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敵人用兩根手指捏住佩劍,這絕對是奇恥大辱。衆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這種殺雞儆猴立威的時刻,自己非但沒能讓那些黑暗信徒感受到光明的偉大和不可抗拒,反而這樣丟人現眼,真是萬死難贖啊!
“無論你是誰,你今天都死定了!”
光明信徒猛一用力,手中的佩劍頓時從中折斷,一截斷劍在他手中,另一截斷劍在嶽川指間震盪,哪怕這種時候,佩劍依舊無法從嶽川指間脫離。
光明信徒向後退了兩步,因爲他知道眼前的敵人不是自己可以對付的,但是他沒有絲毫畏懼,因爲他身邊有無數光明信徒,他身後就是天使軍團,他的直屬上司是一位六翼天使,他信仰的是至高無上的光明神。
所以他堅信,無論是誰,只要敢擋在自己身前,都是必死無疑。
“你死定了,你和你包庇的異教徒都會被處以火刑。不是烈焰大火,是聖炎,力量溫和而內斂的聖炎,它不會灼傷你的皮膚,但是會慢慢將你的身體烤熟,等你全身上下里裡外外都熟透了,你還活着,你的觸感依舊保留着,而且更加清晰敏銳。你會清晰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不會疼痛,但是比疼痛更加可怕。然後你會被更加猛烈的聖炎焚燒,你會哀嚎會掙扎,但是你會發現你的身體根本不聽使喚。”
光明信徒字字如刀,旁邊的小女孩被嚇得止住了哭聲,一雙眼睛驚恐的大張着,年幼的她根本想不到世上會有這種酷刑,更想不到這種酷刑是人類發明出來折磨其他人類的。渾身顫抖的小女孩如同一個受驚的小兔子,她緊緊地抱着嶽川的腿,滿是血跡的小手死死攥着嶽川的褲腳,殷紅的血跡從她指縫中流出,不多時便浸紅了嶽川的褲腳。
周圍的光明信徒和天使也全都簇擁過來,四面八方甚至天空都被緊緊封鎖,令岳川無處逃避。至於那些剛剛皈依的黑暗信徒,全都在天使的呵斥下以首觸地的跪伏下去,不敢有絲毫抵抗。
光明的力量瞬間大熾,彷彿有人打開了大功率的閃光燈一樣,所有的人影都在無盡的光明力量中模糊,甚至消失,視野中全是白茫茫一片。
這是光明神術,一個又一個聖光球被凝聚出來,拋向嶽川所在的位置,聖光球散發着的光芒堪比烈日,無數聖光球投射過來,即便緊緊閉着眼睛也依舊有灼眼刺目的感覺,因爲這些聖光的穿透性太強了,薄薄的眼皮並不足以抵禦。
“不要看!”
面對無數聖光球,嶽川只是彎腰扶起小女孩,用手捂住她的眼睛,手掌上血光朦朧,恰好能擋住那穿透力極強的聖光,否則,這種光度的關照足以燒燬小女孩的視網膜,如果沒有神醫良藥,她就會永久失明。
那一瞬間,嶽川彷彿看到了茜茜,從小就無法視物的茜茜,嶽川不希望這個小女孩也和茜茜一樣,從小就過着暗無天日的生活。
廣場上熾烈的聖光耀眼奪目,但是光明信徒和天使有光明力量的庇護,這種程度的聖光無法傷害到他們,所以他們都清楚的看到了嶽川的舉動。
“傻瓜!”
“愚蠢!”
“倒是一個慈悲之人,可惜,他信仰了邪神。”
聖光球除了綻放耀眼奪目的聖光令敵人失明致盲,還有有個效果,那就是爆炸,成百上千個聖光球爆炸開來足以將嶽川周圍幾十米的一切事物摧毀,無論嶽川還是小女孩都死無葬身之地。
轟!
第一個聖光球引爆起來,就像是鞭炮一樣,其他的聖光球也全都轟轟的炸響,一團團強烈的聖光在嶽川身邊炸響,巨大的轟鳴和強烈的衝擊如同海嘯般向嶽川和小女孩襲去,兩人的身形就像一葉扁舟,瞬間被光芒吞沒。
地上跪伏的黑暗信徒及時額頭貼地還覺得白茫茫一片,許多想要偷看的人瞬間感覺自己的眼睛被無數鋼針穿刺,全都慘叫着哀嚎着在地上打滾。
所有黑暗信徒心中的驚恐全都無休止的躥升,光明信徒和天使展現出的力量令他們感到驚恐,那無盡的光明令他們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和脆弱,而這還只是兩翼天使和信徒的力量,如果是四翼天使、六翼天使、甚至光明神呢?
就在無數光明信徒欣喜,無數黑暗信徒惶恐的時候,聖光球爆炸的力量緩緩平息,翻滾的光雲光霧也一點點消散,隨即,廣場上死一般的寂靜。
無數天使和光明信徒全都呆立着,難以置信的看着那兩個身影,眼睛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這樣?
他們怎麼沒死?甚至一點傷都沒。這絕對不可能。
即便那個男子實力強橫足夠自保,可是那個小女孩呢?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啊,成千上萬個聖光球同時爆炸,就算他是銅筋鐵骨也被炸得渣都找不到了纔對。
可事實擺在眼前,就算天使和光明信徒再怎麼難以置信也得接受。
那些黑暗信徒感受到光明力量的消退,也都偷偷摸摸的四下張望,隨即就看到了廣場中站立的嶽川和小女孩。有些人瞪大了眼睛,有些人屏住了呼吸,但是也有一些人失聲尖叫。
聽不出是歡喜還是恐懼的叫喊。
越來越多的人擡起頭,隨即也都發現了廣場上詭異的情形,他們心中激動,歡喜,隨即慌忙的掩飾起來,不敢被天使和光明信徒們看到。
事實上天使和光明信徒根本沒有時間和心情去管顧那些黑暗信徒,他們全都繃緊了神經,提高了戒備,一瞬不瞬的盯着嶽川。有些天使甚至已經在傳遞訊息,向上級求援。
他們已經明白,嶽川不是尋常的敵人,至少不是他們可以輕易虐殺的目標。相反,嶽川雖然只有一個人,卻擁有將整座城池的天使和光明信徒都屠盡的力量。
所有的天使和光明信徒都感受到了死亡的陰影,永久加持了各種祝福術的武器和甲冑也不能令他們有絲毫的安全感。被無數人矚目的嶽川卻渾然未覺,他輕輕擡起手,撫摸着小女孩血肉模糊的臉頰,輕聲問道:“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