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山洞中的溫度明顯低至零下,可是水潭中卻絲毫沒有結冰的跡象,而且,這可不是什麼溫泉,事實上,上次來的時候葉千狐就測量過,水溫是零下十攝氏度左右。這也是一件挺奇怪的事情,只是就最熟悉這裡的人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最後只能歸功於薩瓦里的神奇,也許事實也正是如此,薩瓦里本就是一個能夠帶來奇蹟的地方。
把纔剛剛穿上的上衣脫下來丟給艾米莉亞,當腰部以下完全被潭水浸沒的時候,葉千狐對水潭邊的艾米莉亞說道:“如果我能夠成功,在薩瓦里停留的時間可能會比較長,不要急着把我從水裡弄出來,也別讓其他人打擾我。”
艾米莉亞點點下巴,道:“在你回來之前,這裡只會有我自己。記住,別死在下面。”
“我就當你這是對我的祝福了”,葉千狐繼續向深處走去,剛走兩步又停了下來,轉身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
艾米莉亞正色道:“什麼?”
本以爲葉千狐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卻怎麼也沒想到,葉千狐帶着壞笑說道:“多準備一些衣服,我保證,這次肯定不會幾個小時就結束了。”
說話的時候,葉千狐還着重在艾米莉亞禮服的緊繃下曲線明顯的臀上看了一眼。
察覺到葉千狐的目光,艾米莉亞下意識地側了側身擋開葉千狐的目光,肯定是心裡作用,那裡隱隱又有些疼痛,憤憤地橫了他一眼,“趕緊滾蛋!”
“遵命,艾米莉亞長老。”
嘴角依然帶着壞笑,葉千狐仰頭倒進冰冷的潭水中。
見葉千狐身影被潭水吞沒,艾米莉亞依舊帶着些羞惱,之前自己真是鬼迷心竅了,竟然沒有阻止葉千狐,不過,度過最開始的不適之後,後來自己好像也樂在其中?真是瘋了。
沒有接着離開,艾米莉亞繼續等待着這裡,有沒有結果,只要稍等片刻就知道了。
潭水中,葉千狐的身體緩緩下沉,最終後背接觸在水底的岩石。
簡單的方法肯定是沒有辦法讓自己處於瀕死狀態,事實上,就算是身體被撕碎,可和瀕死也有非常大的差距。身體的破損的狀態,意志依然是保留着的,那時候的身體只是分外脆弱而已,並不能滿足進入薩瓦里的條件,進入薩瓦里,需要真正觸碰到生死之間的界限。
幸好葉千狐之前發現了另一種能夠殺死暮光世界吸血鬼的方法,抽取血液。血液對吸血鬼太過重要,當損失的血液超過某個界限,就算是生命力強大的吸血鬼也難以存活。
關於這一點,反而是黑夜傳說世界的吸血鬼更有優勢一點,就算是因爲缺乏血液變成了乾屍狀態,也只是陷入沉睡,也不是死亡。只要給沉眠中的吸血鬼補充血液,他們的身體就會飛快恢復成原狀。
或者可以說,大自然總是公平的,儘管柯文納斯學血族比暮光世界的血族相比要弱小太多,但是在血液和生育方面卻有着令後者羨慕的優勢。各有所失,也各有所得。
將空間能力作用在自己身上,遠比作用在他人身上要更加簡單,葉千狐在水底稍稍適應了一下環境,身體中的血液開始一點點離開,沒有中間的途徑,全部被送進系統空間之中。
時間在系統空間中停止流逝,血液永遠保持着還存在於身體中的模樣。
血液的流逝對葉千狐來說是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少量的流失讓他感到煩亂的躁動,隨着過程的繼續,這種躁動越發明顯。
很多次,他在其他吸血鬼身上試驗過血液流失的方法,那隻觸知力這種能力的擁有者,更是在他一點點的折磨下最終變成瘋子。
那時候還從來沒有想到,到頭來這種方式要作用在自己的身上,現在,他也能夠感受到之前那些吸血鬼的痛苦了。
損失百分之十的血液,葉千狐的眸子變成沒有雜色的漆黑,這是眼中飢餓的標誌,通常情況下,再持續下去,意識就會完全被嗜血的本能所控制。
這段時間是最痛苦的,處在這種狀態的時候,葉千狐心中無時無刻不是在涌現着衝出去捕獵的衝動,不只是常規所言的那些獵物,就連外面的柯文納斯血族,在他的眼中也可以被當做食物的來源,甚至,他們的血液可能會更加有營養。
但是依然保留的意識卻死死地壓制着本能的渴望,繼續將身體中的血液轉移到系統空間之中。血液損失百分之二十,當這種對食物的飢渴到達了頂點,一切就又變成了另一番模樣。
意識變得模糊,彷彿生機在從身體中抽離,各種奇妙的幻想在腦海中涌現,耳邊出來各種奇怪的音調,但葉千狐知道,這些都不是真實的,只是存在於自己的幻象與幻聽之中。
不過,葉千狐也要承認,拋去這種時刻身體的痛苦,這種感覺還是很好玩的。
而且,隨着血液的持續流逝,意識變得更加模糊,對身體的痛苦也漸漸地感覺不到,後來連幻聽都不見了,只剩下一點殘留的本能支撐着他繼續抽取自己的血液。
“莉莉絲,該你幫忙了,我已經沒有辦法繼續使用能力。”
不怎麼希望用這個詞彙稱呼自己,但葉千狐感覺真的就像是迴光返照一樣,意識在即將觸碰到代表沉寂的這條界限的時候,反而獲得了片刻的清醒。對身體嚴重的傷害,已經讓她沒有辦法精確地使用空間能力定位身體中越來越少的血液。
“你這是在賭博,輸了,我們全都要死。”
莉莉絲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希望你能夠成功,薩瓦里不認可你,我會強迫它接受。”
已經來到了那條界限的邊緣,莉莉絲在後面輕輕推動了一下,葉千狐處在了那道看似沒有寬度,但進入後卻纔意識到彷彿無窮般寬廣的界限之中。
生與死共同的邊緣,葉千狐已經進入其中,意識陷入深深的寂靜,身體瀕臨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