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虎恩捏着那道手的武童木牌,爲了保證不讓成昆看上他,他刻意壓制了內心的戰鬥慾望,左支右拙地僥倖躲過了十五輪攻擊,對於這種年紀大、底子薄、素質低劣的和尚,成昆真的沒有什麼興趣,站在大雄寶殿側牆下的方證大師看着張虎恩亂七八糟地王八拳,笑得兩隻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連連點頭在心中道:
“孺子可教,且不拘泥,的確是個好苗子。”
站在成昆身後的心見本來準備戳穿張虎恩的假面皮,可隨着玄苦帶着憤怒的一聲傳音入密對他進行了警告後,他就放棄了得罪少林寺高僧的打算。成昆從名單上選了九個表現極佳的和尚加入了武侯門,這些人都面露喜色地跟着成昆去金陵了,兩萬八千多人最後只剩下了二千四百一十二人,成果獲得士人資格的和尚竟然只佔了總人數的8.5%,那些剩下的人怎麼辦?
出門去尋那些落魄弟子歸來的止淵和尚氣的差點一口老血噴在山門口,什麼伏牛派、無量劍派、神農幫、聚賢莊、秦家寨、蓬萊派、紅花會、金龍幫、青竹幫、血刀門之類的門派直接就在少室山腳拉人,各個武功低微還耀武揚威地捏着雞毛當令箭,張口閉口都是陛下說了怎麼怎麼得,反正你們少林要是敢動這些棄徒的主意,不好意思,咱們就上金陵告御狀,收拾不死你們。
最可氣的還數隔壁的嵩山派,據傳左冷禪和成昆相見甚歡,所收3萬弟子只扒拉了500多個歪瓜裂棗出來,不知道背地裡塞給了成昆多少好處,讓嵩山派和少林的弟子比率一下子失衡。如果不是少林俗家弟子那邊還剩了9000多人可以勉強湊個數,那嵩山靠人海戰術就能夠把少林給包圍了。
日子逐漸在喧鬧中恢復了平靜。少林的高僧們雖然頗有微詞,但是隨着其他門派反饋回來的信息,發現自己比起那可憐的武當來還是好的。張三丰被困金陵,代行掌門之職的沖虛道長根本壓不住武當七俠。加上他本人又不怎麼會帶徒弟,所以武當一脈竟然分成了八股勢力,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做任務也是各顧各,最後落得個不足3%合格率的下場,不過轉頭一算,人家武當這次招了100多萬弟子。3%算下來也比少林多啊。
另一個大派逍遙派的情況也不好,逍遙祖師不知所蹤,無崖子還陷在和三個師妹的感情糾葛中,留下派中事務全部一股腦地扔給了蘇星河,不好武學好奇術的蘇星河教出了一堆琴棋書畫來,結果前去考覈的武侯門高手卓天雄只說了一句話,看在逍遙祖師的面子上,你們看着給自己留上個萬把人吧,其他的我統統看不上。
丐幫就更離譜了,洪七公和汪劍通搞不到一塊兒。負氣而走,剩下的兩個副幫主張金鰲、解風又是爛泥糊不上牆的角色,一幫子乞丐就會耍幾招打狗棒。結果被前去考覈的騎兵打成狗了,若非負責科考的楚大刀和丐幫有點交情,讓人放水,敢說丐幫根本沒有一人能夠通過科考。
全真教倒是運氣不錯,王重陽雖然不在,老頑童也不在,丘處機就算有八隻手也不可能把門下的那麼多人給全部整合起來,不過前去考覈的竟然是楊康,這下好嘛。十五輪測試全都是放水,8萬弟子只去了1萬就打完收工。臨走丘處機拉着楊康的手,淚眼婆娑地說:
“在武聖宗那裡好好幹。不要給咱們有道全真丟臉。”
除去那些走關係開後門的,唯一值得稱道的只有華山和峨眉二派,前者有祖師郝大通坐陣,嶽肅和蔡子峰到不至於撕開臉亂扯,風清揚也沒有被騙去和婊*子結婚,嶽不羣也沒有變人妖,穆人清也沒有過上不問世間事的孤僻生活,總體上來說,實力強大,上下齊心,不論劍宗氣宗,都是卯着勁地互相競爭,把最好的功法全部填鴨一般塞進了弟子的腦中,然後實打實地跟朝廷來人對着幹,竟然達到了驚人的37%的合格率;峨眉的一幫女孩子就更厲害了,把周圍的男人全部攆走後,無所事事的女人們就全情投入到了武藝的鍛鍊上,竟然成爲了所有門派此次科考中唯一超過50%合格率的門派。
至於邪派中的兩支,日月神教和明教,也不知道是走了武聖宗的關係,還是走了武侯的關係,派過去考覈的金輪法王和鳩摩智大師根本沒有進行考覈,只是帶着人去走了個過場,然後發了一通武童木牌,和陽教主、東方教主開了一桌流水席後,吃飽喝足便拍屁股走人了。
天下大勢就這樣被徹底翻了過來,正道中峨眉、華山、全真成了人口最多的上三派,崑崙、崆峒、嵩山成了中三派,而原本熙熙攘攘,聲勢浩大的武當、少林、丐幫、逍遙則成了下四派,正道十大門派之外的那些門派雖然撿了漏,但是無奈門派底蘊不行,就算人數是下四派的幾倍,甚至幾十倍,也沒有被武聖宗列入正道十脈中,算是給下四派保住了一層遮羞布。
邪派十脈以日月神教打頭,明教次之,後面緊跟着星宿派、白駝山、鐵掌幫、西域少林、血刀門、五毒教、波斯聖火教和金剛門。
另外還有不正不邪的大理段氏、天龍寺、姑蘇燕子塢、桃花島、佛光寺等等等等,總之一句話,天下大勢,正邪中三足鼎立,武聖宗穩如泰山。
少林終於在紛擾中恢復了平靜,得到士族身份的新僧們突然發現剛入門時的待遇竟然沒有了,除了平時的課業,他們還必須負擔起尖桶挑水、山上打柴、田間耕作的活計,原本以爲成爲了士族就可以享受生活,誰知道還不如以前那麼悠閒呢,本來少室山下的三王莊、齊華村和郭店都是少林的勢力範圍,只需讓僧正去按時收稅,收糧就能完全滿足全山的供給和用度,可方證這個老頑固,非要說什麼出家人需要自力更生,不應以武凌人,那些平民倒是生活富足了,可苦了的就是少室山的和尚們。
“太氣人了,明明我們是士族,那些平民就該供養着我們,爲何還要來日日挑水,方證這個老頑固,難怪寺裡沒多少人喜歡他!”
“噓。。。。。。”
“怕什麼,我現在反正是士族了,大不了我下山還俗去當個村長去,也比待在這破山上來的強。”
“心證師兄好!”
挑着鐵扁擔的張虎恩權當沒有聽見他們的說話聲,自顧自地挑着兩桶水,朝山上走着,他現在是書不離手,越來越高的佛學修爲讓他的念力轉換更加順暢,如果他的念力能夠100%轉換爲內力,他即便不修煉少林內功,全身內力也能達到小天極啊,可是,他會放着少林內功不練嗎?肯定不可能。
見張虎恩根本懶得搭理自己,挑着兩桶水慢騰騰地邁步而上,速度雖然慢,但是非常穩,而且還捏着本書在看,兩個唧唧歪歪的師弟就沒敢再多言,心證和尚已經成爲了少林新僧裡的正面教材,許多新僧在接受師父的批評時,總是拿心證來作爲他們的對立面,久而久之,心證的大名在剩下的2411新僧中不脛而走,着實享譽少林。
張虎恩走到柴房前,把水桶倒進了大水缸裡,那個面貌醜陋的火工頭陀見他又在看佛經,不滿地說:
“心證,經書讀的再多,武功沒有精進也是不行的,你看你打的水,以前只要一個時辰一趟,現在已經慢到三個時辰一趟了。”
閉上雙眼,平復心情,把火工頭陀的話當做耳旁風,張虎恩掛上兩個空桶又朝着山下走去,火工頭陀生氣地抓住鐵扁擔的一頭不讓張虎恩走,抄起一把火鉗說:
“來來來,就讓我這個雜役來稱量稱量你這個天才的水分。”
張虎恩真的不想和他打,因爲暫時還打不過,這傢伙現在已經偷學了九陽神功,雖然沒入士,但是實力已經到了尊者級,自己要和他動手,無論勝負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大師,你就別折騰我了,我還有兩趟水沒提呢?”
“少廢話,陪我耍耍。”
火工頭陀顯然是把他當做試金石了,偷學九陽神功後的他根本不敢在人前使用,只有這個呆呆傻傻的心證和尚,看上去不會泄露他的秘密,於是擺開架勢,一記老猿打棗就朝着他頭頂揮來,這傢伙的外功稀鬆,內功卻無比深厚,張虎恩氣的卸下扁擔,堪堪擋住,只感到扁擔上傳來的反震力量非常之大,連忙後撤使出猿猴棍法中的瘋猴遮目堪堪抵擋,兩人都是猿猴棍法,一個內力深厚,棍法粗糙,一個內力稍遜,棍法精細,兩人鬥了七八招,下面傳來人聲,火工頭陀連忙一收火鉗,抽着臉說:
“晚上你過來,若不過來,我自去找你。”
張虎恩頭都快脹爆了,怎麼惹上了這個少林最麻煩的傢伙,只能點頭應是,挑起水桶朝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