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寧小藥憂傷自己慘淡人生的時候,喜鵲夫人兩口子加喜鵲表哥,三隻喜鵲飛進了屋裡,喜鵲夫人開口就說:“小藥,不好了!”
寧小藥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黑老大替寧小藥問道:“出什麼事了?”
“太師跟他的三女婿,就是九門提督府的那個,”喜鵲夫人說:“他們倆商量好了,要殺了秦將軍和秦姑娘,喳喳!”
“他,他們要怎麼殺?”寧小藥整個人都不好了。
喜鵲表哥說:“等秦將軍帶着大少夫人出城,他們的人就在月黑風高的時候,裝成強盜殺人,喳!”
“是秦姑娘!”喜鵲夫人啄喜鵲表哥的腦袋,叫道:“秦姑娘跟謝安易那個混蛋沒關係了!”
“這個不是重點,”油瓶弱弱地舉爪道。
“重點是怎麼救人,”麻爺爺說。
“還有,小藥要怎樣才能讓督師不生氣,”油瓶最關心的是這個,“督師要是老生氣,小藥怎麼給督師當媳婦呢?”
寧小藥……,還媳婦呢?她還是想想怎麼活命吧!
“還有我主人,”小海東青淚眼汪汪地看着寧小藥:“我主人會傷心死的,他的兄弟們都說小桃花是他的媳婦了。”
寧小藥默了半天,頂着小動物們擔心又期待的小眼神,寧聖上說道:“我想靜靜。”
“喵嘎!”黑老大跳起來就亮爪子撓寧小藥,“你還有時間靜靜?督師的事你不能不管!”
寧小藥把黑老大扔窗外去了,說了句:“我欠他的?”
“你爹害死督師的爹還有哥哥!”黑老大跳上窗臺跟寧小藥叫喚。
這話讓寧小藥無法反駁。
“還有,”黑老大亮着血亮的爪子說:“你把督師睡了,你得對督師負責!不然你就是始亂終棄!”
“對!”窗臺下面十來只黑老大的小弟在叫喚。
“不然你就是謝安易第二,”黑老大說:“寧小藥你這個渣!”
寧小藥……,這是多麼殘酷的現實!
“小藥,”黃大仙這時看着寧小藥開口道:“我看過了,你跟督師很有夫妻相,你……”
“大仙你夠了,”寧小藥想給黃大仙跪了,這個時候了,這位還有心情看相呢?
黃大仙說:“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怕督師會恨你,有些事是天註定的。”
這個時候相信天註定,不如靠自己啊。
寧小藥坐直了身體,拼命運轉着自己的小腦袋瓜子,摳一下自己的手心,寧小藥跟小動物們說:“督師的爹和兩個哥哥已經死了,沒辦法再挽回了,他的大哥還有機會挽回啊,我們首先要做的是,確定這個樓大哥被北胡人關在哪個圍場裡。”
小動物們都點頭,對,確定了地方,纔好再想救人的事。
“我現在沒辦法跑到北胡去,”寧小藥說:“督師派人去北胡找了六年沒找着,看來他那裡也是指望不上了。”
黑老大說:“那要怎麼辦呢?”
“話說你們有住北胡的兄弟姐妹嗎?”寧小藥雙手做祈禱狀看着自己的動物小夥伴們:“樓大哥的樣子還是很有特點的,臉被毀容了,是個啞巴,右手和左腿有殘疾。”
老阿貴吐了吐舌頭說:“可我們都住在京師啊。”
“那你們認識什麼候鳥小夥伴嗎?”寧小藥又問。
油瓶說:“小藥,候鳥是什麼鳥?”
“就是那種到了冬天就南飛,過完了冬天就回北方的鳥,”寧小藥解釋道。
“大雁?”麻爺爺問。
“對,大雁就是候鳥,”寧小藥忙就點頭。
“京師南城外的撫仙湖裡就住着一羣南來的大雁,”麻爺爺說:“就是不知道它們是不是從北胡來的。”
“不是從北胡來的也沒關係,”寧小藥說:“再問問它們有沒有兄弟姐妹,小夥伴在北胡好了。”
“這是個辦法,”老阿貴點頭道。
“我去幫你問問,”麻爺爺接下了這個任務。
寧小藥抱着麻爺爺就親了一口。
麻爺爺……,這娃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男女大防?!
喜鵲先生說:“小藥,我幫你在京師城的鳥羣裡問問吧,我們鳥兒到處飛,說不定能打聽到點什麼呢?”
寧小藥抱住了喜鵲先生也想上嘴親。
“喳,”喜鵲夫人很適時地叫了一聲。
寧小藥乖乖地把喜鵲先生放下了,這只是有主的。
“那我主人呢?”小海東青看寧小藥把打探督師大哥的事安排好了,急着問寧小藥道:“小藥,那我主人怎麼辦呢?”
“大風的事,我是這麼想的,”寧小藥認真道:“要把傷害降到最低。”
黑老大說:“所以呢?”
“所以我會陪着大風去看那個小桃花的真面目的,”寧小藥把手一揮,“這事我有經驗。”失戀嘛,她可是學過心理學的人,安慰一個失戀的漢子應該不成問題。
小動物們……,這就叫把傷害降到最低?
“至於太師和他女婿,”寧小藥摸一下自己的下巴,“動手的人一定是陶諶,所以我要對陶諶下手。”
小海東青說:“咬死他?”
“還,還不到這麼兇殘的地步,”寧小藥說:“我們要先知道陶諶安排了什麼人當殺手,知道這個了,我們就可以在這些殺手動手之前,先把他們幹掉啊,這樣不就沒事了嗎?你們誰有兄弟姐妹在九門提督府,還有陶堪家的?”寧小藥問小動物們。
“本貓。”
“油瓶!”
“我,喳~”
“我們也有哦,嘰嘰喳喳~”
……
小動物們都表示自己有。
“那我們就這麼幹了,”寧小藥把茶几一拍,拍板道。
噢!
小動物們突然就感覺這些事好簡單,小藥好厲害呀!
寧小藥挺着小胸脯,剛纔還覺得人生慘淡,想跑路,想去死的人,這會兒又原地滿血復活了,連喪屍都不怕的人,是怕事的人嗎?遇上困難,就要面對嘛。
“那就行動吧,”黑老大最先帶着小弟們走了。
小動物四散開來,連夜冒雨忙活去了。
“大仙,”寧小藥叫住了黃大仙,說:“太后殿的人什麼時候跟小桃花接頭?”
黃大仙說:“接頭?”
“就是聯繫。”
“兩天之後。”
“行,”寧小藥點頭,“兩天以後,我帶大風去看小桃花的真面目。”
黃大仙看着寧小藥說:“小藥,你要相信我,督師就算這會兒生氣,他也不會氣你很久的。”
寧小藥說:“因爲我美麗動人,國色天香,又善良可愛嗎?”
黃大仙……
“好吧,我知道大仙你的意思了,”寧小藥低頭,她果然跟這三個形容詞都挨不上邊。
黃大仙蹲在窗臺上,突然咧嘴一笑,黃色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大仙跟寧小藥說:“小藥你很好。”
“嗯?”寧小藥忙擡頭看黃大仙。
黃大仙卻已經跳下了窗臺,跑進了大雨中,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小藥,我去陪我主人了,”小海東青飛過來,蹭蹭寧小藥的臉。
“去吧,”寧小藥跟小鷹許諾道:“我會負責給大風找個好姑娘的,小桃花不行,我再給他找別的花。”
“嗯,”小海東青百分百地信任寧小藥。
小鷹也飛走後,寧小藥跑到樓督師的房裡看看,樓子規睡着沒醒,只是眉頭緊鎖着,眉心高高的攏成了一個疙瘩。
寧小藥伸手撫了好一會兒,纔將樓子規的眉心撫平,“我會救樓大哥的,”寧小藥附在樓子規的耳朵小聲說道,手指輕點,淡綠的光點沉入樓督師的額前皮膚裡。
樓子規先前的夢中金戈鐵馬,父兄三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就躺在荒原上的屍堆血水裡,白幡翻飛的靈堂,嫂嫂們絕望痛哭。天地間正一片腥紅時,空氣裡出現草木的清香,跪在靈堂,跪在荒原血水之中的樓子規擡頭,他的面前站着一個忽閃着大眼睛的姑娘,刑臺下人山人海,怒罵聲濤天,不過樓督師只看見這姑娘衝他笑了,天地廣闊,人世蒼茫,細雨斜陽中,卻唯有他與這姑娘兩個人存在而已。
寧小藥低頭在樓子規的額頭親了一下,說:“做個好夢。”
夢裡,樓子規嘴裡泛起了甜味,是桂花蜜糖的味道。
寧小藥出了樓子規的臥房,又跑到秦欣的臥房窗外看了看。秦欣已經睡着了,小雪狼睡在她的牀裡,秦軒坐在牀前一動不動地看着睡夢中的秦欣。
寧小藥悄悄地走開,站在走廊裡,賊靈的耳朵聽見前院那裡,有龍禁衛在小聲說話,說的話題就是小桃花今天給影風做了核桃酥,老大好福氣。寧小藥聽得心塞,擡手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不行。
寧小藥想,她不能讓謝太后白算計一回,反正這會兒自己也糟心地睡不着覺,於是寧聖上決定去太后殿,她不幸福,那她也不能讓太后幸福了。
謝太后這會兒在太后殿裡剛發了一頓脾氣,站在宮室裡的幾個嬤嬤都不敢說話,心裡只盼着太后娘娘能早點消氣。
一個管事太監快步跑到了宮室門外,小聲道:“太后娘娘,太師命人給您送了信來。”
“宣,”謝太師扶了一下發髻,斂起了怒容,應聲道。
一個宮嬤嬤走進了宮室,跪下給謝太后行禮。
謝太后從沒見過這個嬤嬤,不過想着她父親安插在宮中,幾乎無處不在的人手,謝太后也沒問這嬤嬤是在哪裡伺候的人,只是道:“書信呢?”
寧小藥這時翻過了太后殿的院牆,仔細聽了聽太后殿各個房間裡的說話聲,寧聖上方位精準地往謝太后所在的宮室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