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擡眼一看,見是肖文一夥,開心招招手道:“來的剛好,一起烤雞翅。”
肖文三人自聽得楊將軍來稟了所有事,人人皆忿忿難平,策馬飛速來到金陵,沒想到他卻這麼副無所謂樣,別說烤雞翅,就是烤龍翅都沒味道。
“真……真哥。”楊青陽老臉大哀,蹲下身與他對看,猛摳腦門道:“我聽說元帥被下牢了,你可得做點什麼纔好呀,世上也就只有你很救何帥了。”
阿真拾起一根臘腸往他手上塞,呵呵笑看氣急敗壞的三名老將,噗哧笑道:“放心吧,何老爺沒事,昨天我纔剛去探望他,還能吃能喝,一時半會無礙。”
肖文急的臉都荷綠了,急忙下蹲道:“相爺,末將們已發書讓所有將軍極速來都,到時大夥兒保薦您復任,相爺大才,皇上就是一時生氣必也會重用於您……”
聽得所有將軍都來,阿真急仰起腦袋,眯目凝看這幾個主作主張的老將,皺眉道:“你說什麼?初三還沒到,所有將軍都來了?”
肖文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冷下臉,老臉訕訕輕點回道:“是……是呀,現……現在大概在半……半路了。”
“馬上發書讓所有將軍停下,立即返回,不準來都!”聽的是,阿真猛立而起,臉色鐵青往前走了幾步,負手摺回,咆哮如雷道:“快,稍慢恐怕他們全都沒命了。”
前來的四將咋見他這般的急,狐疑相覷裡,駭聞衆將會沒命,同一時間蹦上三尺高,肖文老目牛瞪,迎上前力握住阿真雙肩,茫然急問:“相爺,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校場只有殘兵剩卒,所有人全都要初三才會回都,現在衆將前來,極度的危險……”話還沒說完,突地一條身影從大廳奔了出來,如火車頭一般牛樣向阿真掄奔來至。
阿真見刀疤那一面有動靜了,急甩開肖文,跨步上前虛喝:“發生事了?”
“是!”急來的雪豹臉色冰冷,瞥睇了一眼四下諸人,抱拳稟報:“老鼠出洞,隊長殺了三人,目前已嚴控住了禁門。”
“不對!”聽得此報,阿真豎起雙耳,外面沒有任何動靜,雙眼緊眯,扭眸對布哥大喝:“楚兀他們現在如何了?爲什麼城中沒有動靜?”
話一落地,遠遠聽得若有無若的喧譁,隨後擾攘大作,大量的馬蹄嘶聲吵雜,一聽便知城中大團了,很快大驟的哄衝嘶吼伴着兵馬交刃聲乒乒乓乓響起了。
周帛奉本來打算明天早晨舉勢,不料聽報說回家的將軍們不知爲何突然齊來金陵,所有佈置都妥當了,早一日和晚一日也沒有差,立即召來四門提督康永忠、水軍提督張九目、御衛總領魯尚民,再派快馬讓龍翼大統領唐威率兵入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舉勢逼上皇宮。
突然這麼一下,百姓大亂,百官皆傻眼了,誰也沒料到大年初一竟會有這麼多兵馬造反,內閣大臣們同一時間往禁門奔,然而禁門緊閉,誰也不能出,誰也不能入,湯伊等閣臉黑了,難於相信皇都上下竟然全是忤逆之黨。
黃源心驚膽顫,怒瞪值守于禁城上的魯尚民,咆哮如雷。“魯尚民,你枉爲人臣,竟助賊子忤逆,大……大膽,大……”
“黃老,別喊了,今個城門是不開的。”魯尚民站於高高的城上,身着御鎧遠眺外面煙塵滾滾,輕蔑一笑打斷了黃源的痛斥,搖頭嘆息:“奉王爺早就掌控了裡外兵馬,不過看這個情況,四門步軍提督好像和水軍提督打起來了,也不知是康永忠突然反王爺,還是張九目突反,大家都等着吧。”
“那……那你呢,你是忠還是奸?”湯伊抖擻急問。
魯尚民雙手搭着城牆,下視這羣閣老們,笑笑回答:“當然是忠於皇上,不然如何會在這裡嚴守禁門?”
“放屁,你這個無恥賊子。”李國棟呸罵,手指顫抖往上點,哧鼻重哼:“你與賊子的關係,誰不知曉?賊子忤逆,你豈能忠於皇上。”
魯尚民痛處被踩,臉色微微一變,全家五十三口,全在監國宰相手中,監國宰相神人之名,又手持先皇聖拷,他不得不從。還好監國宰相承諾於他,謀反之事只懲周帛奉,其它人一概免罪。想他爲奉王爺辦差能當到兵部尚書自然好,爲皇上辦事御衛總領雖然次點,可週帛奉與監國宰相相比雲泥之差,孰輕孰重誰不惦量惦量,若心裡沒長几個眼,恐怕九族都得死全了。
“殺……”張九目從桃葉渡發兵奔襲,剛抵白虎街時,突然四下遭受圍攻,剛纔在王府裡大家不都說好了嗎?該死的康永忠竟突然反水,現在怎麼辦?
刀疤騎着馬匹,看着作困鬥之獸的張九目,冷冷一哼,轉眸瞥看嚇傻的四門提督,淡冷道:“監國宰相有令,讓你親自去會張九目,現在是時候了,耍耍大刀吧。”
康永忠嚥了咽口水,面對這個恐怖之徒,臉皮不自覺上抽跳了幾下,手持大刀拉馬上前大喝:“全都讓開,喝!”
張九目一身是血,手中的櫻槍掃刺死圍來的一圈兵甲,可兵甲如蟻般又圍了上來,筋疲力盡之時,聽得此大喝,收回櫻槍仰目見到康永忠一路殺來,揚喉吶吼:“王爺,小心。”
周帛奉頭腦處在一處空白中,手中的利劍劈開迎來的兵矛已是疲憊不堪了。疲憊裡駭見一柄大刀劈來,布血的雙目大暴血絲,死在這個拿他無數好處的叛徒手不極不甘心吶。
“鏘……”一竄火花跳躍,周帛奉臨死的一刀突然被人擋住,驚喜定眼一看,見着是名不認識的冷漢,此漢臉上掛着一條紅色的刀疤,極爲赤眼醒目,也極爲毛骨聳然。
刀疤見康永忠想要殺周帛奉,凌空躍到他的馬匹前,千均一發挑開康永忠殺人滅口的一刀,空中轉了半圈落坐於他身後,手中大刀橫擱於他脖子,冷冷哼道:“康提督,相爺是讓你殺張九目,可沒說要周帛奉死,你這不是逼我殺你那七十高齡的老爹和三歲的兒子嗎?”
三名愛妾全被這人殺死了,康永忠對這個如影隨形的惡漢是懼怕之極,嚥了咽口水弱應:“是……是,相……相爺吩……吩咐,卑職不……不敢不從。”
刀疤收回利劍,擱起一抹鬼見了都尖叫的惡笑,淡淡道:“你們的事相爺早就瞭然於胸,我奉勸你乖乖聽話,如若不然,相爺有數十種比死更苦痛的手斷。”話落,刀疤不再吭聲,挺腰一躍,離開他的馬匹,踩在無數交刃兵士頭頂,很快便返回了自已的坐騎。
二十多名海豹抱胸坐於馬背上,目光冷凜看着塞滿大街上的步軍與水軍,見到隊長返回了,熱血沸騰的數人已按捺不住了,揚聲詢問:“隊長,是不是要幫一幫?”
“少爺沒有命令,看着就行。”刀疤冷血無情,坐於馬匹觀看撕殺熱鬧的夏周兵馬,個個蠢如頭驢,這種武藝也能上陣爲將?周皇無能,夏周無傑吶!
林府天井內,阿真聽到交刃聲心便安下了,繼續烤着肉,心情是無比的暢快。很快,慌亂出去查看的肖文四將臉色蒼白飛奔返回,楊青陽跳腳大吼:“真哥,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肖文就是摳破腦門也想不出到底怎麼回事,跳腳急道:“水師和步軍打……打起來了,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走呀,看看去。”烤好了雞翅,阿真呵呵站起身,轉身對殷銀道:“你們都呆在家裡,別出去。”
殷銀驚嚇不小,想跟癩蛤蟆去,可又怕他不高興,害怕又擔心下捂心噤噤道:“那……那你千萬小心。”
“放心吧,有布哥和四位將軍在,沒事。”阿真捏了捏她擔心的小腮兒,呵呵啃着雞骨頭瞄了布哥一眼,見到布哥點頭,心情倍兒好往小門跨出。
來到巷口,只見四下的鋪門緊閉,到處都是血漬屍體,凌亂一起的果皮雜物被大堆撕殺的兵士們踩來踩去。見到這麼多肢解死屍,阿真胃裡一股噁心,扔了手中的雞翅,搖頭嘆息:“慘呀,慘呀,太慘了。”
楊青陽等人早就出來探過了,也不知水軍是忠還是步軍是忠,肖文急問:“相爺,水步兩軍拼殺,那一方是忤逆之軍?”
“水軍。”話落,走出了小巷,折步往內街優哉遊哉閒步,布哥等人護於兩側,有人靠近,管他是水軍還是步軍,眼也不眨一刀就砍下去,反正不要靠近他們五步,命就絕對安全。
焦濾被擋在禁門外的閣老大臣沒有二十也有三十,人人是提心吊膽,不知情況如何了。阿真走近禁門便見大堆的人羣,人人目光聚滿驚恐憂濾,有一些人手持刀劍,身上還着帶血,嚴然就是從街外殺進來要第一時間諂媚皇上的。
他目光看着楊鐵槍,楊騰飛七七八八殺進來守衛皇宮的候爺爵爺,嘿嘿步上前打招呼:“大家好呀。”
突然這麼一出,打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現見林阿真信步微笑而來,人人臉色皆然大變,湯伊老臉煞白,手指顫抖前問:“是你和周帛奉謀逆嗎?”
“這可冤了。”見着湯伊這模樣,阿真雙手一攤,輕聳雙肩道:“他周帛奉造亂,我發兵陣壓,怎麼就和他一道的了?”
“真……真的?”衆人整齊大叫,臉上有喜也有憂,有相信也有不信,表情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