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我要見簡單。”禪讓平靜的重複着,蒼白的臉上有着憂傷的懇求。
伊天南眉頭皺的更緊了,語氣帶着淡淡的不悅:“你的要求很過分。”
禪讓表情凝重的看着他,似有心又似無心道:“你跟她在一起就不過分!”
伊天南立即武裝好自己,他拒絕承受不該有的指責:“那是你們的問題與我無關。”
禪讓垂下頭,密黑的頭髮遮住他略顯暗淡的眼睛:“我愛她,你把她還給我。”
伊天南在心裡冷哼一聲,他曾經也愛簡單,怎麼不見禪讓把簡單還給他,這個要求幾近荒謬:“不可能,何況沒什麼還不還的,她有選擇的權利。”
禪讓瞬間看向他:“如果他選擇了我呢。”
伊天南同樣自信的回視:“你認爲有可能嗎?”他既然敢娶,就有娶的價值,何況簡單的人品他一向信的過,他相信簡單不是容易被騙的女人。
“爲什麼沒可能。”禪讓說的很慢,卻說的很有力,這麼多年了簡單都是他的,以後當然也是他的,禪讓憂傷的望着窗外,很小心的道:“只要我願意,我可以讓你天天活在我的陰影裡。”
伊天南頓時煩躁,因爲他說話的口氣,也因爲他確實有那樣的影響力,更因爲他此刻無害的樣子中透露的堅定信念,伊天南並不怕他大鬧,但是就煩禪讓沉默的抵抗,如果禪讓那麼做了恐怕他就要被蚊子煩死了:“你已經和簡單分手了,你感覺你這樣糾纏有意思嗎?”
禪讓聞言,整個人頓時籠罩在背上的氣氛裡,沒意思,就是因爲沒意思他才無助,他沒有做好失去簡單的準備,他也不打算失去簡單,簡單就是他的必須還給他,要不然他就陰魂不散的出現,沒事了就要在她面前晃晃:“我和她在一起八年,她不會不要我的。”或者說放不下也行。
伊天南毫不心疼的打擊道:“你以爲她是會出軌的人嗎,順便提醒你句,她現在是我的太太,伊天南明媒正娶的夫人。”
禪讓頓時看向他,明亮的目光寫着一閃而過的恐懼:“不可能,簡單是我的!我都沒娶過!你怎麼能娶!”
伊天南撇他一眼,不屑道:“那是你的問題,就算你娶過,估計也離婚了沒什麼好驚訝。”
禪讓頃刻間火了,慌亂的難看和不甘衝擊着他毫無準備的神經,在他心目中簡單就是他的,簡單要嫁也一定嫁給她,憑什麼是伊天南!伊天南有什麼好,去死!禪讓頓時眼睛發火的緊握住自己的拳頭,他咬緊牙關告訴自己要忍,一定要忍:“我餓了。”
伊天南奇怪的看向他,就這樣反應嗎,他以爲他會大哭大鬧然後詛咒他全家,這麼看來禪讓也不是沒可取之處,至少不會降低了身價,伊天南不自覺的鬆口氣,他還是怕禪讓鬧起來的:“喝點粥吧,對身體好。”
禪讓乖巧的點點頭,委屈咬碎了血往自己心裡咽,他告訴自己一定不要慌,說服自己不要亂想,更是不願提簡單真正嫁給伊天南背後的意義。
伊天南看眼他疲憊的臉色,微微的有些不忍,自己也曾經痛苦,尤其是這種事,那種無力感太窩火,伊天南重新拿起碗,很虔誠的去照顧他,順便也彌補一下自己不小心破壞的他的幸福。
禪讓無言的喝着,他似乎真的餓了,似乎在掩飾着自己的無助,他生活中唯一愛的一個女人竟然離開了他,而且就嫁給了這個男人,現在這個男人在施捨他爲數不多的同情心照顧他,禪讓痛苦的發現他寧願換過來,他寧願是他娶了簡單然後他無微不至的照顧伊天南,他發誓他會很盡責,會好好的對待他,會把他養的如豬一樣胖,真的!他發誓,如果他娶了簡單他一定大度!比伊天南更大度!禪讓眼紅的盯着伊天南手裡的湯食,最大限度的埋葬自己熊熊燃燒的嫉妒心。
伊天南嘆口氣,努力當他的好人,其實在伊天南看來,不管禪讓什麼態度他都不希望兩人間有任何來往,而在伊天南的眼裡,禪讓是明理的很多事情他肯定比自己看到還透,只是他不想承認而已:“禪總……”
“恩……”禪讓盯着地板,眼睛無神的從鼻腔了發出一聲幾乎聽不見的低聲。
但是似乎伊天南而耳朵很好,他聽見了:“你放棄簡單吧,比簡單好的女人多的事,何必非要執着。”
禪讓眼神一頓,壓制住澎湃的憤恨平靜的喝下伊天南買的難吃的湯,爲什麼時自己放棄爲什麼不是伊天南如果伊天南放棄了他甚至可以送她好幾個女人讓他挑,可是伊天南換嗎?肯定不,既然不!爲什麼要求他!顯擺他得到了還是看他不順眼!
伊天南見他不迴應也不再說什麼,畢竟自己當時都沒釋然怎能要求別人。
禪讓突然看向他,柔和的目光如星辰一般絢麗:“我有個要求。”
伊天南頓時手顫的一驚,他厭惡這樣眼神,對方最好主意一點否則一定一拳打死他!可是看在他是病人又失戀的份上,某人很大度的道:“什麼要求!”
血絲頓時衝上禪讓的大腦,怒火不受控制的開始猙獰,他瞬間掐向伊天南的脖子,鬼吼狼嚎的咆哮道:“掐死你!我想掐死你!”
伊天南措手不及的被他按在牀上,狼狽的挽回這自己所剩不多的形象道:“你找死!”
禪讓纔不搭理他的使勁掐,他要掐死伊天南,他到要看看伊天南怎樣原諒自己掐死他的事實,他不是大度嗎,不是很會安慰人嗎,很好!等他把伊天南掐死了,他肯定去他墓地燒紙,一定給他買個豪華的地獄別墅,一定替他照顧簡單!好聽的話誰不會說!他就是要掐死他事實!
伊天南奮力的反抗,轉瞬自己就佔了上風,他連任陽都能幹掉,更何況是生病的禪讓,他瞬間嵌住禪讓的手,中指抵住他脖子的動脈,微微的惱怒道:“你別找死。”
禪讓死死的瞪着他,恨不得把伊天南薄皮抽筋!
伊天南也不妥協的盯着禪讓,他不會看在禪讓有病的面子上留情的,如果禪讓剛亂來,他一定送他去昇天!
禪讓卻出奇的開始平靜,本凶神惡煞的眼神漸漸的鬆懈,本堅持報仇的神情慢慢的恢復他一開始的柔弱,就連與伊天南互相掐架的手都漸漸的鬆開,然後很無厘頭很小聲的自語句:“原來我打不住你。”
一滴冷汗在伊天南的額頭凝結,什麼事嗎。
然後禪讓徹底的平靜,竟然的縮卷着自己無害的又似當初被人拋棄的可憐孩子,又好像回到了那一天的冬天他苦苦喊母親的無助。
伊天南看着他的意思,也不好意思再出手,也默默的收回掐着他的手,安靜的站起來整整自己的衣服,很大度的決定不跟禪讓一般見識。
禪讓無聲的在病牀上躺着,空洞的眼睛望不到未來的希望,從簡單收留他開始,簡單給了他太多意想不到的開始,他留戀她,留戀到只有簡單在他纔有家,在他爲數不多的生命裡,只有簡單是笑的,也只有簡單如此溫柔的對待她,如一朵祥雲平靜的灑下聖潔的淨化之光,他愛她,超過愛自己的愛她,這種愛不會隨着簡單離開而減少,也不會因爲她嫁人而消失,因爲簡單就是他的全部,他永遠的將來,可是他的將來不要他了,獨自一個人去了很遠的地方,一如他當初昏暗的生活再次找不到方向……他怕,他怕所有的不公再次把他的唯一也帶走。
伊天南無言的撇開頭,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看着禪讓如見的樣子,就好像自己辦了件十惡不赦的事,可是他有什麼資格是軟弱的一方,是他不要簡單,不是簡單拋棄他,到頭來卻弄的他和簡單像姦夫**,禪讓到像個受害者,什麼事嗎,難懂就因爲他們不會裝可憐,所以他就可以無限的放大他的感覺,有病!他很不理解禪讓這種男人,明明在商場上不是什麼好人,卻可以讓他的痛苦表現的如此弱小,但是!火大的事,這人就不弱小,他是‘華夏’集團的懂事長,堂堂一流航空航天企業的資深高才生,說他弱智誰信!
但禪讓就是能把弱智表現的如此無害,也許是他真的在哭,也許他本身如此,他在外面不管怎麼無理,回了有簡單的家他都會把自己傷人的爪子收起來,再次天真的看着他的愛人,讓她細心的照顧他,安撫他。
伊天南轉過身,得!他不看了,免得氣死!
但是禪讓卻突然小聲道:“我其實真餓了,讓我吃點行嗎?”他縮卷這自己,永遠像個孩子。
伊天南無奈的看向他,他有些懂,禪讓會掐他他也理解,算了,何必非要計較:“行,還剩點,你做起來吃。”
禪讓真的聽話的坐起來,眼巴巴的瞅着伊天南端起來的湯,毫無剛纔猙獰的樣子:“我要吃裡面的玉米。”天真的神情帶着釋然後的無助,他沒人要了,以後就是一個人了,簡單不要他,所有人都不要他,而簡單又給她自己找了個如此優秀的男朋友,他算什麼,他什麼都不是,他是孤家寡人,他該吃完最後的晚餐後去自殺。
“行。”伊天南有些於心不忍的餵給禪讓吃,畢竟自己搶了他的東西是事實,算了就當賠償他了,伊天南把湯勺放在他的嘴邊:“吃吧。”
禪讓乖巧的嚥下,一點都不懷疑對方是不是要毒死他,難得他不多心的懷疑別人,簡單真該鼓勵他一下。
伊天南看了他一會,心裡微微的鬆口氣,看來他是釋然了,發泄完後能自己想開就行。
禪讓眼睛如斯的看着窗外,突然天真的道:“伊總你看窗外是什麼。”
“什麼?”伊天南無心的回頭。
禪讓瞬間拔出自己手臂上的針頭,表情再次猙獰的狠狠的扎向他!爛人!休想他這麼容易放過他!搶了他的簡單讓他當受害者絕對不可能!扎死他還差不多!扎他!扎死他!
伊天南瞬間後退,眼光充血的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傷口,手裡的粥全部灑在禪讓的病牀上,伊天南毫不留情的拔下手臂上的輸液針,惱恨的轉身就向禪讓的手臂上刺去,氣死他了,敢扎他!別以爲他是病人就能囂張!他就知道這個男人沒那麼容易對付,裝出一副無害的樣子,背地裡不定幹什麼踟躕的事!他是不是心疼的,伊天南果斷的按住抵抗的禪讓,一針紮在他的肩頭上:“先扎死你自己差不多!”火大!
禪讓胡亂的針扎着,牽扯的傷口撕心的鑽痛的,但是他就是不妥協他就是要扎他一定要扎死他!
伊天南壓到xing勝利的牽制着病牀上亂鬧的小鬼!對付一個病人輕而易舉,說不定把禪讓扔下樓都是小意思!
禪讓不妥協的踢他!扯動的傷口印出無數的血跡,他胡亂的撓伊天南的臉。
伊天南也不是善茬的反擊,他可不是好人,在決定xing的勝利下他一點也不想跑的想送對方歸西。
兩個都賣力的折磨着對方,禪讓是不死心的亂踢。
伊天南是技巧xing的在這隻暴走的野豬身上找弱點下手,既然要打他是不會紳士的。伊天南維持了兩天的好先生的形象終於破滅,想湊禪讓的心態佔據上風的收拾禪讓!
——吱——門突然無聲的開了,任陽和簡單幾乎傻了的看着糾纏在一起的兩個男人!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