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道:“我暫時沒想走,先在分院混着,對了,我馬上還得上大學,接下來的兩年我打算把碩士給讀下來。”
高新華以爲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許純良又重複了一遍。
高新華認爲不是自己糊塗了就是他糊塗了,一個高中畢業生兩年內把碩士讀下來,這孩子該不是被人騙了吧?可他這麼聰明怎麼可能呢?
出於對許純良的關心高新華還是提醒他,想讀碩士,首先要讀本科。
許純良表示自己打算本科一年碩士一年。
高新華雖然沒有讀過大學,但是函授他是上過的,而且女兒高曉白就是學霸,水木的高材生,已經保研,自問對國內的教育體系還是非常瞭解的,耐心向許純良解釋,就沒聽說過本碩連讀一年能弄下來的。
許純良把自己的入學通知書展示了一下,這其中充滿了炫耀的意思。
高新華看過之後還是擔心他被騙,聽說是墨晗幫着辦的,高新華不吭聲了,自己雖然混上了正處級,但是還是無法觸及到真正的上層社會,這位墨晗非富即貴,她既然能幫李家寬省下一百多萬的房款,幫着許純良解決學歷問題應該難度不大。
出於謹慎,高新華給女兒發了個消息,問她歐羅巴商學院的事情。
高曉白很快就給他回了消息,告訴他的確有這麼一座學校,是國人在歐洲註冊並開辦的學校,針對得就是成績不好家庭條件不錯又想出國混文憑的羣體,他們的學歷許多國家都承認,包括國內,但是這種學校學不到什麼真東西,說穿了就是花錢買文憑。
高新華把女兒發來的消息給許純良看,許純良笑道:“就是想花錢買文憑,只要人家承認不就行了,我這水平他們也教不了我。”
高新華舉杯恭喜,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如果通過這種方式順利搞定文憑,過兩年許純良才二十四歲,碩士學位到手,比起他閨女高曉白還要早,這就是後發先至。
誰說人生沒有捷徑這小子自從進入長興就像開了掛一樣,走得全都是捷徑,所以說還得靠貴人相助。
許純良答應不再將事態擴大,高新華也了卻了一樁心事,他打算明天上午探望佟廣生之後就回去,週一還得上班。
許純良問起長興最近的情況,高新華告訴他目前形勢已經穩定了下來,長興員工已經接受了改制的事實,市裡對這次的改制非常看重,多次強調務必要保證全體員工的利益。
而且改制後大家實際上的收入並未受到影響,之前的質疑之聲也漸漸平復了下去。
高新華其實對長興的發展還是抱着觀望的態度,華年集團剛剛注資長興當然不會做出過於激進的改革,此前陳興安主導的醫護人員抗議,雖然最後以陳興安的敗北爲結局,但是也給華年集團敲響了警鐘。
在這段時間,趙飛揚的表現可圈可點,至少在目前他都是首先從長興員工的利益出發,也做了不少的實事,他的口碑也從低谷中有所回升。
身爲長興的一份子,高新華當然希望長興能夠站穩腳穩步發展,他現在時常在想,是不是自己的思想過於保守了,長興如果不改制固然可以活下去,但是想活得很好是沒有可能的。
改制之後醫院的變化也是肉眼可見的,至少二期工程已經動工,高新區醫院也進入了材料進場的階段,如果一切順利年後就能開工。
但是無論長興發展與否,他都不看好許純良在長興的未來,好在許純良年輕,就算他在分院院長的位子上原地踏步,別人也不敢輕易動他,這兩年剛好可以趁着這個機會提升自己,厚積薄發,對他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第二天上午,許純良陪同高新華一起去省人民醫院探望佟廣生,因爲兒媳婦和孫子的到來,佟廣生現在心情大好,雖然兒子至今沒有現身,但是佟廣生明白,兒子一直都在關心自己。
目前他的診療方案都是兒媳阮星梅一手製訂的,阮星梅已經收到了長興那邊寄過來的病歷複印件。
高新華陪着佟廣生聊天的時候,阮星梅將許純良請到了外面,她對許純良給佟廣生服用的生生丹非常好奇,找他的目的是詢問生生丹的主要成分。
許純良把生生丹的成分寫了一遍,阮星梅看了看道:“我對中醫缺乏瞭解,不過我公公吃了你給他開得藥之後身體狀況有所改善,所以我想分析一下,其中到底是哪種藥物起到了作用。”
許純良道:“中醫用藥講究相輔相成,可能其中的每味藥單獨拿出來都沒什麼作用,但是組合起來就是可以變爲良藥。”
阮星梅道:“在我的國家也有東醫傳承,根據史料記載,東醫就是源自於中醫。”
許純良點了點頭,周圍國家的傳統醫學大都是中醫分支,比如霓虹的漢方,棒子的韓醫,安南的東醫。
基本上其他多家都不否認這一點,知道他們的源頭何在,最無恥的要數棒子,他們非但不承認韓醫起源於中醫,反而混淆黑白,抄襲成性,拿着別人的東西當自己的,到處宣揚搶注。
當然這也跟中醫在國內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有關,你不把自家的寶貝當成好東西,自然有居心叵測的賊人惦記。
這次佟廣生的病因已經初步查明,他是由於輻射原因而導致的造血幹細胞惡性克隆性疾病,阮星梅認爲佟廣生過去應該有過放射物接觸史,但是佟廣生卻想不起相關經歷。
只要進行合理的綜合治療,治癒的可能性是比較高的。目前打算進行反式維甲酸聯合生砷劑治療和聯合化療。
阮星梅之所以請教生生丹的配方,是因爲佟廣生目前的狀況已經比當初發病的時候有了很大的改善,在開始綜合治療之前,她必須瞭解過去的所有診治情況。
兩人正在談論病情的時候,詹愛華也來了,許純良趕緊迎了過去,詹愛華抱怨道:“這個高新華真是不夠意思,來南江都不跟我打招呼。”
許純良笑道:“這怪不得高叔,是我自作主張,我們爺倆談點工作上的事情。”
陪着詹愛華進了病房,詹愛華自然又是抱怨了一通,高新華解釋說這次真是爲了工作,因爲行程匆忙就顧不上跟他聯絡了,等會兒他就要去高鐵站。
詹愛華也不是當真生氣,知道高新華這次來肯定是爲了許純良的事情,調侃道:“你小子可真有本事,你們大老闆的公子好像是第二次被你揍了吧?”
佟廣生還不知道這件事,聽說許純良又打人了,唯恐天下不亂地幫襯:“這小子沒義氣,打架也不叫上我。”
高新華哭笑不得:“老佟,你一把年紀就別跟着添亂了。”
詹愛華道:“還以爲是當年咱們打仗的時候?和平年代,打人是要承擔責任的。”
佟廣生道:“管他什麼年代,總得有公理正義,該出手時就出手,要是連我們這些軍人都沒有了正義感,這個社會將會變成什麼樣子?國家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高新華和詹愛華兩人同時沉默了下去,當年在戰場上他們的血性和脾氣絲毫不遜色於佟廣生,他們的青春也如許純良一般激情飛揚,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逐漸被社會改變,變得越來越現實,變得越來越妥協。
許純良道:“佟叔,現在這種出力的活得交給我們年輕人幹了,你們啊,幫着出謀劃策,事後擦屁股就行,沒必要凡事都親力親爲。”
三人同聲大笑起來,高新華笑道:“還有臉說,我現在就是整天忙着給你擦屁股。”
佟廣生道:“能給他們這些年輕人擦屁股是好事啊,我們不敢幹的事情他們敢,我們沒有力氣去做的事情他們去做,唯有勇氣和熱血傳承下去,一個民族才能自強不息發揚壯大,純良,只要是對的事情你只管甩開膀子去幹,你佟叔全力支持。”
詹愛華道:“話雖如此,現在社會複雜,人心險惡,做事還是要三思而後行。”
佟廣生道:“你這種人是做生意把膽子都做沒了。”
此時高新華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出門,因爲電話是許長善打過來的,高新華有些奇怪,平時這老爺子很少主動聯繫自己,難道許純良在南江的事情他知道了?
許長善聲音低沉道:“新華,我遇到點麻煩。”
高新華轉身看了看:“叔,您說。”
許長善嘆了口氣事情是這樣的,今晨他起得很晚,起來之後,發現回春堂失竊了,他第一時間報案求助,警察過來之後統計丟失物品,在勘察現場的時候竟然在藥店內發現了虎骨、犀角等違禁藥品。
對許長善來講簡直是天降橫禍,自從1993年我國加入聯合國野生動物保護公約之後,他就將相關違禁藥品上繳,這幾十年來回春堂內再也沒有相關物品,他敢斷定這些東西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