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思亂想，我這人記性最差了，剛纔你說的那麼多話，我都沒記住。”
楊順站起來，笑了笑：“放心，我什麼都不會說，但你要配合我，我要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一拳兩腿再加一巴掌，對你們造成了身體和心靈上的重創，那就……讓他們賠幾個億吧。”
譚馨道：“我不要賠償，我只想讓邱黎明受到懲罰。”
楊順道：“我答應你，正義雖然遲到，但早晚會到。回去好好工作吧，另外，你最好還是搬到公司宿舍來住，找幾個同事今晚幫你搬家，那樣安全點。”
譚馨的遭遇，楊順很同情。
楊順也不知道怎麼對辛笛開口說，不知道事情他會不會遭到重重打擊，一蹶不振。
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一杆稱，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們自己解決，這是一個考驗，至少楊順認爲，懵懂無知的姑娘不應該遭受這種待遇。
辛笛沒用多長時間就打聽到了，密西根大學的託雷斯教授來華做訪問學者，朱院士的實驗有了大批贊助費，開始全面啓動。
辛笛有點擔憂：“看樣子科研競爭開始了，朱院士和我們是同樣的思路，他們還有技術儲備，至少領先我們十年。”
楊順無所畏懼：“爲什麼是我們找到了貓酮和強人湯，不是他們？有人說我是碰運氣，但魯迅說過，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就這麼簡單。”
辛笛這才感覺輕鬆一點，畢竟競爭對手是院士，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楊順挖坑需要時間，他還有軍師和盟友。
汪芸會爲他出謀劃策，默克會收集羅氏的各方面資料，挖個坑，咬一塊肉下來，噁心噁心對方，打壓對方股價，這些肯定都是喜聞樂見的事。
………………
開戰之前，楊順去了趟朱院士的聯合實驗室，摸摸底。
朱院士表面上還是很客氣的，在自己辦公室裡接待了他。
楊順道：“恭喜您，我看過託雷斯教授的論文，國際頂尖的腫瘤學專家，您很快就能出成果的。”
朱院士還是有點遺憾：“小楊，我多麼希望能與你合作，要是出成果，都是我們華夏人的榮譽。”
與你合作出成果，你大口吃肉，我只能吃渣渣灰？
楊順呵呵笑着：“我這人懶散慣了，只喜歡搗鼓自己喜歡的東西，屬於遊俠類型，不適合團隊作戰，我肯定拖後腿。對了，您推薦的那個譚馨挺能幹的，幫了我不少的忙，她是您學生嗎？”
“譚馨是誰？”
“就是去年12月份，我說研究所差人……”
“哦，是她呀，小譚是我們學校畢業的，一醫腫瘤科的張主任和她有點拐彎抹角的關係，張主任推薦了她。她要是很能幹就好，小楊你也要好好幹，爭取再找到下一個貓酮，爲國爭光。”
“借您吉言。”
楊順問到了想要的東西，客氣地告辭了。
腫瘤科的張主任，楊順記住了這個人的名字，找個機會再收拾你，老東西。
汪芸那邊和默克方面商量了一週，密謀出一個“飛蛾計劃”。
飛蛾撲火是天性，他們打算生起一堆明亮的大火焰，等着貪婪的飛蛾們撲過來，然後統統燒死。
楊順可是誇下海口，要對方賠幾個億的。
所以這次雙方聯手，打算玩個大的。
4月的第一週，楊順從NBE-1實驗室出來，召開抗癌組會議，做出最新的工作計劃，並且指定辛笛和譚馨加入。
“從植物黃酮提取液開始，小賀你負責，我會把原液交給你，你帶着人用最快的速度提取。辛笛和我一起做分離和提純，譚馨用提取液處理各種細胞，記錄實驗數據。”
“肖健已經買了2000萬美元的實驗用癌基因小白鼠，這還是第一期，後續的資金投入會更多，這不是個小項目。”
楊順安排下去，大家都動起來，心情有些激動。
但譚馨心中一沉，楊順還是在走傳統路線，想從無窮無盡的化合物中尋找可能的抗癌藥物，與她之前推崇的免疫治療沒半點關係。
這個楊順究竟在搞什麼鬼？她很疑惑。
辛笛問道：“植物黃酮不是治療宮頸癌的嗎？你打算從這方面着手？你之前要我們提取了一個月的蟾酥和靈芝液呢？”
“那些我賣給工廠了，多好的中藥材和保健品啊，陳教授都快賺翻了。”
楊順笑嘻嘻回答，不說實話，辛笛哭笑不得。
他又對譚馨說道：“譚教授，抑制腫瘤細胞可是你的老本行，你大展身手的機會來了，要是養細胞人手不夠，可以讓辛笛來做，他最擅長這個了。”
譚馨有點迷茫，下班之前，楊順將她叫到房間，單獨吩咐道：“回去後，把我要用植物黃酮做抗癌實驗的事，用你們商量好的方式告訴羅氏的人。”
她有點緊張：“真要這麼做？”
“當然，你可以完全透露出去，我不介意。”
“也就是說，接下來研究植物黃酮抗癌，是假項目？”
“真亦假時假亦真，孔子說過，你眼中看到的，未必是真的，整個世界都是障眼法。行了，你只需要照做，我保你平安。”
譚馨將信將疑，晚上回去後更新了記事本。
那邊等候好久的邱黎明終於鬆了口氣，又給她發來一封帶着鮮花的郵件，表示感謝，譚馨看都沒看，直接刪掉，並且拖入拒收黑名單，不想看到這個惡魔。
邱黎明將消息告訴自己的上司，再通過某些人的嘴，一直傳到朱院士的實驗室裡。
朱院士有點暈：“楊順用植物黃酮治療宮頸癌？他用什麼植物？”
對方表示不知情。
朱院士有點生氣：“自然界含有黃酮的植物有4000多種，他究竟用了哪一種，你想要我親自篩選嗎？我當初想選擇他，是看重他的眼光，他能化腐朽爲神奇，他能從幾十萬種植物中找到最正確的那種，而不是你告訴我的這麼籠統！”
“是是是，對不起，我再打聽一下，一有消息就告訴您。”
對面也很鬱悶，被罵了一頓，還沒法反駁。
楊順不知是有意還是存心，一次又不說完，搞得朱院士心裡如同貓抓一樣癢，很想給楊順打電話問清楚究竟是什麼植物提取黃酮，否則他心思不定，對自己的研究有很大影響。
楊順在南山水庫的陽光充裕處開闢了一塊地，種植上各種各樣的茶葉，還有銀杏樹之類的黃酮含量高的植物。
茶葉裡含有大量的黃酮類物質，銀杏葉子裡也有大量黃酮，它是一種很強的氧化劑，不同分子結構的黃酮可以作用於身體不同的器官，所以有延緩衰老，改善血液循環，降血糖，止痛，抗癌等功效。
楊順做實驗很雞賊，連自己人也防一手，他就是不說植物原液從哪裡來。
他將自己提取的一層粗製品交給辛笛，辛笛再做第二層僞裝，交給小賀他們做分離提純，然後等着提取液，最後交給譚馨做細胞測試。
不同的黃酮類化合物，不一樣的同分異構體，植化的枯燥工作就這樣開始了。
譚馨拿到的測試細胞更是多種多樣，前咧腺癌細胞，宮頸癌細胞，普通的細菌，她都要拿各種提取液去試。
有時候難得閒下來，楊順又塞給她一堆小白鼠，讓她測試黃酮降血糖的功能。
譚馨不敢相信，看着籠子：“5萬美元一對的小白鼠，你讓我做血糖？”
楊順癟癟嘴：“無所謂，我有錢啊。”
他就是不告訴她，這究竟是10塊錢3只的，還是5萬一對的，就是要搞單盲。
現在連肖健都玩上癮了，每次運動物進來或離開，都會和楊順講一套黑話，譚馨完全聽不懂，但兩人嘰裡呱啦，連比劃帶說，玩的別提多熱鬧。
譚馨只能亂七八糟地寫日記，不僅自己昏了頭，更是讓朱院士的團隊搞不清楚方向。
“這個楊順在搞什麼鬼？”
朱院士有點惱火，他好不容易得知楊順在大量採購白茶，還有銀杏葉，又將他們在這兩種植物上積累的成果翻出來看，購買材料，重新做實驗。
隔個一兩週，楊順那邊都會變化材料，朱院士這邊有一個專門的小組負責追，他們跟在楊順身後跑，被拖得筋疲力盡。
“不可能的，平均一種植物只研究十天，這能研究個什麼東西出來？”
“我也覺得不科學，以前別人都說楊順是運氣好，看起來還真是靠撞大運。”
“你們看吧，他過段時間肯定換蜂膠，觀音草，顯齒蛇葡萄葉這些，楊順最會折騰了。”
朱院士分出來的核心跟蹤組，人人都感到不屑，以爲楊順是在浪費時間和精力。
誰知道剛進5月，譚馨寫了一篇日記。
“我們找到了一種新的甲氧基雙氫黃酮，這是從未出現在任何論文中的物質，並且對宮頸癌Hela細胞有極強的抑制作用，抑制率高達92.4%，楊總說還能提升！我的天，我從沒想過，他的植化所會是這樣工作的，效率實在是太高了！”
消息傳到朱院士那邊，整個核心團隊全部懵逼，連朱院士也傻了眼，他怎麼就沒找到這麼厲害的黃酮化合物？
楊順只用了半年不到的時間，就超越了他們十年的技術積累，難道這又是撞大運？
這不科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