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故人

天山上,雲濛濛,霧濛濛,煙濛濛,水濛濛,人濛濛,景濛濛。

一白衣女子依偎在一俊美男子的肩頭,等待着那一輪紅日浮出雲懷。

“瑤兒……”背後傳來一聲低低的輕喚。

那原本依偎在青衣男子肩頭的女孩驀然回首,“絢!”

帶喜的一聲,在看到身後的人的同時,女孩立即起身,迎向那白衣男子。

男子紅脣微勾,負手而立,挺拔頎長的身影,和這巍峨的蒼山相互輝映,他一頭烏髮隨意的披散着,不羈間的高華威嚴賽過羣山峻嶺。

“你遲到了……”女子微嘟着嘴。

男子只是輕輕一笑,從身後伸出一隻手來。

女子擡眼,看到他手裡的冰糖葫蘆,媚眼笑意瑩然,她伸手接過,看着他的眼眸裡是風瞬雲息。

“這麼晚!”一邊的一個聲音慨嘆道。“你再不來,她又要生氣了。”

“不是有你在嗎?情,你總是能安撫她那急躁的心。”

“呵恩。”淡淡一笑,“可是我不能再變出一個你,隨時陪着她四處遊逛。”

兩人含笑對視間。

“誒!你們兩個,當着我的面,說我壞話啊?”吃着糖葫蘆的女孩瞥一眼兩個出塵脫俗的男子,紅豔的嬌脣因爲沾染冰糖葫蘆的冰糖,紅潤得更加奪目。

兩人笑意更濃。

“時間還早,怎麼樣?切磋一下?”青衣男子對着白衣男子輕輕一問。

“好啊。”輕然一笑。

話音落,兩道身影就忽閃一下,消失在天山的山巔。

拿着冰糖葫蘆的女孩站在山巔,看着那一白一青的身影,在遠天的霧靄裡,幻化成

一藍一灰的光影,兩道光影在連綿的山巒裡飛落,起伏,天頓,風起雲轉,煙騰雨飄,漫天裡飛雲浮篇。

“你們兩個熱熱身就好,別沉醉到又把我忘了……”女孩舉起一隻手,對着遠天那蜿蜒起伏的山巒大聲叫道。

藍光和灰光交織在一起,閃現出一道混合的驚耀之光,而那背後一輪橘紅色的旭日,正冉冉升起,一道道光芒四散開來,宏偉壯麗的讓人睜不開眼睛。

……

“花已向晚,飄落了燦爛,凋謝的世道上,命運不堪,愁莫渡江,秋心拆兩半,怕你上不了岸,一輩子搖晃……”

耳畔的歌聲悠悠,往事歷歷在目。

“情!”她拉起他的手,將手心裡的一條鏈子輕輕放入他的手中。“這個你好好收着。”

他冰冷的目光裡,此刻沒有別的內容,唯一的就是冰冷,就是空洞,被掏空了一切的空洞。

“誰的江山,馬蹄聲狂亂,我一身的戎裝,呼嘯滄桑,天微微亮,你輕聲的嘆,一夜惆悵如此委婉……”

“瑤兒!”他一把拉住她,定定地看着那張嫵媚嬌柔的臉,脣在輕輕顫,卻說不出一句話。內心在翻騰,卻痛的沒有言語。

“菊花殘,滿地霜,你的笑容已泛黃,花落人斷腸,我心事靜靜淌

北風亂,夜未殃,你的影子剪不斷,獨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

她輕輕握了握他的手,眼眸中含着淚,然後將他的手輕輕移開,“絢還在等我呢……”

沒有再多的話,只留下這麼一句,她低頭轉身離開。

他呆呆的看着她走向那不遠處等候的人身旁,然後那兩個身影相互依偎着,緩緩離去,直到消失在他

的視線裡,從此消失在他的心中……

“菊花殘,滿地霜,你的笑容已泛黃……”

悲涼的調子,悲涼的聲音,悲涼的音律,悲涼的心,悲涼的思緒……

“夠了!”

忽然一聲喝止打斷了尤諾的歌聲。她心兒一顫,擡眼看向那一直漠然以對的男子。

此時那男子眼裡忽閃着一道犀利的銳光,讓尤諾一下子不寒而慄。

四周啞然無聲。

男子身旁,那一道嫩綠的身影,瞬間發出一道無形的氣波利刃,橫直地切向尤諾的咽喉。自然尤諾無覺。

氣波一出,男子微微一斜眼,睨了睨身旁的雨漠,那一道幾乎就要逼近尤諾咽喉的氣波利刃忽地憑空消失了。

他微微擡眼,那深邃的瞳孔裡似有一絲波瀾,可那美得邪門的臉上依然清冷漠然決絕。

就在這個時候,那些蠢蠢欲動的打手,顯然也看出尤諾和那令人生畏的男子不是一起的,他們終於看不下去,上前來,“走,把她帶回去。”

尤諾心一驚!倒退一步。

可是說話間,那幾個打手的腳步忽然頓住,似被點了穴道一般。

“你——確定要跟我走?”一聲冷清的低問。

尤諾回神,愣了一下後,點點頭,她當然不想被抓。

男子薄脣輕抿,“日後,可別後悔。”男子狹長的眼眸微眯,應該是再也容不得她後悔了!

“雨漠,給她找一身合身的衣服。”翩翩公子淡淡命令道,瞟了一眼尤諾,“跟着我的人,怎麼可以弄得像個——乞丐!”

尤諾低頭看一下自己,乞丐!哪有像她這樣美麗,誘人,驚豔,槍手的乞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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