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各自打開車門下車來,不約而同地擡頭看着公寓樓。
樓不高,也就七層而已,樓外有之字形的鐵樓梯,似乎是剛剛維修保養過,上面刷的防鏽漆還是新的,外層牆面就顯得斑駁老舊,比天空還要灰撲撲的,天色從早上到現在就一直沒怎麼變化過,陰沉沉的,把太陽遮擋得嚴嚴實實,一絲陽光都透不出來。
康斯坦丁擡頭看了半響,突然伸手指着小傢伙切斯.克雷默說道:“切斯,留在車上!”
切斯.克雷默十分失望,眼巴巴地看着康斯坦丁,爭辯道:“約翰!我能幫得上手的!”
可是康斯坦丁卻壓根像沒聽到,直接走向公寓樓的入口,切斯.克雷默記得大喊着,“嘿,約翰,這很不公平!爲什麼他可以跟上去,而我不行?”
康斯坦丁止步轉身,瞅瞅雷睿,再看着切斯.克雷默,還沒開口,切斯.克雷默就無奈地擡擡雙手,自我安慰說道:“ok,你是對的,等下次,ok?”
雷睿有點想笑,康斯坦丁轉身對他說道:“聽着,雷,好奇會害死人的,你確定要去看看?你要知道,如果你死了,我很樂意從你身上拿走那枚金幣!”
“行!到時候你拿走就是了,我不會怪你的。”雷睿點點頭答道。
康斯坦丁看着他,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當下也就不再多說,大步流星走進樓道入口。漢納西神父緊隨其後,雷睿立馬跟上。說實話,他心裡還是有些緊張,惡魔這個玩意兒,他聽說過,卻從來沒見到過,充滿着神秘色彩,也很可怕,這個時候的心情,就跟他在那艘lcm登陸艇上時有些像,緊張,卻有帶着一些面對不可知危險的興奮。
樓道里更是顯得破舊,轉角處總是堆着各種各樣的雜物,沒有聲控燈,要是在晚上,這裡就會黑咕隆咚的,現在是大白天,可也是昏暗得很。樓上還傳來隱隱的哭泣聲,更是倍添樓道里的陰森氣氛。
雷睿根本不在乎這般昏暗的環境,在他眼前,還是看的清清楚楚,漢納西神父就有些不同,時不時碰上些雜物,發出哐當哐當的雜音。康斯坦丁走在前頭,手裡拿着點燃的香菸,腳步穩健,昏暗的環境對他沒有造成絲毫的困擾。
只是上到四樓,他回過頭來看着雷睿走得如此輕鬆自如,雙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四樓長長的樓道里,已經有不少人,哭聲是從樓道盡頭的房子裡傳來的,康斯坦丁徑直穿過圍觀的衆人,走了過去,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在悶頭抽他的香菸。
雷睿跟在漢納西神父身後,沒走出幾步,就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越往前走,這股陰冷的氣息就越發的濃郁,快到樓道盡頭時,漢納西神父全身微微一顫,打了寒顫。
這裡的氣溫,彷彿都要比外面要低一些,可是雷睿卻知道,實際情況並不是這樣的,這些圍觀的人,似乎就沒有感覺到這中間的差異,說明這不是周圍氣溫下降了!
難道跟精神有關?雷睿福至心靈,腦中泛起這麼一個念頭,這個時候,他注意到眼前的淡淡灰白色文字滾動:
……任務激活:驅魔
……任務描述:少女簡被惡魔附身,驅除惡魔,拯救少女簡。
……任務目標:1、存活。2、驅除惡魔,少女簡存活。
……任務失敗:1、死亡。2、少女簡死亡。
當然在後面,還是沒有忘了那句貼心的備註,死亡意味着魂飛魄散,徹底抹除!
這個任務倒沒讓雷睿感到意外,真正令他反覆琢磨的,是後面的一句提醒:惡魔擅長於精神攻擊,尋找心靈的罅隙,直接攻擊靈魂,小心!
這個提示證實了雷睿剛纔的想法,這裡的陰冷氣息,就是跟精神這一項有關,只是莫非靈魂真的是存在的?
就在雷睿邊走邊琢磨時,康斯坦丁已經走進屋子裡,隨手把尚未抽完的香菸放在旁邊的櫃子上,在牀上,綁着一個身穿白色睡衣裙的少女,臉上透着不正常的條條縷縷的烏青色,像是血管凸起,更像是一條條虯結在一起的蚯蚓。
她的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低沉聲音,雙眼盯着走進屋來的康斯坦丁,雷睿被眼前所見給震驚,沒意識到他徑直越過躲在門口的漢納西神父,在漢納西神父震驚的眼神中,坦然自若地走了進去,就跟康斯坦丁那樣若無其事!
漢納西神父是被雷睿給嚇着了,他原本還以爲雷睿會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嚇的尿褲子,爲他那過於旺盛的好奇心吃點苦頭和付出點代價,結果卻大驚失色,雷睿卻像個沒事人似的,身上也似乎沒佩戴任何的護身符,就這麼若無其事地走了進去。
不過雷睿並沒有漢納西神父眼中那麼輕鬆,一進到屋裡,他就感覺到陰冷的氣息如刺骨的寒風,紮在肌膚上,就像有無數的牛毛細針在扎似的,無視身上的衣物,全身各處都是這種牛毛細針在扎,不過並不能怎麼傷人,只是這種感覺讓人心裡發毛,全身寒毛不由自主地豎起。
他想起剛纔系統的提示,結合剛纔的所思所得,這種陰冷的氣息,並不是刺骨的寒風那樣有形有質,也只是一種作用在他的心神上或者說是靈魂上的精神攻擊,他當即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這種牛毛細針扎進肌膚的感覺,立即就驟然一空。
但是等了一會兒,這種感覺又慢慢出現,但是比起剛纔,就輕微許多。
雷睿心裡有數了,覺得真是不枉此行,能夠見識到惡魔這種神秘的存在,親身體驗到精神攻擊,他一直對精神這個屬性項感到莫名其妙,現在終於有了點了粗淺的瞭解,猶如窺看到了一扇與平時所見完全不同的大門,大門後面,只怕又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康斯坦丁瞥了雷睿一眼,似乎對他的若無其事毫不意外,他走到窗戶前,一把扯掉窗簾,讓天光透入,牀上的少女簡似乎很懼怕這種天光,努力擡起來的頭緊盯着康斯坦丁,這時猛然往後一倒,砸得牀鋪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雷睿盯着康斯坦丁掏出的一串金屬徽章,像鑰匙一樣,逐一在窗口的天光中審視細看,當其中一個金屬徽章亮出來時,牀上的少女簡再次往後一仰,似乎很畏懼這個圖案,脖子扭曲着,拼命想要躲避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