃,視線落在慕雲歌搭在粉蝶肩上的小手,隨即出聲道:“讓人備水,本世子要沐浴!”
祁昱突然的聲音讓粉蝶回過神來,這纔想起這房中還有一位世子爺,他們兩人失蹤了三日,雖然不知道去哪了,但一定很勞累,所以她連忙應了一聲退了出去。吩咐人準備熱水,然後她去廚房準備了幾道小菜,看小姐的面色有些憔悴,想來這兩日一定是吃不好睡不好的!
粉蝶離開之後,慕雲歌這才轉身看向祁昱,不知爲何,她怎麼覺得祁昱好像對粉蝶有些不滿呢?他剛剛的語氣好像有些不悅。
回想起剛剛祁昱對齊王妃的態度,慕雲歌的脣角抽了抽,這個男人還真是敢說,竟然讓堂堂王妃滾出去,那話是絲毫不客氣啊!不過這也是齊王妃咎由自取的,如果不是她心懷不軌,那剛剛就不會返回來,自然也就不可能惹怒祁昱了,所以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很快熱水就被擡了進來,兩人先後洗漱完,粉蝶這才端着準備好的飯菜走了進來。
慕雲歌已經連吃了三日的魚,此刻滿口的魚味,所以此時看到這白嫩嫩的米飯,還有那色香味俱全的菜餚,頓時覺得飢腸轆轆,連忙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粉蝶站在一旁,看着慕雲歌急切的動作,心中有些難受,想着小姐這幾日一定過的很不好。但是轉過頭又看到世子爺優雅的動作,脣角抿了抿,這兩人吃飯的樣子絕對是鮮明的對比!不過慕雲歌一定是反面的那一個!
直到兩人吃完飯,粉蝶這纔想起了什麼,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慕雲歌。
慕雲歌看着眼前這信封,嘴角抽了抽,這是她今天看到的第三封信了,難道她今天跟信有緣?
“這是什麼?”慕雲歌現在對信之類的心有餘悸,所以還是先問清楚的好。
粉蝶搖了搖頭,然後解釋道:“這是之前有人送到茶樓,說是要交給小姐的。”
“那人說是要交給我?”慕雲歌聞言挑了挑眉,送到茶樓的?那清風茶樓恐怕沒幾個人知道是與她有關的,這送信之人竟然讓人送到茶樓,並且由茶樓轉交給她,不知是在打着什麼主意?
粉蝶聞言點了點頭:“那人的確是這麼說的,掌櫃的也正在奇怪呢,已經派人去查過了,但那送信的只是一個街邊的乞丐,說是五日前有人讓他將信送到那裡的,其餘的一概不知。”
慕雲歌接過信封,打開之後在看到裡面的字跡之後愣了一下,隨即只見她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越來越難看,半響後‘砰’的一聲將信紙拍在了桌上,臉上滿是怒火,讓坐在她對面的祁昱和站在一旁的粉蝶都愣愣的看着她。
“這個死老頭!我看他是這輩子都不想再碰酒了!”半響後慕雲歌才咬牙切齒的吐出這樣一句話來。
在聽到慕雲歌的話後,粉蝶的眸光頓時一喜,也忘記了慕雲歌難看的臉色,連忙詢問道:“是老爺子的信嗎?他們現在在哪?小寶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回來?”
一連串的問題可見粉蝶的激動,畢竟慕小寶可是她一手帶大的,就跟自己的親生兒子沒什麼區別,而且現在他突然失蹤這麼久,她能不擔心不着急嗎?
祁昱的眸光微凝,也同樣看向慕雲歌,雖然他沒有與那位老爺子打過照面,但也是知道他的存在的,並且還知道在大婚的那日,他就在這房中。
粉蝶的話音落下半響,見慕雲歌還是一副怒火沖天的模樣,祁昱的心中這纔有些擔心疑惑了起來,看着她手中被攥成一團的信紙,也不知道上面究竟寫了什麼,竟然能讓她氣成這樣?但看着她雖然生氣,但卻並沒有絲毫的傷心和其它的神色,想來小寶應該是安全的。
“他們去了苗疆!”在房內陷入沉寂中半響之後,慕雲歌這才終於開口,只不過這說出的話讓那兩人再次震驚了一番。
“他們怎麼會去哪裡?”祁昱很快就回過神來,這苗疆地勢險要,而且外有瘴林,瘴林內還設有層層機關,很少有人能夠闖進去,起碼就他所知除了五十年前有一人曾經從苗疆活着走出來外,其餘的闖進瘴林的人基本全部喪命了。
慕雲歌聞言臉色更沉了幾分,目光落在祁昱的身上,半響後才嘆了一口氣道:“小寶生來體內就帶有毒素,這些年來我們一直想辦法,但仍舊研製不出解藥。老酒鬼在信中說苗疆有一位毒王,世間就沒有他解不了的毒,而且小寶最近的體質越發的差了,所以他就帶着小寶去苗疆試一試。”
慕雲歌的臉色有些難看,雖然老酒鬼的武功很好,又精通毒術。而小寶雖然聰明,但畢竟還是個孩子,他們兩人冒然前去苗疆,必定危機重重,而且那瘴林又豈是那般好入的!否則這苗疆這些年來也就不能這般安生了!
而且他們已經離開五日了,就算他們現在追上去,恐怕也追不上他們了!而且慕雲歌心中還有些疑惑,雖然老酒鬼平時看起來有些不着調,但關鍵時刻還是挺可靠的,這次怎麼會這麼突然的帶小寶離開?她總覺得這件事應該沒有他信中說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