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會結束會,當莉莉回到布倫特伍德的家中,接近晚上10點。她還有一堆家庭作業沒做,但在此之前,她要完成一個任務。
寬闊豪華的大廳裡,被水晶大吊燈照得如同白晝,莉莉坐在落地窗邊的歐式皮沙發上,按着手機,打給了拉莫-威利斯。
“拉莫,是我,莉莉,這個週末有空嗎?”
“唔,你想怎麼……”拉莫的聲音懶懶洋洋,突然想到什麼,才高了幾調:“又是葉惟的事?!”
“是的。”莉莉清笑了聲的同時在自嘲搖頭,她就是不能拒絕那個花心的混蛋,大混蛋……
“噢莉莉,你是中了什麼巫師的巫術嗎?”拉莫驚訝而無奈的話,也可以這麼說:你瘋了嗎?
“你先聽我說,惟最近在忙着製作一部電影短片,他已經籌備好了,明天就會開拍,計劃三天拍好。我們想,如果週末你有空的話,可以和我到片場看看。”
莉莉做出了邀請,最有說服力的無疑是親眼所見,請威利斯去探班不可能,拉莫卻可能,她很小就開始演戲了,在片場待過很多的時間,一個人專業不專業,她去看一會就知道。
然後,等到遊說她父親的時候,拉莫就可以幫忙了,這是那混蛋的計劃。
“片場!?你確定要這麼叫?”拉莫真感到不可思議,“莉莉,你是個聰明人啊,發生什麼事了?他有什麼威脅着你嗎?”
“不是,你說什麼呢。”莉莉沒好氣,要不是拉莫總是這麼盛氣凌人,她們會是好朋友的。
拉莫纔不管那麼多,想什麼說什麼:“葉惟的短片,我一點都不在乎,一點都不看好,九年級生能拍出什麼?而且就算他真能拍出什麼好東西也沒用,這事早已結束了,就在感恩節前一天。那時我們正準備上飛機去歐洲,我家老頭子打了個電話給他,他搞砸了!你不知道那老頭子有多少憤怒!”
她喘氣地模仿起了父親當時壓抑着暴躁和怒氣的語調:“‘葉惟,那小子……我先前對他的一切看法,都是錯的!那小子是個傻瓜,一個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傻瓜!’他幾乎都要把手機扔出去了!都完了,明白嗎?”
莉莉聽得直皺眉,威利斯那麼怒當然不是件好事,“但是……如果惟的短片拍得很好……”
“拍得再好也不行,葉惟不懂明星們,你也不懂嗎?誰要跟一個小孩子胡鬧?想成爲全世界的笑話麼?”拉莫連連發出不屑的笑聲,“要不你跟你爸爸說說這事,看看他有什麼反應?莉莉,清醒過來吧!”
我很清醒!莉莉凝眉地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邊,不說那麼多了,懇請道:“拉莫,你就當給我一個面子,去看看好不?”
“等等,你剛纔說他明天才會開拍,那就是你也不知道他會搞成什麼樣,對吧?你不怕他搞成一攤狗-屎!”
“惟請到了一隊南加大的大三學生幫忙!連他們都信任他!”莉莉真有些生氣了,不想再聽到拉莫對惟無理無禮的侮辱。
“那我可不確定,那小子的花樣挺多的,誰知道是不是什麼無業遊民……”拉莫的脾氣更大,被莉莉嗆了一句,語氣變得懶下來,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通話。
畢竟是自己有求於人,莉莉深吸一口氣,讓語氣溫和下來,輕聲道:“我今晚才參加了開拍前餐會,他們真是大學生。拉莫,看在我的份上,好嗎?”
“好吧好吧,最多隻待15分鐘!”拉莫既不耐煩又無奈,而又決然:“最後這一次,莉莉,在葉惟這件事上,我只幫你最後這一次,你已經得到我全部的祝福了!”
“謝謝!”莉莉笑呼出來,撫撫額頭,笑道:“我知道你不能像我那樣相信他,因爲你不瞭解他,但這次過後,你一定會改觀的,到時歡迎你繼續幫他。”
“噢,我的天……隨便吧,我也希望到時候不會看到一堆臭狗-屎。”
“不會的,我相信他,我真的相信。”
結束通話後,莉莉慶幸地說了幾聲YES,自言自語:“拉莫,以後別羨慕我!哈……你真的挺自戀……”
說起來,對於這事,自己心裡真沒有半點忐忑嗎?她知道並不是,她也有忐忑、疑慮,但她更有熱情,心動!他是那麼努力,有了那麼多驚人的成果,一個超棒的追夢人,但他還會做到更多,她相信……
正想着心思,她轉過身子,卻見到媽媽就站在大廳門口那,不禁驚了驚:“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就剛纔。”吉爾-塔沃曼身着一套典雅的黑色晚禮服,淡金色的頭盤成一個髮髻,戴着耳環、珠鏈等首飾,穿着高跟鞋,雙手拿着一個手包,風韻猶存的中年臉龐還沒有卸妝,此時正是微笑。
她剛剛無意中聽到女兒的幾句通話,因爲她知道了一些新情況,不由很擔心。
“莉莉,我想跟你談談。”塔沃曼走向女兒。
“行,談什麼?”莉莉疑惑問道,往沙發坐下。
“你的那個同學,葉惟。”塔沃曼也坐下沙發,握着女兒的手,問道:“他的製片計劃到底是什麼?他在想什麼?”
“這個,很複雜……”莉莉笑着翻了翻眼眸,不想多講,“媽媽,謝謝你的關心,但這事你就別管了,以後自然會知道的。其實我現在也不太清楚,哈哈。”
塔沃曼卻沒有作罷,女兒今晚去了出席葉惟的短片開拍前餐會,她是知道的,還知道女兒近來開始出去約會了,都是和那個男生,葉惟。她的女兒戀愛了。
她早已悄悄向學校打聽過,知道了葉惟是什麼人:一個危險的壞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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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是成熟、聰明、幽默、帥氣、有才華的壞小子,還要是一個足球隊長,對別的女生沒什麼,對莉莉卻有着致命誘惑。
跟這種人約會,很容易就會陷進去,越陷越深……她瘋狂愛過這種人,菲爾-柯林斯,縱容他,縱容自己……最後是什麼結果?
而莉莉還要是初戀。甜蜜而苦澀的初戀,總有一方最後會受到傷害,也許彼此都會,但永遠不會是壞小子,他們的初戀在幼兒園就沒了。
塔沃曼不是想要介入此事,只是希望,莉莉受到的傷害可以輕一些,只是希望,莉莉不要那麼認真……
但現在看來,莉莉很認真,根本不是一般青少年隨便玩玩的那種戀愛,她還是要陷進去了。
莉莉的人生已經因爲父母離婚,受過一次極大的傷害,如果初戀也是,真的不堪設想。
而且,葉惟似乎不只是個壞小子。
“莉莉,你必須告訴我。”塔沃曼撫撫女兒的秀髮,溫聲道:“媽媽不是在乎那一萬幾千塊,是害怕你會受到傷害。”
“哈,你是說……我被惟傷害?是的,他是個混蛋,但……哈哈哈!”
莉莉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麼傷害,打她?她越笑越覺得好笑:“媽媽,你什麼都不知道,沒什麼好擔心的,這麼說吧……自從認識了那混蛋,我更開心了,行了沒?我要回房間做家庭作業了。”
看着女兒明亮的雙眸、甜美的笑容,好像全世界只有自己懂得某個人,塔沃曼彷彿看到往昔的自己,她皺起雙眉,有些話,不能不說了……
“媽媽想有個情況你早就知道了吧?葉惟想做《陽光小美女》項目的製片人和導演。布魯斯-威利斯那邊想買、焦點電影那邊想回購,開出的條件都很好,他都不肯,他想要更多。”
莉莉聽得也皺眉了,媽媽想說什麼?
塔爾曼的臉色變得深沉,繼續道:“他給出一個私下方案,只要焦點以100萬購買他家的那部《婚期將至》,他就把《陽光小美女》項目免費送回給焦點,只需讓追夢聯盟參股5%,他不再執着製片人和導演,但要一個助理製片人的頭銜。”
有些話她還是沒有說出來,如果這是真的,非常自私,非常無恥!
同學們那麼信任他,結果他只顧着自己,進行這種骯髒的利益交換,一下子把價值上百萬的項目變成他家的財產。如果這是真的,他是在利用同學們的青春激情,利用莉莉……
“親愛的,你認爲這樣對嗎?”她問道。
“我不想理你!”莉莉幾瞬間已經氣得滿臉通紅,“你從哪裡聽來這些謊言?太可笑了!是誰,誰在背後中傷惟?誰!?”
“焦點的人。”塔爾曼嘆息,“我沒有說這一定是真的,莉莉,相信媽媽,我比你更懂這個世界。焦點肯定有他們的用心,但我問你,葉惟是不是要做項目的製片人和導演?是不是拒絕了威利斯?如果是,就算焦點撒謊了,他也沒有半點道理,他很自私!他的用心呢?他想要什麼?你得想想。”
焦點!?莉莉頓時感到不對勁,爲什麼焦點要這麼做?
他們想回購這個項目!她聽惟說過,焦點現在後悔死了,打了好幾次電話給他想回購,但他都拒絕了。
“他們撒謊了!媽媽,他們還跟你說了什麼!爲什麼他們會找上你?”
塔爾曼停頓了一會,讓女兒冷靜冷靜,纔再道:“焦點的人說葉惟是個撒謊精,在項目交易的整個過程中,他始終都沒有說清楚他的錢是衆籌來的;他還說自己只是買了玩玩,他很多地方自相矛盾,他在掩藏着自己真正的用心。”
聽着這些,莉莉無法冷靜,怒氣又涌了上來,“他的用心就是想拉到製片預算,就是想當上製片人和導演!就是這樣!”
“這難道不自私、不愚蠢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
莉莉不想跟母親吵架了,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往大廳外快步走去,“不說了,反正我不會受什麼見鬼的傷害!媽媽,你等着看好了,等惟的短片製作出來,你就知道,他不是自私和愚蠢,他是……讓人瘋狂!”
“莉莉!”塔爾曼喊了聲,女兒卻頭都不回,她急喊道:“先別跟葉惟走得那麼近好嗎?先讓一些事情變得清楚……莉莉!”
媽媽,這次你纔是傻瓜!自以爲是!傲慢,白癡!你什麼都不知道!莉莉默默想着,一邊大步上了旋轉樓梯,一邊拿着手機打給葉惟,剛一接通,“混蛋,焦點電影在到處說你的壞話!”
布倫特伍德的另一邊,葉惟也剛剛回到家不久而已,都準備睡覺了,明天要一早起牀展開開機的工作。他已經向學校請好週五和週六兩天假了,天才學生的待遇:批准。
莉莉這個電話真是讓他始料不及,他匆匆走向自己房間,疑惑道:“什麼?”
“我媽媽瘋了……”
聽完莉莉的講述後,葉惟的額頭已冒出了一層冷汗,眉頭緊皺,目光憤怒,“該死的,一羣卑鄙小人……”
“他們想做什麼?”莉莉疑惑地問道。
葉惟走進房間,往牀邊坐下,抓着頭地說道:“最近焦點不是一直想回購劇本嗎?今天都出價到80萬了,我沒肯,這事你知道的。他們還有問我《婚期將至》賣不賣,像是另一件事,我根本就不打算賣,我要把它重新剪輯的,所以也拒絕了,可他們纏着我要買……該死的,如果我當時動心了,我就完了!”
他真的很慶幸自己一口拒絕,商議都沒有興趣。如果讓焦點得到他的“意向”,那幫賤人再把兩件事聯繫在一起,利益交換、變換公司財產的惡名,他是跑不掉了,而且焦點最後一定不會真買。
“那他們爲什麼又要說出來?”這纔是莉莉疑惑的,現在惟肯定不會上當了。
“因爲他們知道我不會賣,糾纏沒用了,只能這樣中傷我!”葉惟咬咬牙,一肚子怒氣,“他們現在這樣到處散播流言,肯定會有一些俱樂部成員感到疑慮,會有一些家長擔心……如果我頂不住壓力,80萬賣給他們算了,那他們也達到目的了。”
“是了,大家還不知道威利斯的事情啊……”莉莉驚呼,她一下全明白了,不由爲裡面的歹毒、可怕而豎起寒毛。
“嗯,如果大家以這種方式知道,他們會不會認爲我自私?問我、勸我、罵我、讓我賣掉!所有朋友、甚至家人都這樣,也許我真的會崩潰,然後他們拿回項目,再和威利斯開開心心一起製作。”
葉惟握着拳頭,起身走到沙袋前,猛地一拳砸了過去,“這些婊子養的!”
他已經很久沒有和莉莉聊天時爆粗了,可這回真的忍不住,“婊子養的垃圾……”
“他們真是婊子養的!”沒想到莉莉突然也罵了粗口,她呼了幾口氣,降降火似的,“那現在怎麼辦?”
葉惟讓自己冷靜下來,思索了一會,道:“有些事情是說不清楚的,我空口說得再多,一樣無法打消大家的疑慮。所以我還是要把短片拍好,給大家信心,如果能在威利斯那邊取得進展,焦點說什麼都沒人理了。拍好短片,這是還擊的最有力方式!”
“可是學校那邊,總要跟大家說一下吧?”莉莉不想他被人誤會。
“是的,焦點應該就是今晚開始行動,過完這個週末,學校裡應該就很多流言的了,我會交待列夫他們,讓他們做好應對的。莉莉,別擔心,有些人總以爲玩些陰謀詭計就能贏,但不是的,在電影業,作品纔是最大的權力!”
“說得好,我不太擔心,但我媽媽……我和她幾乎都吵翻了,哈,她擔心你……利用我。”
“別和她吵架,她的擔心是可以理解的,她只是在緊張自己的女兒而已。”
“她真該來聽聽你說什麼話。噢對了!拉莫答應了探班,週六下午、週日都可以,15分鐘。”
“15分鐘?夠了,週六下午很好。莉莉,就讓我們用這部短片,震撼所有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