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耳蟲
路途太過於遙遠,去的時候是乘坐大巴車,經過了九個小時的煎熬纔到了縣城。而葉千一路上飛速的趕,但是還是要休息。
凌晨三點,葉千終於開始疲倦,找了一個服務小區,,打算休息一夜。反正再快也要到明晚才能趕回學校,但是一路疲勞駕駛說不定還會出事。
進到房間,一下子躺下,所有的精神壓力得到鬆懈,幾天以來的疲勞都瞬間將他包圍,沒幾分鐘呼聲大起。
他是被一陣緊湊的敲門聲給弄醒的,壓下煩躁的心情,打開門。
門前是空寂的走廊,可以清晰的聽見不遠處還有汽車呼嘯而過。但是就在他要關門的瞬間,地上的兩隻紅色繡花鞋讓他冷汗直冒,睡意全無。
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直接回到牀上,但是再也沒有心情入睡。不到三分鐘,又是一陣急切的敲門聲傳來,如同響在他的心頭,隨着心跳節奏上下起伏。
“臥槽尼瑪。”葉千瞬間從陽光帥氣的美男子變作街頭流氓。一把拉開門,還是空空如也,地上兩隻鞋子安靜的放着。
一手拿起一隻,走進房間。
隨手掏出打火機,從櫃子裡掏出一瓶烈酒,直接倒在鞋子上。打火機立馬隨上,但是每當打火機的火焰接觸到那浸溼的鞋面,瞬間熄滅。
葉千心裡一驚,再也不敢作祟。
將繡花鞋用繩子拴住,緊緊的綁在牀頭,然後跑到樓下,用瓶子裝回什麼東西。
將瓶子裡面的液體在倒在浴盆中,然後一把火點下砰的一聲,火焰如同爆炸一般升騰而起。
一聲冷笑,葉千將那爽繡花鞋拋落在火海之中。一聲悽慘的叫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聽的葉千心裡煩躁想打人。
索性轉身從包裡掏出一顆白果,走到那還在冒着焦糊味的浴盆旁邊。
“白果誅邪。”說完雙手一拍,白果粉碎在兩掌只見,一片白色粉末碎屑飛過,所有的悽慘聲消失不見。
“哼,不過如此。”說完繼續回到牀上睡覺。
很快他就再次入睡,而方纔的所作所爲不過是睡前小插曲,當作做的熱身運動。
一夜無事,很快天便放亮。葉千很久很久沒有這麼踏實的睡過一次覺了。
打開房門,彥林原來早就在門外等候了。
“學姐,早。”
“嗯。早。”彥林隨意的答着。葉千看她臉色不是很好。“學姐昨晚沒睡好?”
“嗯。有點,我們快出發吧。”
兩人上車趕路,花了五個小時纔回到省城。
本來兩人打算直接先回學校,但是彥林說想先回家看看。於是半新不舊的金盃麪包開始朝着三環外的別墅小區駛去。
一直到了樓下,彥林一個人提着行李。
“學姐,要我送你上去嗎?”
彥林搖了搖頭,直接提着行李轉身。葉千看着她的背影,總是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是再次從頭到尾梳理一遍。
除了昨晚沒睡好導致臉色蒼白,雙眼無神,好像沒有什麼不對的。
索性開着車,直接就回家。心情大好,老遠就看見老爺子坐在院子裡。
“爸,你的寶貝兒子回來了。”
心情不好的時候,葉千可是直接叫他老頭子的。
“嗯。”葉容聲隨意的應着,連眼睛都沒有擡一下,好似早就料到一般。
“我說老頭子,你兒子回來你就這表情?”葉千心情大好,準備多逗逗葉容聲。
葉容聲在看書,書上面不是隸書就是小篆,葉千一看就頭大。躡手躡腳的走到他背後,想要學着小時候一樣,一下跳到他的背上。
做好一個誇張的惡狗撲食動作,正要蛤蟆蹬腿,葉容聲陡然轉過身來。“你在外面到底經歷了什麼?一身骯髒氣。”
留下葉千的跨髒動作被僵持在空中。
“進來,我看看你的耳朵。”葉容聲轉身進了小洋樓。
葉千回頭看了一下,自己院子裡載滿了各種中藥和花草,連自己這麼靈敏的鼻子都已經失靈了。老爺子是怎麼發現的?
進屋才發現,原來老媽早就已經在準備早飯,而且比往常豐盛多了。難道真的是早就算到自己要回來了?葉千不經在心裡合計着,難道家裡的老頭子已經人老成精,能掐指一算了?這也太玄乎了。
葉千隨之進到內房,葉容聲早就在裡面擺好了一系列的傢伙什。大小不一的手術刀片,粗細不等的閃亮銀針,三黃粉,紫竹碳,幹柳枝,桑白皮,活地龍,活螞蟥。
“老爸,你這是準備給我下蠱吧?”葉千從小就怕蟲,對蟲具有先天噁心的功能。聽老媽說,小時候在鄉下,餓了隨手就將樹上的嫩綠蟲子咬在嘴裡,一半在嘴裡嚼着,一半在手上拿着,嘴脣上全是綠色液體。
每次想到自己是這樣長大的,他的內心就是一陣胃液翻涌。
“別多說,我老遠就問道你耳朵裡面傳來的味道,那纔是蠱毒。身爲葉家傳人,連着了道都不自知,讓我怎麼放心將葉家驅鬼招牌傳給你啊。”
“咱家還有招牌啊?在哪裡,我就說作爲當代陽光帥氣的驅鬼傳人,怎麼可能默默無名,而只能隱藏在社會下層……”
“閉嘴。不想死的話就不要多說,過來躺着。”葉容聲嚴厲的呵斥了一句。
葉容聲用鑷子夾起一條螞蟥,放在葉千的耳朵上。螞蟥一口便叮在耳朵的肉上但是葉千恍若未覺。螞蟥的口裡有麻醉劑,在咬破皮肉的時候就已經麻醉了神經,所有螞蟥咬人吸血從來都是沒有絲毫感覺的。
葉容聲拿出乾地龍,用酒精燈點燃放在葉千的另外一隻耳朵旁邊,一陣泛黃的煙霧從這邊耳朵進入,但是從另外一邊出來,顏色變得更黃而已。
人耳是連通的嗎?當然不是。
突然,螞蟥一陣扭曲,身體上下抖動,如同在水裡可以扭動軀體搖擺來跑路一般。
一條如同潔白蠶絲一般的細線從葉千耳朵裡面鑽出來,如果忽略那針尖大小的黑頭,真的就跟蠶絲毫無差別。
葉容聲不緊不慢的等着螞蟥逃離,然後看着那白色蟲子追出來,一米,兩米,三米,直到跑到了牆角纔沒有繼續延伸出來的細線。
葉容聲將螞蟥收起。“自己給耳朵止下血,看葉家老老爺如何收拾你。”後一句明顯是對在地上拖出一條潮溼印記的透明白蟲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