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裡,杜娟先把魚放到廚房,然後給陳二狗倒了一杯水,把陳二狗讓在飯桌旁坐下,向陳二狗問了一下劉小梅的情況。
陳二狗把劉小梅就醫的情況,仔細給杜娟說了一下,得知劉小梅已經脫離危險,甚至恢復良好,有可能兩三天的功夫就能出院,也是爲之開心。
過了一會兒,陳二狗突然道:“對了,嬸子,我跟你商量個事。”
杜娟笑着問道:“什麼事,你說。”
陳二狗說道:“我的魚塘現在已經步入正軌了,今天拉出去的魚,全都賣完了,賺了不少錢,可我每天進進出出的,不能一直照顧到魚塘裡的魚,我想請你給我幹活,幫我打理一下魚塘,我給你掙工資。”
桃源村村民,生活條件都很拮据,而杜娟作爲一個外地嫁來的寡婦,丈夫郭棟和公婆死後,郭家的地,也就全被她大伯子給佔了。
作爲一個農民,她連地都沒有,只守着這個院子,開了一間小賣部,有的時候,一兩個月都不見得進城進一批貨,微薄的收入,幾乎只能勉強維持她的生活。
平時能吃到最大的葷腥,可能就是家裡的老母雞,每天下的那一顆雞蛋。
逢年過節,她狠心殺一隻雞,還能給陳二狗分一半。
這個女人,過的太清貧了。
陳二狗現在能賺錢了,自然想着要拉杜娟一把,讓她過上好日子。
杜娟聽到陳二狗說的話,愣了一下神,一臉的不自信,支支吾吾的道:“可是,我也不會照料魚塘啊。”
陳二狗擺手道:“其實不用你做什麼,就是每天早晚給魚塘撒點飼料就行。”
杜娟鬆了口氣,笑道:“這是小事,每天什麼時候撒,每次撒多少,你給我說一聲,我每天給你幫忙照顧一下就是了,你可別提工資的事了。”
“那可不行,一天兩天的我能讓你幫忙,長久下來,哪還能讓你給我義務勞動?”
陳二狗搖頭,義正言辭的道:“工資是一定要付的,明天一早我就帶你去撒飼料,到時候告訴你每天應該怎麼做。”
杜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只能弱弱的點了點頭,苦笑着道:“那行吧,不過工資也不用多少,你就象徵性的給點,意思意思好了,嬸子哪能真賺你的錢。”
陳二狗深以爲然的點頭道:“工資自然不會太高,畢竟我這個魚塘也是剛開始,起步階段。我是這麼想的,目前一個月,就先給你開五千的工資吧,年底分紅另算。”
杜娟先是點點頭,隨即卻是目瞪口呆的懵住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張嘴結舌的問道:“多,多少?”
“一個月五千啊,你能接受吧?”陳二狗呵呵笑着,兩眼炯炯有神。
杜娟直接跳了起來,侷促不安的道:“五千也太多了吧,我就算進城打工,沒白天沒晚上的工作,一個月能賺兩千都不錯了!”
杜娟說的是實話,漢東省位於華夏中西部,工資水平很低,在清遠縣城找一個服務員的工作,一般也就是底薪一千五加全勤這種工資待遇。
她本以爲,陳二狗給她開個兩三百的工資,讓她幫忙給魚塘的魚撒一下飼料就夠可以了,沒想到陳二狗開口就是五千的工資,這可把她嚇到了。
那可是五千塊啊!
別說是每天早晚去魚塘撒一遍魚飼料了,就算是每天二十四小時待在魚塘旁邊照看着,也沒道理能賺這麼多吧?
陳二狗其實恨不得給杜娟多開點工資,幫杜娟快點富起來,但他也知道,這種事情,不能一蹴而就。他再給的多了,反而會給杜娟造成心理負擔。
這五千,也是陳二狗思考之後,覺得最合適的一個價位了。
陳二狗笑道:“嬸子你放心,我既然敢給你開五千,自然是有原因,我那個魚塘賺錢狠着呢,那些魚也都寶貝着呢,你每天給我把飼料按時按點的撒上,就值這個價錢。”
“我不行,這太高了。”杜娟連連搖頭,還是無法接受。
她在村裡開了一個多年的小賣部,一個月最多也就賺個千八百,五千塊,簡直已經超過了她的接受能力,她自覺自己配不上這麼高的薪酬。
想了想,杜娟道:“二狗,嬸子不知道你魚塘究竟能多賺錢,但你聽嬸子一句話,你還沒娶媳婦的,就算賺了錢,也應該手緊一點,千萬別當散財童子。
嬸子知道你是爲了幫襯我,可我知道自己的能力,你如果給我把工資開低一點,我還能給你照料魚塘,五千塊,我是萬萬承受不起的。”
杜娟擺出了一副,如果你給我五千,我就不給你乾的架勢。
陳二狗無奈的揉了揉額頭,農村人就是這點不好,太實誠。
他還是斟酌之後,給杜娟開了個五千的工資,沒想到杜娟還是不接受。
沉吟了一下,陳二狗挑眉道:“那就,四千八?”
“噗!”
杜娟忍不住笑出聲來,隨後有些可愛的把嘴一抿,無聲搖頭。
陳二狗嘆了口氣,道:“那四千五吧,不能再少了!”
杜娟笑着搖搖頭,想了片刻,紅着臉蛋,小聲道:“要不,你給我開個兩千塊吧,兩千就不少了!我一定給你把魚塘打理的妥妥當當。”
“那可不行,我跟你講,我那些魚老值錢了,給你工資算的太低,都對不起我的魚。”
陳二狗板着臉,道:“我們兩個都再各讓一步,三千八,不能再少了!”
杜娟被陳二狗突如其來的氣勢給鎮住了,想了想,聲若蚊蠅的點了點頭,道:“那,那好吧。”
陳二狗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
他有自己的考慮,現在工資算低點沒關係,等年底給李春生一家人分紅的時候,給杜娟也多分點紅就成。
這兩年來,杜娟對他多有照顧,他心裡都記着呢。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天色已經不早了,陳二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雙眼有些惺忪。
他昨晚一夜沒睡,今天又忙了一天,又是上山採鐵皮石斛,又是賣魚打架的,哪怕得到了土地神傳承,身體素質一改從前,也依舊有些扛不住了。
見到陳二狗犯困了,杜娟回頭看了眼自己的牀,兩隻手握在一起,輕輕互相纏着手指,羞紅着臉,悠悠地道:“二狗,嬸子給你鋪一下牀,你就在嬸子這兒睡吧?”
她實在是被馬志強給嚇到了,那個傢伙,鎖着大門都能翻牆進來,今晚實在是不願意讓陳二狗離開。
陳二狗原本有些惺忪的雙眼,立刻一亮,變得精神起來,卻是沒表現出來,而是故作睏乏的道:“那行吧,麻煩嬸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