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他吧。”葉凡笑着指了指萬孜亮。
萬孜亮輕輕點了一下頭,便轉身離開,一羣人坐進保時捷,呼嘯離去。
下午袁月蓉便真的找到萬孜亮,似乎對萬孜亮已經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依賴,只有在他的身邊,袁月蓉才能夠感覺自己是安全的,無所畏懼。
萬孜亮問了許多關於袁家的問題,大部分都是關於袁月蓉爺爺袁志的事情,經過袁月蓉的陳述,萬孜亮得知了不少信息。
萬孜亮得知袁家幾年前遭遇過一個神秘高手的襲擊,袁志被打成重傷,內力盡失,四肢也無法自由活動。
而袁月蓉過的父母也在那一戰喪生,袁家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便開始一步一步走向衰敗,雖然還有陳平這個管家內外兼治。
但他的實力始終有限,並未力挽狂瀾,也只是憑藉着自身的努力讓袁家延長了一點走向衰亡的時間而已,不過歐陽蘭是歐陽家族歐陽辰博女兒,很多勢力也不敢對袁家下手,畢竟四大家族勢力最雄壯的歐陽家族,可不是一般的勢力。
而且袁志雖然重傷,手腳並不靈活了,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殺傷力,他的那副輪椅便是經過特殊加工改造成的戰鬥輪椅,裡面不但藏了上百把鋒利的飛刀可以任意射,還有防護罩以及自爆系統。
此種防護罩可以承受強大的衝擊力而不損毀,甚至於子彈都無法穿透那種防護罩,而自爆系統是以防萬一不得已的裝置,其爆炸力可以將方圓十數米之內的東西都毀於一旦。
這一切都是萬孜亮從袁月蓉口得知的。
“你怎麼突然對我家的事這麼關心了?”袁月蓉無意識的問道。
萬孜亮道:“隨便問問。”
頓了頓,萬孜亮說道:“帶我去見見你爺爺!”語氣不容置疑。
“額,你要見我爺爺?”袁月蓉突然有些臉紅,心跳也開始加,她雖然單純,卻也知道男方見家長的含義,可這未免也展的太快了,人家和他連手都沒牽過呢……
“不可以嗎?”萬孜亮冷冷的問。
看到萬孜亮冷漠的表情,袁月蓉還以爲萬孜亮生氣了,頓時有些慌張,連忙說道:“當然可以啊,那在哪裡見面?”
“明天早上八點,敬老院,那裡清靜一點。”萬孜亮道。
懷着激動,緊張,幸福等複雜的心情回到家,袁月蓉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告知了袁志。
袁志沉吟了片刻,似乎若有所思,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但終還是點頭笑道:“好的,明早我們就去見見那個年輕人,看看是誰能把我孫女迷成這樣。”
袁月蓉羞赧道:“爺爺,你還取笑人家,討厭啊。”
“好,好,爺爺不是取笑你,是恭喜你啊,蓉兒也長大了,是該找個好男人嫁了,要不然大家還說我這個老頭子連累了我的孫女呢。”
袁志笑着說道,但眉宇間的憂慮卻越的濃重,孫子袁輝被楊家帶走的悲痛還沒有緩過來,卻突然降臨一件喜事,這讓袁志都有些無所適從……
袁月蓉嘟着嘴道:“我纔不要呢,就算嫁人了,我也要和爺爺一起生活。”
“真是傻孩子。”袁志溺愛的看着袁月蓉。
翌日清晨,陳平開車載着袁志和袁月蓉兩人前往那個充滿了回憶的敬老院,在小山莊門口停下來,這是一輛有車廂的昌河貨車,陳平將輪椅從車廂裡拿下來,讓袁月蓉推着走進敬老院。
如同往常那般,萬孜亮依舊神色淡漠的坐在屋頂上,看着走進來的三人,視線最終落在袁月蓉那張充滿了喜悅,甜蜜,幸福表情的臉上,在這裡開始,便在這裡結束吧。
萬孜亮身形陡然飛躍,在空猶如飛鳥一般翱翔,手臂猛然一揮,一把飛刀迅疾破空,猶如一道一閃而逝的閃電,精準的插在輪椅的左側扶手上,但卻並未傷及袁志絲毫,甚至沒有碰觸到衣物,而那扶手上卻是陡然爆出一竄火花。
身體還未落地,萬孜亮已然出三刀,空接連劃過三道激光閃電,輪椅左右兩側的扶手和擱腳的踏板上分別爆出一竄火花,機關已經被三刀毀壞。
“喂,你幹什麼呀?”直到萬孜亮身體落在地上,神色冷峻的盯着袁志,袁月蓉才陡然驚醒過來,有些氣憤和不解的瞪着萬孜亮。
萬孜亮卻只是冷冷的說了兩個字:“報仇。”
而恰恰是這兩個字,讓袁月蓉的心頓時都變得冰涼,她渾身都不禁一顫,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的喃喃道:“你說的血海深仇,是我爺爺?”
萬孜亮沉默不語,眼神越的冰冷。
“你早就知道我爺爺是你的仇人?”袁月蓉神色淒涼的看着萬孜亮,萬孜亮點頭承認,而這一次點頭對袁月蓉而言,卻不亞於一次晴天霹靂,她踉蹌的後退了兩步,淚水奪眶而出,她神色悽悽的說道:“原來這些天你對我好,都是在利用我。”
萬孜亮雙脣微微顫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辯解什麼,卻欲言又止,既然已經這麼做了,再解釋也不過是一種無力的狡辯。
“爲什麼你要這麼對我。”袁月蓉此時卻是泣不成聲。
萬孜亮冷漠的心臟似乎也在袁月蓉淚如雨下的那一刻隱隱作痛起來打,但他卻並未解釋什麼。
他的視線落在袁志身上,冷然說道:“你知道我的來意。”
袁志緊盯着萬孜亮,最不想看到的情況,終還是生了,他滄桑的嘆了口氣,道:“你還是找上門來了。”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袁月蓉一時間還有些無法適應,她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的爺爺就是那個殺害萬孜亮一家十數口人,搶寶奪秘籍的殺人兇手,更不相信萬孜亮一直都只是利用她而已,她不相信萬孜亮對她沒有絲毫感情。
“再殺你之前,把紫金飛刀交出來。”萬孜亮冷然道。
“紫金飛刀?”袁志神色悽慘的笑了起來,他神色滄桑的說道:“就是紫金飛刀害得我現在只能坐在輪椅上度過下半生,這些年也拖累了蓉兒,早死早解脫吧,不過紫金飛刀早已經不再我手裡。”
萬孜亮問:“在哪?”
“幾年前,袁家在舟水鎮還是獨霸一方的霸主,可那一晚,突然不之客不請自來,那人是個蒙面人,武功登峰造極,功力深厚無比,一手飛刀更是練到出神入化的境界,紫金飛刀被那個神秘人搶去,而我的兒子和兒媳婦,也就是月蓉的父母親,在和神秘人戰鬥時因爲不敵被殺害,而我也被廢了畢生的功力,成爲一個只能在輪椅上度過殘年的廢人,僅僅一把飛刀,害得我袁家落到如此境地,這或許是因果報應,老天對我的懲罰吧。”
袁志說完內心的一番話,在萬孜亮這個萬家唯一後人面前,似乎也終於等到了解脫的一天,一下子便輕鬆了許多。
他淡然笑道:“說實話,小夥子,你的紫電飛刀雖然也練的相當出色,但和那個神秘人的飛刀絕技相比,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即便現在的你和六年前的那個神秘人相比,也是相差甚遠,紫電飛刀的威力遠不止此,你還需努力,否則紫電飛刀必然沒落。”
紫金飛刀是飛刀武器,紫電飛刀是飛刀秘籍,此時萬孜亮的紫電飛刀秘籍已經找到最後殘缺的終極兩刀,唯有紫金飛刀至今沒有下落,好不容易找到袁家這個線索,可最終卻還是一場歡喜一場空,紫金飛刀竟然在幾年前就被搶走了。
萬孜亮突然想起當日在馬家之時,一名神秘蒙面人突然出現放出飛刀殺人,當時萬孜亮也出飛刀與其抗衡,但萬孜亮的飛刀卻被輕易的擊碎,那一刀的光芒簡直遮住了那太陽,刺破了那天,讓萬孜亮都不禁心生出無力感。
他心想,也許在袁家搶奪紫金飛刀和當日在馬家突然出現的神秘人就是同一個人,也只有飛刀絕技那般高的人,紫金飛刀才能凸顯出更高的價值。
只是可悲的是,萬孜亮也並未見過紫電飛刀的樣子,否則他們可以省去許多沒有必要的麻煩。
“那人是誰?”萬孜亮問道。
袁志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還是不想說?”萬孜亮冷然說道。
“該說的我也都說了,信不信那便是你的事,如果要殺,那就動手吧。”袁志直視着萬孜亮,眼眸沒有絲毫的懼意,有的只是那份猶如蒼鷹雙眼一般的銳利,直刺心頭。
萬孜亮手鬼魅一般出現一把飛刀,他神色冷厲的盯着袁志,當年的袁志意氣風,追殺家人的雄姿還在萬孜亮腦海一一浮現,只是此刻的袁志,卻只不過是一個需要在輪椅上度過殘年的年過百歲高齡的廢人,他一張老臉上的皺紋猶如樹皮,說話似乎都已經顯得吃力,當年的雄姿早已經隨風而去。
“如果真的要殺我爺爺報仇,那就先把我殺了,我來替我爺爺承擔當年犯下的過錯,他已經這麼老了,即使你不殺他,爺爺也沒幾年好活,殺了我,也許你心裡還會痛快一點,你內心的仇恨也能被化解一點。”
袁月蓉陡然站在袁志身前,怡然不懼的盯着萬孜亮,即便萬孜亮實在利用她,卻阻擋不了她爲人着想的善良,她不忍心看到萬孜亮的冷漠,不想看到他的內心一直被仇恨矇蔽着,那樣太累,太累,如果她死,能夠萬孜亮解脫的話,她願意死在萬孜亮的手裡。
一場原本過程很美很美的夢,夢裡的人,夢裡的情,夢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那麼美好,可當這些美好組合起來後,醒來時卻形成痛心疾的噩夢,讓人無法承受的噩夢。
夾在親人和令她芳心悸動的男人之間左右爲難,她沒有選擇。
萬孜亮也死死的凝視着袁月蓉,他冷漠的眼神在袁月蓉淚水滑落的那一刻,漸漸變得平靜,柔和,夾雜着那麼一絲心疼。
他的手微微的顫抖着,手的飛刀揚起,卻始終沒能射出去,這是他有生以來,最難射的一次飛刀,飛刀猶有千斤重,無論如何努力,手的飛刀卻始終無法脫手飛出去。
滅門仇人就在眼前,然而他飲過無數次鮮血的飛刀,卻在這一次無論如何都無法射出去,他做不到,始終還是做不到親手終極這個膽敢傻乎乎讓他去晾衣服,善良到可以替別人去死的女孩兒,真的做不到。
“叮噹……”
萬孜亮手的飛刀掉落在地上,一次是以這種特殊的形式讓飛刀落地,他怔怔的看着袁月蓉那張已經泣不成聲,梨花帶雨的臉龐,另人心疼的悽婉眼神讓萬孜亮不敢保證自己再看下去會做出什麼傻事,他唯有選擇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讓空氣都爲之降溫的冰冷話語:“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