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眼中儼然是意想不到的震驚。
他知道君傾城最近有些急躁,卻不想,他如此心切。
“你可知現在還不到時候……”
“現在還不到,要等到何時!?任筱筱受傷是君傾皓難得的軟弱之時,文帝的軟肋,挑起他們父子間的仇恨,將任筱筱女子身份公諸於衆,令朝臣羣起而攻之,難道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
君傾城笑的邪肆張揚,可偏偏他的話,讓徐昭和寒澈都說不出反駁的話語來。
徐昭凝向君傾城的眼神越來越複雜,他素知君傾城的細膩縝密,卻不想,他的佈局也可以如此迅速。
這個想法倒是極好,可他總覺得,君傾城的眼神中縈繞着一股焦躁的情緒。
寒澈領命下去之後,書房便獨剩了君傾城與徐昭二人。
在外人眼中,徐昭是最恨君傾城的前姐夫,可這麼多年並無人知道,他纔是一直陪在君傾城身邊,扶持了他十幾年的人。
他是君傾城身後最強大的力量。
幫助君傾城從宗廟回到帝都,幫助他暗中積蓄力量,幫助他得到凌國公府的承認,幫助他一步步的走上朝堂,走到今日……
“傾城,你究竟在急些什麼?這麼多年,我從未見你像今日這般沉不住氣。”徐昭凌厲的語氣中含着無數關心和愛護。
君傾城擡頭,對於徐昭的關心,他臉上呈現出一閃而逝的譏諷,卻很快變得凝重。
“何曾急切?只是事情發展到了這地步,便該動手了!這麼些年的精心準備,我跟文帝跟君傾皓,也該有個瞭解了!”
他的嘴脣上染着一抹豔麗的顏色,看着他的臉,徐昭難免有些心馳神往。
他的大掌按在君傾城的手背上,柔聲問道:“因爲子夜初,讓你亟不可待了?”
君傾城很想甩開他的手,卻不得不隱忍着,按捺着自己的性子,“不,不是因爲她。”
見到君傾城不願意訴說,徐昭也不逼迫他。
在外面對他冷漠無情厭惡到極致的徐昭,在私底下,對他愛護的程度不亞於對自己。
甚至,他更看重君傾城的一切安全。
“十萬禁軍隨你調動,我亦在你身邊。”
這是徐昭給君傾城,最深重的承諾。
君傾城看着徐昭消失於書房中的身影,厭惡的拍了拍自己的手,總覺得拍不乾淨,又命人打了水來,將自己的手反覆搓洗,直到洗的手背一片通紅才肯作罷。
子夜初在房中等到君傾城的時候,見到他那雙白皙修長的手被折磨的一片通紅,她立刻皺了眉,“你這手,是怎麼回事?”
君傾城將它掩蓋過去,冷冷的回道:“沒事。”
子夜初想起每次見到君傾城,他身上這傷都是自己弄出來的,她是最瞭解他的人,一見到他的傷便知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那個人他……”
“不要說!”
君傾城不耐煩的將她打斷,然後狠狠的將她揉進懷中。
明明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對子夜初訴說,現在人在他懷中,君傾城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或者說是,他什麼都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