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蕊聽謝斌問道食宿的問題,有些爲難,“我們在什麼地方上課?”
謝斌笑道:“我家在黃海區新村別墅區那邊,午飯我包了,如果你需要的話,晚上也可以住在我哪裡,那邊空房子不少。”
“吃飯可以,住宿就算了,我家也在黃海區,”譚蕊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那飯錢怎麼算?”
謝斌呵呵一笑,“這個放心,免費的,現在的工廠裡午飯不也都是免費的嗎?”
“哦,這樣啊,那我什麼時候開始上班?”譚蕊聽到這裡,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了,直接問什麼時候開始上班。
謝斌一想,反正在店裡也是閒着,聽聽課也不錯,於是笑着問道:“如果你準備好了的話,從現在開始也可以,這幾天我會一直在店裡的。”
“好啊,”譚蕊說着還真掏出一些美術教材出來,朝謝斌道:“我要先講一些理論知識,你最好做個筆記,或者買一份教材回來。”
謝斌趕緊點點頭,拿出一沓厚實的辦公紙,又找了一根鋼筆出來。這些一般用不着,不過在裝修的時候趙欣怡一塊將這些辦公用品備齊了。在茶几上的雕竹林筆筒裡,除了這根鋼筆之外,碳素筆鉛筆都有。
不過謝斌卻更喜歡鋼筆,一個是小時候上課用的一直是鋼筆,再一個是鋼筆寫出來的字,很有味道。謝斌上學那會兒,可沒什麼碳素筆,只有那種圓珠筆,雖然方便,但是遠沒有鋼筆實用。
現在還在使用鋼筆的人,要麼是上了年紀的。要麼是非常喜歡鋼筆的。這些鋼筆到了現在,幾乎不再是單純的書寫工具了,似乎變成了藝術品,收藏價值更高一些。
就像手錶一樣,不再是主流的計時工具,而變成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徵,裝飾性能更強一些。比如說兩年前汪紫送謝斌的那塊手錶,謝斌都沒怎麼用過,只是當寶貝一樣收藏起來。
雖然好久沒有用鋼筆,但是這基本功還在。一手漂亮的鋼筆字,讓譚蕊連連側目。鋼筆字看似簡單,但是易學難精,想要寫的更好,難度一點也不小。以前還有專門的書法課練習鋼筆。現在貌似沒了,而且。現在的小孩子。有一些都不知道還有鋼筆這一種筆了。
當然,鋼筆字對謝斌這樣的人來說,難度真不大,畢竟他就是玩文字的。做微雕的時候,說是雕刻,其實更像是在用雕刻刀寫微型鋼筆字。
不過謝斌現在可不是練習鋼筆字來了。他是學習素描和製圖的。素描是手繪製圖的基本能力,此外還要學會上色,當然,如果能學會電腦製圖就更簡單了。不過必要的美術功底還是必須具備的。
譚蕊倒是一個不錯的老師。從最基本的東西開始,不重要的地方只是稍微帶過,重要的內容就多說兩遍,直到謝斌明白爲止。
第一天,不可能直接就要謝斌動手,而是從理論知識開始的。不過還真別說,對謝斌的用處非常大。他本來就有非常深厚的國畫底子,又擅長雕刻,這些基礎知識聽着不難,很容易弄明白,而且,以前一直是似懂非懂或者迷迷糊糊的東西,一下子有了清晰的瞭解。
以前謝斌做雕刻,那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完全是憑藉經驗和直覺來動手,這剛聽一小節課,一些基礎方面的知識一下子豁然開朗,以前實踐了無數次的東西,到現在才明白,那些過程原來還有那樣的理論。
中午吃飯的時候,謝斌叫了外賣,跟譚蕊玉玲還有保安四個人一起吃的,看着還稍微有些拘謹的譚蕊,謝斌的心裡暗暗爲自己的選擇叫好,找這樣一個美術老師過來,實在是太英明瞭。
謝斌其實更想到大學裡體驗一下大學生活,但是要是讓謝斌天天呆在大學裡,那也不是個事。
大學課程非常多,尤其是新生,學習的涉及面很廣,針對性不強,進度也非常慢,一個學期下來,估計還是停留在基本功的塑造上。一年下來,對謝斌的推動作用並不算強。
這樣找一個專業的老師,針對性這麼強,還能省略掉一些不必要的內容,比如說美術的分類起源進化史等等,這些東西其實瞭解一下就可以了,但要是在學校裡,這些還是考試時必考的東西。
而現在只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就糊弄過去了,直接從製圖理論和素描基本功開始,這讓謝斌的興致一直非常高昂,這些知識對他來說完全是新鮮的,而且還是共通的。
學起來不難,但要是不學,謝斌自己還真摸索不出來,畢竟這些基礎知識都是無數前輩總結出來的,對新人來說,絕對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吃飯時才瞭解到,譚蕊確實是央美的畢業生,不過在暑假的時候,她的父親在工地上幹活摔斷了腿,而且比較嚴重,到現在都還在醫院裡躺着,作爲獨生女的譚蕊,只好將找工作的事情往後放放,跟她母親輪流照顧她的父親。
不過總在醫院裡坐着也不是個事情,於是譚蕊決定找個兼職,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然後就碰到了謝斌找美術老師。
其實譚蕊有些情況沒說,但是謝斌卻看出來了,那就是譚蕊的家庭狀況不是很好,而且他父親的情況也不是很樂觀。不過這只是大家的第一次見面,謝斌也不好說什麼。
只是每天都在一品鑑上課,正好方便了譚蕊,她家雖然是黃海區的,可是她父親卻在市區住院,離的很近。不過等到鄒欣彤回來以後,譚蕊就要跑到謝斌家裡上課了。好在現在有地鐵,過了海底隧道在新村站下車,三五分鐘就能到謝斌那裡。
下午正上課時,丁懷月打電話過來了,一接通電話丁懷月就哈哈大笑着說道:“謝老弟,謝謝你啦。”
謝斌心思一轉就明白過來,丁懷月這是感謝他製作那一件小猴子拜壽擺件呢,看樣子丁懷月成功的討得那位老爺子的歡心。想到這裡,謝斌笑着說道:“客氣什麼,那位喜歡就好。”
丁懷月的心情非常好,“老弟,不是我說你,這手藝真是絕了,那老爺子簡直是愛不釋手,一個勁的問我這是誰的手藝,哈哈哈。”
謝斌沒什麼興致關心那些人,聽着這事有些煩心,又不是什麼很光彩的事情,“那祝賀丁老闆財源廣進,生意興隆,改天一塊喝酒啊。”
丁懷月笑道:“好,我請客,謝老弟你先忙,不打擾啦,哈哈。”丁懷月又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覺到謝斌有些不太喜歡跟他走的太近,打了個哈哈掛上了電話。
這也不能怪謝斌不會做人,也不能說丁懷月這人不好相處,而是謝斌真心不太喜歡這樣的人。沒辦法,估計是謝斌在社會底層呆的時間長了,對這人的行爲實在看不慣。
如果不說丁懷月的做事方式,他的性格還是挺討人喜歡的,最起碼可以做個不錯的朋友。
課間休息的時候,譚蕊坐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着謝斌店裡的裝飾品,大部分都是謝斌自己親手做的。當譚蕊知道謝斌還是一個雕刻師傅的時候,也大大的吃了一驚,隨後估計是上網搜索了一下,知道了謝斌的名頭。
“謝老闆,你這裡的客戶多嗎?”譚蕊好奇的問道,也難怪她好奇,來這裡兩天了,譚蕊就沒見謝斌有任何一筆成交的買賣,只有三五個人來看熱鬧問價。
謝斌笑道:“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咱們島城可不能跟人家首都比,要是在潘家園,我的店那就是天天都開張,開張吃三年。”
其實在潘家園,看着熱鬧,可那些值錢的東西,成交量還是非常低的,畢竟不管是首都也好,滬市也好,還是島城也好,這有錢人就這麼些,好東西也就那麼些。想買好東西的人,他不會看你的店在什麼地方,只會看你的店裡有沒有好東西。
店裡有好東西,別說你的店在島城這樣的四線城市,就是在鄉下山溝裡,他們也會上門求購。要是店裡沒有好東西,即便是開在潘家園,也不過是弄點仿製品工藝品紀念品什麼的糊弄一下游客罷了。
這年頭可不是以前,只要你能讓別人知道你有好東西,其他的限制都不算問題。話說那些開着車鑽山溝裡直接從土耗子手裡買東西的有錢人少嗎?不少!這個年頭,交通太發達了,就是在國外,也不過是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而已。
不過謝斌可沒打算細細的跟譚蕊講這些,一個是譚蕊只是一個外行人,有些東西說了她也不明白,再一個就是譚蕊畢竟只是新認識的,過一段時間以後就會分開,有些東西不必要跟她講。
譚蕊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笑道:“謝老闆有錢了,也可以去潘家園開一家店鋪,保證財源滾滾。”
謝斌笑笑,“你不用一直喊我謝老闆,聽着怪彆扭的,喊我謝大哥或者老謝或者直接喊謝斌都可以。”
譚蕊咬咬嘴脣輕聲喊了一句“謝大哥”。看着她清秀的臉蛋,謝斌的心忽然癢癢的,他以前可不就夢想着要娶一個這樣的媳婦嗎?不算最漂亮,也不算最賢惠,但是卻也不俗氣,平凡中帶着滿滿的溫馨,而且兩個人還能有共同語言。
只是現在,謝斌已經有了李婧婧,不知道譚蕊這樣的好姑娘會便宜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