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拿林氏來換
陸然從卓宅出來的時候，正好接到孫小瑤的電話，電話裡支支吾吾的。
“你在哪？見面說吧！”
掛了電話陸然還有些發懵，孫小瑤很少有這樣欲言又止的時候。平時都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有時候經常戳人痛處也毫不在意。今天是怎麼了？
約在藍鼎樓下的咖啡廳，陸然到的時候陸淳也到了。
“最近去哪了？人也不見！”陸淳見他從門口進來就大大咧咧的問開了。
上次馮佳期見到卓一倩失控以後，就被他帶去醫院了。住院期間斷斷續續說了些關於卓一凡的事。原本陸然並不是太在意，但是想起以前卓一凡綁架林一茜的時候，嫁禍給馮佳期的事。想着大概也能聽到些有用的，就留下來親自照顧了。
再加上馮佳期回國，他們上了頭條，卓一凡不可能不知道。除了安排三個保鏢輪流照看，他也不敢鬆懈，有事沒事就會在那守着。
昨天她的病情剛有所好轉，就吵着要見陸少文，怕她發病，只能帶着她回陸宅了。
此刻陸淳雖然嬉皮笑臉的，孫小瑤卻一臉擔憂。陸然見狀，沒心情和他開玩笑。
“馮佳期過去住了，陪着少文，你有時間也去看看。”
陸淳正了正色，點點頭。
他不是不想回去，每次回去見到那個孩子，就覺得對不起陸然。被卓一凡設計的事他也是後來才知道。
當初被灌醉，壓根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馮佳期也是如此，雖然不知道卓一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總覺得不單純。他那樣深的心計，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做這種事？
這些年來對他的防備從來沒有減少，但是陸然交代過，不要做的太明顯，他也一直剋制着自己的情緒和想法。
被孫小瑤叫來，說是有事要和陸然談。之前因爲她貿貿然讓陸然把馮佳期領回國的事，兩人還大吵了一架。不爲別的，陸淳只是想不明白她爲什麼會同意馮佳期回國。他們這些人裡，最討厭馮佳期的人應該就是孫小瑤了吧。
當年在藍鼎大樓的衛生間裡，聽說林一茜還差點被馮佳期打了去，還是孫小瑤出面才得以解決的。更何況那時候林一茜出事，也和陸少文有關。那時候林一茜肯定是以爲陸少文是陸然的孩子，纔會那麼倉惶的。vilq。
只是他去質問孫小瑤的時候，卻被她狠狠批了一通。說他沒良心，自己的兒子也不知道要照顧。他哪裡會不照顧，明着暗着幾乎每天都去看。最近是聽說馮佳期回來了，怕見了面尷尬纔不回去。
陸少文不僅是對陸然孫小瑤冷漠，他也不例外。聽他叫自己爸爸，也只有鮮少的那麼一兩次。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太適應。兩人見面，除了坐在一起吃飯，他和陸少文說話，他卻很少會有迴應。
說他們是父子，誰都不會相信。哪有父子倆是這樣相處的？也平吾常。
況且陸少文每次看着他的眼神，既疏離，又摻着點兒討厭。雖然不明白這樣的感情是爲什麼纔會產生的，他既不想和他疏遠了關係，又不敢太過固執的去接近他。
畢竟他還是個孩子，而且是他的親生兒子。相認的雖然晚，骨肉之情總歸有的。
“我雖然答應了她不要說，但是我覺得你應該知道！”孫小瑤一直低着頭，時不時倉促的擡頭看陸然一眼。終於從包包裡拿出一份文件的時候，手都有些不聽使喚的顫抖。
今天卓一倩讓她不要告訴陸然，她雖然沒答應，卻也知道她的理由。不排除是因爲她和卓一凡串通的關係，可是如果不是這樣，這個理由也算成立。
如果陸然知道卓一倩真的是卓一凡的親妹妹，那麼還願不願意接近卓一倩也是一個問題了。更何況卓一倩對陸然有意，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就算她不是林一茜，她也是這三年來唯一一個能讓陸然動心的女人，如果陸然肯轉移視線，她又何樂而不爲？
唯一擔心的，就是卓一凡！
陸然見她這樣緊張，知道肯定不是小事。腦海裡莫名其妙的劃過卓一倩的笑臉，想起她今天在卓宅對自己的堅持和爭取，還有小瑞安的支持。他的嘴角漾開燦爛的笑容。
只是這樣的笑容只在看到文件內容時僵在了嘴角。
看到標題是“dna檢驗報告”時他心裡就隱隱開始顫抖。
“誰的dna？”他吞了口唾沫，儘量讓自己的聲線平穩。
“卓一凡和卓一倩…”孫小瑤戰戰兢兢地回答，她早就猜到陸然的反應。
當初拿到卓一倩和卓一凡的頭髮時她的心裡不知道多興奮，她以爲結果出來，就可以證明卓一倩就是林一茜的事實了。他們都覺得，甚至是肯定，卓一倩就是林一茜。
畢竟有太多細細碎碎的疑點了，比如說，林一茜三年前車禍以後失蹤，卓一倩三年前車禍被卓一凡找到。林一茜車禍的時候就懷孕了，卓一倩現在就帶着個兩歲大的小鬼，還和陸然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還有卓一凡在一些關鍵事情上的可以隱藏，似乎是想要讓他們覺得卓一倩就是林一茜，卻又不給任何機會證明。
那天她去見李洋，李洋也說，卓一倩失憶，卓一凡似乎沒有要她恢復記憶的打算。更像是害怕她會恢復記憶。
她不懂除非卓一倩就是林一茜，否則他有什麼好怕的？
陸然表情呆滯，緊緊盯着白紙上的黑字。
陸淳在一旁也愣住了，卓一倩和卓一凡的dna比對？有什麼好比對的？
“孫小瑤，你本領通天啊！這兩人的dna都能弄到！”
他見氣氛尷尬，想緩和一下，卻被孫小瑤狠狠瞪回去，悻悻的閉上了嘴。
“你確定是他們倆的？”陸然皺着眉，終於吭聲。
孫小瑤遲疑着點頭，“應該沒問題，我說服了卓一倩，她親手交給我的頭髮。我找的人也很可靠，醫院那邊的步驟和結果是沒問題的。”
“親兄妹？”陸然覺得開口都有些吃力，他們怎麼會是親兄妹？
如果卓一倩真的是卓一凡的親兄妹，那麼卓一倩怎麼可能是林一茜？林一茜是羅映雪和林秉生的女兒，獨生女。林家大小姐，獨一無二的，從沒沒聽說過有哥哥。
驀然想起卓一凡曾經提過，他一直在找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應該說的就是卓一倩，這麼說，卓一倩不是林一茜嗎？
卓心桐是領養的他一直都知道，可是卓一倩怎麼可能是卓一凡的親妹妹？親生的妹妹？他的親生妹妹怎麼會和他長得一點也不像？他的親生妹妹爲什麼會和林一茜有一樣的眼睛一樣的聲音一樣的脾氣一樣的性格？
還有小瑞安，他雖然姓卓，卻長得像是縮小版的他。
他還特意去翻過自己小時候的照片，和現在的小瑞安，簡直一模一樣！
如果她真的是卓一凡的親生妹妹，這件事要怎麼解釋？
“你確定她給的是她和卓一凡的頭髮？”陸然的眉頭皺成川字型，他的腦子裡一片混亂。剛纔他去卓宅，問卓一凡要卓一倩。這件事是他思慮了很久以後的結果。他也曾經問過自己，如果卓一倩不是林一茜怎麼辦？可是她們實在太像，像的他時常看着卓一倩就想脫口而出林一茜的名字。
他控制住了，他以爲，她什麼都不記得。如果這樣，她一定會覺得自己把她當林一茜。她對自己的抗拒和牴觸也只會越來越多。
可是此時此刻，這樣一份白紙黑字的證據扔到他面前。他卻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樣不知所措的感覺，讓他心慌意亂。
如果卓一倩是卓一凡的親妹妹，如果她不是林一茜，那他應該怎麼辦？那林一茜在哪裡？卓一倩又是從哪裡來的？
“陸然，怎麼辦？”孫小瑤見陸然慌了神，目光閃爍，自己也慌亂起來。原本她就是因爲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辦了，纔會選擇來告訴他。
來的路上她想過很多種可能，也許他真的喜歡卓一倩，不管她是不是林一茜都會要她。可是前提就是，她是卓一凡的妹妹。這件事也許陸然可以想辦法處理好，畢竟他什麼事都可以處理好。可是如果她不是林一茜，那麼林一茜在哪？她失蹤三年，屍骨都沒找到，陸然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這麼多年來的相處，她太瞭解陸然了，就像當初瞭解林一茜一樣。他等林一茜不爲別的，只因爲這三年過去，連屍體都沒有找到。
他沒辦法說服自己，她懂得，陸淳也懂。所以他們不肯逼他，不忍心逼他。他們也想知道林一茜究竟在哪裡，究竟是活着還是死了。
陸然腦袋裡嗡嗡作響，孫小瑤的話他哪裡聽得進去。
怎麼辦？他還沒想好怎麼辦…
這些年除了林一茜，他還爲了誰這樣亂過手腳？
他只知道，卓一倩，他要定了！可是如果她不是林一茜，他也會繼續等下去。
這樣矛盾的想法在他腦袋裡炸開，他覺得頭昏腦脹，手機卻在此刻響了起來。
看都沒看就點開，是卓一凡的聲音，他含笑開口，“想要我妹妹，拿林氏來換…”
*** *** ***作者有話說：還有一更在下午，扛不住了，暱子去睡覺了晚安~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