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學不來的!”衛修淡淡的道,上車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麼,頓住身形回頭道:“送你一句忠告:不是吃這口飯的,沒必要和它死磕。你的身份不適合玩這個,可以當興趣,但是對你來說不適合當職業……多想想你的家人。”
說完,衛修上車離去,留下神色複雜的楊承熹。
如果是一般人規勸楊承熹,楊承熹恐怕根本就不會理會。就是他爸媽罵他,他也根本不聽,即便是他爸媽斷了他的零花錢,他依然有本事依靠組織飆車大賽抽水賺錢。
然而當衛修說他的身份不適合玩這個時候的,楊承熹猶豫了,滿心複雜。
在南大又一年的畢業季,即將邁入畢業生之列的衛修正坐在一家飛往德國西部北萊茵-威斯特法.倫州首府杜塞爾多夫的飛機上。
這座在八百年前還是一座小漁村的城市,如今已然成爲德國乃至全歐洲人口密度最稠密的城市之一,雖然二戰期間被同盟國軍輪番轟炸得幾乎夷爲平地,但是如今的它乃是十二國際會展城市之一,也是德國廣告、服裝和通訊業的重要中心。
這裡更是彙集了德國乃至歐洲衆多世界級巨頭企業以及頂尖的研究機構,尤其是化學和醫藥學領域的公司。
華夏通訊產品巨頭華爲歐洲總部,赫然也正是在這杜塞爾多夫!
衛修的目標德國Vogel公司總部正是在這裡,雖然Vogel堪稱世界級巨頭企業,但是在這裡依舊不過是強者之林中不起眼的一顆大樹而已,更別說Vogel旗下的蒂森能源公司了。
走出機場的衛修,站在大街上看着人流滾滾的出入口,一時間都有種茫然的感覺。
倒是倪紫君拉着自己精緻的拉桿箱,眼神中竟然露出一絲興奮。和衛修獨自出來的她,有種私奔的錯覺。
“現在我們做什麼?”倪紫君問。
衛修左右看了看街道道:“先找個地方落腳,我的在德國買了房子,不過不在杜塞爾多夫,這裡咱們暫時要滯留幾天。”
“好!”倪紫君嘴角翹起,應道。
兩人攔了一輛出租車,衛修用他蹩腳的德語大概表示出自己要找個住的地方,本想說最好靠近Vogel公司忽然又反應過來,自己又不是上班,爲什麼要靠近Vogel公司?於是便改口道:“最好,靠近,購物街。”
聽着衛修仿若吐單詞的一般的談吐,倪紫君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
倒是看不出年齡的老司機,一臉開朗的反覆詢問衛修的經濟承受能力、要來做什麼之類的詢問,這才最終給出答案。
“去國王大道吧,那裡可是旅遊勝地!象什麼時裝店、啤酒屋、餐館、酒館、珠寶店、KO畫廊、書店,還有彙集杜塞爾多夫所有古董店的卡爾施塔特商業區,絕對五星推薦!”
爲了照顧衛修的蹩腳的德語,司機語速很慢,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數着。衛修別的沒注意,當聽到國王大道竟然匯聚着杜塞爾多夫所有古董店的時候,眼睛頓時一亮,連道GuteIdee,表示同意。
隨後衛修、倪紫君在司機師傅的推薦下,入住國王大道酒店。實際上想要感受德國風情入住這種國際酒店並不是明智之選,不過衛修初來乍到還是住在這種國際酒店比較保險些,至少酒店設施標準類似,也方便使用。
最重要的是,離開酒店就是國王大道,在這片充滿異域風情的國王大道,足以感受德國風情。
在辦理好入住手續將行李放下之後,衛修就被倪紫君拉去逛街去了。
這號稱世界最美購物街之一的國王大道,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一條街,而是圍繞一條筆直水渠修建而出,水渠兩旁就是著名的慄樹大道,東側是衆多奢侈品商店,西側則是銀行等金融機構。
離開酒店的衛修,先是去了一下銀行,辦理一些銀行業務,順便支取些現金。
隨後便陪着倪紫君逛起了國王大道,話說倪紫君不愛逛服飾店、珠寶店,偏愛畫廊那一塊,對啤酒屋更是興趣盎然,雖然不見其笑容,但是那亮晶晶的大眼睛卻暴露了她的內心。
衛修初來乍到德語還練不熟了,一時半會還摸不清情況,索性放開心神陪着倪紫君逛街。
知道這邊匯聚着杜塞爾多夫所有古董店的衛修,專門跑過去看了幾家。不過,隨便逛了幾家之後的衛修就有些失望,倒不是因爲這裡古董都是贗品,而是真品很多,種類齊全,堪稱匯聚全球各路古玩。
奈何大多價值不高,但凡精品幾乎都標着高昂的價格。對於頻頻撿漏到國寶級古董的衛修來說,眼光被拉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古董嘛,撿漏子才最有樂趣。
而且即便是衛修要充實他尚在建設的博物館,也需要大量資金,問題是衛修現在最缺的就是資金,所以也就放棄購買的打算。
夜色降臨,在一間頗爲安靜的酒館裡,衛修一邊吃着晚餐,一邊對倪紫君說出了自己來德國的目的。
“收購蒂森能源公司?”即便是以倪紫君寵辱不驚的神色,此時也是露出濃濃的驚訝之色。
衛修點了點頭:“我很看好蒂森公司的固體電池項目,這個項目應該沒有德國媒體嘲笑的那般癡心妄想,我查過蒂森公司的一些資料,連續三年的虧損以及資金上的不足,或許是這個項目夭折的原因,這是我們的機會。”
聽到衛修的話,倪紫君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回到工作狀態的她渾身似乎都在散發着一種女強人的知性美。
“你是老闆,決策上的事情由你來決定,也就是說你確定不先考察一下,直接出手買下蒂森公司?”倪紫君強調一遍。
衛修點了點頭。
“那好,那麼下面就是如何買下蒂森公司了!你的預算是多少?底線是多少?”
“預算是五億歐元,實際上底線最多三億。我們對於蒂森公司畢竟不算太瞭解,入主之後,項目研發、實驗成品、市場開拓都得需要錢,所以我得留一部分資金用於後期運作。”衛修話很簡潔,這種時候沒必要說很複雜的東西來干擾他們的判斷。
“那就是說對於蒂森公司我們最大的心理價就是三億歐元嘍?”
衛修點了點頭:“是的!”
“那明天我們就開始着手調查蒂森公司吧,嗯,還得需要招聘人才組建談判團隊,以便接收蒂森公司。”倪紫君點了點頭,表情露出一絲興奮。
“人力資源方面,我來之前已經在網上和這邊獵頭公司有所交涉,目前已經看中幾名,明天開始我正式去拜訪一下,你來蒐集Vogel公司以及蒂森公司相關資料,做一些準備工作。”衛修思路頗爲清晰的道。
“好!”倪紫君應道。
衛修舉起啤酒杯道:“先預祝我們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嗯,馬到成功!”倪紫君重重的點了點頭,舉起酒杯。
……
看着院子外女兒和薩摩歡快玩耍的畫面,薩碧娜眼中閃過一抹濃郁的擔憂。生活的壓力,令那個讓上司、下屬癡迷的美女高管榮光盡失。
薩碧娜是一名單親母親,在德國因爲二戰戰死太多男人,以至於二戰後重建工作壓到女人身上的緣故,所以德國女人地位很高,單親母親並不會受到歧視。
然而真正生活中,薩碧娜目前的處境並不好。
因爲畢業便進入名企工作的她,隨着業績的優異,職位一路攀升。因爲路子走得太順,以至於目視甚高,以爲憑藉自己的美貌以及能力,足以耍得那羣男人團團轉。於是女兒唸的是最好的私立學校,房子是杜塞爾多夫的高級住宅區,吃穿用度皆是奢飾品……
然而當她因爲一項工作失誤而導致公司虧損,更是拒絕上司提出的性索賄之後,她遭到了解僱,就連小她一歲的男友兼下屬也離她而去。
生活幾乎在一夜之間向她展露什麼叫做現實,什麼叫做冷酷。
高額的房貸幾乎榨乾薩碧娜所剩不多的積蓄,而她之前工作的失誤,令她在杜塞爾多夫名聲一夜之間淪爲笑話,而幾乎沒有哪個公司敢要她。
世人都說德國人嚴謹,然而這嚴謹的背後一個愚蠢的錯誤,便足以將你驅逐這一行。
在生活的壓力下,薩碧娜這段時間做了很多工作,服務員、導購員、乃至洗盤子,然而那微薄的薪水根本支撐不了她的房貸、她的生活。
‘或許該搬離杜塞爾多夫了……’薩碧娜心中無力的想着,心中充滿了不甘,尤其是想到女兒昨天興高采烈告訴她,她交到了一位叫拉莫娜的小朋友,更加令薩碧娜猶豫而糾結。
離開了這裡,她還能做什麼?檔案上的致命污點,還有哪個公司敢要她?難道要她離開祖國?
“叮叮叮……”手機鈴聲響起。
薩碧娜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適應已經很久沒有響起的手機鈴聲。
電話是一家獵頭公司打來的,說有一位客戶對她頗有興趣,希望能約個時間見個面,對方資料已經傳真給她了。
薩碧娜聽到這裡,頓時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