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真快,土司府**院裡的梨花,桃花,杏花都開了兩回,酸杏子也吃了兩回了。小翠的個子也長高了不少,都可以伸手摸到桃樹上的桃子了,龍潭土司堡的少土司也由當初的小男孩長成了帥氣的男人,留起了小鬍子,而大土司和土司婦人也漸漸老去了,尤其是大土司,今年越發的身體不好了,小翠時常看到郎中在土司府的**裡出現。她雖然不是伺候大土司的,但她常常會從他身邊的小丫頭嘴裡聽到一些消息,這日,小翠正在水井邊打水洗衣服的時候又聽到土司房裡的丫頭們抱怨了。
“每天都要不間斷的熬藥,這麼熱的天,那廚房有不通風,每回都被悶得滿身是汗呢!”這是小梅的聲音。
“可不是嗎,大土司越發身體不好了,我伺候在旁邊也得小心翼翼的,大熱的天他還經常吐出大黃的濃痰,清掃的時候又不能嫌髒,哎!”這是小紅的聲音。這兩年來,小紅沒少照顧小翠,所以小翠也喜歡和小紅一起幹活聊天。
“小紅姐,洗衣服呢?”小翠蹲到小紅旁邊向她打招呼。
“是呢,小翠,你也來洗衣服呢!現在,那個桃花姨娘不在爲難你了吧?”小紅關切的問小翠。
小翠:“爲難,哪能不爲難呢,做人家丫頭,時常都會被爲難的,不過我已經習慣了!”
小紅:“那你自己小心點,你在老夫人房裡,有沒有聽說少土司的事啊?”
小翠:“少土司什麼事啊?”
小紅:“聽說,老夫人要給桃花姨娘和少土司辦婚事了!”
小翠:“我沒聽說呢!不過我倒聽說土司說過不急着成婚呢!”對於少土司,小翠就像對她小勇哥一樣,但是自從那次她貿然進了少土司房間看見他洗澡後,少土司似乎有意躲着她。有時候跟她講話還會微微臉紅呢,想到這,小翠不禁笑了起來。只是雖然躲着她,但是每當羅美桃爲難她的時候,少土司都會巧妙的幫助她。有時候看到她獨自一人從水井邊拎水,他就幫她拎到一半,再讓她自己拎回去,有時候羅美桃罰她不準吃飯,他就會悄悄的端點心放在她的廂房裡,他還時常以找小勇爲藉口去廂房裡看小翠,眼睛經常都追隨着小翠的身影。。。。。。而這一切小翠的娘都看在眼裡,她知道少土司對小翠有了男女之間的懵懂情誼,她也知道在土司堡裡主子和下人是不可能戀愛結婚的,如果違背祖輩留下來的規矩,就會苦了年輕人,好在小翠只是把他當哥哥一般。然而,覃楊氏沒有料到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雖然不是田少壯,但同樣是土司的兒子,連小翠都沒想到他們竟是在那樣的情況下遇見了。
那是農曆七月半這天,土司堡裡都忙着祭祀活動,因爲這一天是一年一度的鬼節,當地人也叫“七月半”。一早,所有下人都被田總政召集到院子裡開會。等各處的下人都到齊後,田總政便開始分配任務了。
“今天是土司堡裡的大日子,你們做事都得盡心盡力,好生伺候着自己的主人,還要準備好祭祀用的物品。後廚部的師傅們做好祭祀的食品,品種,樣式不可出差錯!”田總政站在所有下人的前面安排着“接下來是清掃部的,祠堂裡的上上下下打掃乾淨,供桌,牆壁,窗戶等都要一層不染,等一下辰時我會去查看。各位夫人,小姐,公子房裡的丫頭盡心伺候着,別惹主人生氣了,特別是大土司和老夫人房裡的丫頭們。大家都趕緊各司其職去吧!”說完田總政來到小翠身邊鄭重其事的囑咐着小翠。
“小翠,你一定要把老夫人伺候好了,今天的祭祀可是老夫人帶領大家一起做的,眼睛機靈點,別在毛毛躁躁的,出了叉子,有你好看的!”
小翠:“奴婢定會盡心盡力的,多謝總政大人提點!”
總政:“你也知道那桃花姨娘本就不喜歡你,你別在這檔口犯錯了,讓她抓住把柄,你就沒好日子過了!”
小翠:“奴婢記住了。”通過兩年的摸索,加上地牯牛的時時提醒,小翠也算是摸到了一些做丫鬟的訣竅,就是主人說話的時候不能插嘴,自己儘量少開口,說得多錯得多,主人說完話,還要適當的恭維一下才行。
總政:“好了,你趕緊伺候老夫人去吧!”
小翠:“是!”回完總政大人的話,小翠趕緊進了**的裡屋去伺候老夫人起牀,可是這時她偏偏看到了那凶神惡煞的羅美桃,小翠忽然之間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傻站在那裡幹嘛?趕緊過來幫夫人把頭帕包好!”羅美桃看到門口的小翠忙吩咐到。小翠向來都不敢惹羅美桃,多數時候都順從她的話。於是,小翠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土司夫人身後準備給老夫人搭頭帕。
可是,人往往容易忙中出錯,小翠剛從梳妝檯上拿起頭帕就聽見“咔嚓”的一聲頭帕撕裂變成兩半了,這可嚇壞了下小翠,她連忙放開手跪在老夫人旁邊:“老夫人恕罪,老夫人恕罪!”土司夫人看一眼撕破的頭帕,斜眼看了一眼地上的小翠,正準備說話呢,那羅美桃先開口了。
“恕罪,這可是老夫人今天要在祭祀活動中戴的,你撕破了,怎麼恕罪,去,到院子裡頂水盆去,我說放下再放下,你們這些卑賤的丫頭就得好好罰罰,否則不長記性!”聽完美桃的話,小翠哀求的看着老夫人,可是老夫人彷彿沒看見一般,任由羅美桃懲罰小翠。可憐的小翠又被懲罰了。
烈日炎炎的夏天,往屋外站一會都會汗流浹背,更別說頂着厚重的木盆了,木盆裡還裝滿了水,小翠頂着木盆子,地牯牛也在一邊幫忙,可是它的靈力畢竟有限,幫一會就得歇息一會,多數時候還得小翠自己頂。好在全副府的人都到前面的祠堂去祭祀了,院子裡一個人也沒有,小翠才能放鬆些。可是時間久了,小翠身體開始搖晃起來,汗水順着臉龐流進了脖子裡,又渴手臂又酸的小翠開始恍惚了,她踉蹌的往前走了幾步就快倒下去了,就在此時,她在恍惚中看到了一個白色的影子由遠而近,影子一下子來到她身前扶住了她,並把她頭上的木盆端了下來,小翠頓時覺得頭輕鬆了,胳膊不由自主的往下垂,而她整個人也到在了地上失去知覺了。
那白色的身影該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