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痛苦沒有如期而至!
可人睜開眼睛,發現古兒擋在了身前,一把揪住刁蠻少女揮過來的鞭子,兩人正怒目相對。
可人怒道:“古兒你來得正好,這個女子好生無禮!”
青衣淡淡地瞧着祝君山,心中微慍,他對少女無端的出手竟沒有半句阻攔,甚至,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意,在翹首旁觀。
刁蠻少女厲聲道:“你是誰?竟敢阻攔本郡主教訓丫頭?”
青衣淡淡地道:“她是本宮的人,有什麼做得不對,自有本宮教訓,不勞煩郡主!”只是心中卻好生奇怪,這哪裡來的郡主?從未見過,也未曾聽說過。
刁蠻少女眉目一擰,哼了一聲,“還真當自己是皇后啊?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皇上怎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
青衣淡漠一笑,“喜歡不喜歡,都無損本宮是皇后的事實!”
祝君山這才淡然一笑,“皇后娘娘的氣度未免太小了,常安郡主不過是小姑娘一個,也值得皇后娘娘動氣?”
青衣眸光凝視着祝君山,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容,“小姑娘不懂事,可她身邊的人也不懂事就太奇怪了,你說是不是啊定遠將軍?”
祝君山微怔,隨即淡淡地笑了,“是的,末將帶郡主入宮,未曾管束,是末將的不是了,末將在此跟皇后娘娘請罪!”
青衣淡淡地道:“如無心請罪,何必做戲?”說罷,對可人和古兒道:“我們走吧!”
祝君山微怔,沒有想到她竟然完全不賣自己的賬,連場面話都不願意說一兩句,看來,所謂的失寵,也沒有叫她性子沉澱下去。
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她步履雖然輕盈,但是自有一股說不出的氣場,他略有些失神。
青衣走出老遠,還聽到刁蠻少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君山哥哥,你何必對她如此客氣?就這樣的人,竟然也敢讓皇上爲她廢除後宮!”
祝君山說了什麼,她聽不到,但是少女語氣中對皇上的重重愛慕她還是聽了出來,心中幽幽地嘆息一聲,無論前世今生,對他癡心若狂的女子都不少。而前生,他的心在她身上,今生呢?應該只剩下恨了!
站在御書房外,南山進去通報。滿園的梨花被雨打溼,地上滿是純白的花朵,她擡頭看天,發現剛纔還算晴朗的天氣,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雨水纏綿了。
可人嘆息一聲,“這沒日沒夜的下,真夠叫人討厭的!”
四月的天氣總是這樣,尤其這個月清朗的日子還不足三分一。青衣含笑看着可人,她臉上有一種煩躁和焦心,她知道可人是在擔心她的處境,遂輕笑一聲道“下雨天也別有一番景緻!”
雨水漸漸地密了起來,遠遠看去,白茫茫一片。有風,吹得雨絲傾瀉,姿態優美。青衣就這樣依偎着御書房門外的圓柱上,靜靜地看着祝君山和那少女迎着小雨走過來。
祝君山依舊含着如常笑容上前微微見禮,然後徑直推開御書房的門走了進去,少女經過青衣身邊,趾高氣揚地睨了她一眼,也跟着走進去了。
可人一愣,隨即微慍道:“這我們先來的!”但是這話並沒有什麼氣勢,因爲南山已經進去通報一刻鐘有多,還沒有覲見的聖旨。而祝君山卻完全不需要通報,就這樣推門施施然地進去,可見身份多麼的特殊。
青衣伸手撩了一下可人的髮絲,道:“我們可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沉不住氣了?”
可人一怔,隨即明白她的意思。是啊,如今不同往日了,形勢比人強,她們也只得忍耐,她旋即低眉,“小姐說得是!”
御書房中,傳來女子肆意的笑聲,那烈火一般的女子,是否爲他而來?青衣只這麼一想,便覺得心頭有一種無以名狀的疼痛。
許久,南山纔出來,“娘娘,皇上請您進去!”
青衣微微頜首,“公公辛苦了!”說罷,隻身進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鎏金獸頭香爐裡噴出薄薄的軟煙,沉香的氣息瀰漫房中的每一個角落,輕輕地呼吸一口,便叫人心定神寧。
祝君山與少女坐在御前下的太師椅上,三人的氣氛十分融洽,反倒是她進來之後,氣氛有些凝滯。
“臣妾參見皇上!”青衣徑直走前,福身行禮。
皇帝坐在龍椅上,擡眸淡淡地瞧了青衣一眼,“皇后回來了?”彷彿,他並不知道青衣在門外等了許久。
“回皇上,臣妾回來了!”青衣應道。
雲澈微微頜首,含笑對她道:“朕爲你引見兩個人。”
祝君山眸光一動,含笑道:“我們已經見過了!”
雲澈哦了一聲,對青衣道:“這位叫祝君山,定遠將軍,剛從邊疆回來。他身邊的這位,是飛龍城城主的千金,瑞安郡主!”
飛龍城?青衣知道飛龍城,位於南蠻與宋國交接的地帶,一直因爲飛龍城的歸屬地而叫兩國爭破腦袋。幾年前飛龍城主主動上書朝廷,請求宋國庇護,這便等同認了主人,認了他飛龍城是宋國的領土。雲澈當即親自下旨,冊封飛龍城主爲飛龍郡王,同時冊封他兩位千金爲郡主。冊封的當年八月,飛龍城主領着兩位郡主入京謝恩。
“原來是瑞安郡主!”青衣語氣含了一絲瞭然。
瑞安郡主起身,含着一抹矜持走出來行禮,“以後,還請皇后娘娘多多照顧!”這話說得叫青衣奇怪,她們想來以後也沒有什麼機會見面,談何照顧?
祝君山一直留意着青衣的神情,解釋道:“瑞安郡主和明珠郡主不日便會入宮伺候皇上!”
青衣看向瑞安郡主,只見她眉眼裡都含着得意的笑,居高臨下,彷彿挑釁一般。
青衣笑笑,“原來如此!”她不在乎,怎會在乎呢?多兩個不多,少兩個也不少,而且,如今高位上的那位神詆一般的男子,和她已經無多大關係,她留在這裡,只是要復仇以及,讓他復仇。
祝君山笑笑,“皇后娘娘似乎並不太在乎?”
青衣疑惑地看着他,“本宮爲何要介意?皇上身邊有美相伴,美事一樁,是值得開心的事情啊!”
“但願皇后娘娘的心是這樣想的!”祝君山眸光如電,落在青衣臉上。
青衣心中生出一股子怒來,這祝君山也太過自以爲是了,竟以爲能看穿她的心?她冷冷地道:“本宮的心是怎麼樣想的,定遠將軍莫非比本宮還清楚?”
瑞安郡主頓時一怒,“你這女人怎麼回事啊?人家不過說說,你倒是較真了,哪裡有半分皇后的氣度?”
青衣不怒反笑,清洌洌的臉上抹了一層森然,“你又是什麼身份?既然你還知道本宮是皇后,那麼,請自矜!”
瑞安郡主見她語氣甚是冷凝,遂跺腳看向雲澈,“皇上,您看她!”
雲澈嘴角含了一抹寵溺,輕聲道:“瑞安,她是皇后,即便你日後封妃,宮中禮數也是不可廢的!”
瑞安郡主沒想到雲澈竟然不幫她,不由得嘟嘴道:“皇上偏心!”
“哦?”雲澈輕笑,“朕怎麼偏心了?”
瑞安郡主不忿地道:“皇上偏幫她,她分明對君山哥哥無禮在先!”
祝君山淡淡地道:“瑞安,皇后娘娘沒有對我無禮,她是君,我是臣,皇后娘娘教訓我,也是應當的!”
瑞安郡主嘴巴一撇,想了想,竟無從辯解,只得憤憤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