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下臺?”
“那邊發生了二次坍塌。我必須到現場去。”雷達召看向楊先明,詢問。
楊先明要負責,雖是學生,可能力足夠入了醫療隊,就得學會擔責,一個蘿蔔一個坑,現場急救不是人命玩笑。
現在的情況是,楊先明打開了腹腔後,發現了動脈飆血,感覺超出能力範圍,於是求助。雷達召肯定得上來幫忙,同時搖人!
如吳邪和楊先明不行,他再叫人來,若可以,他就走。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關鍵時刻,尤其如此。
楊先明點頭:“雷主任,我覺得我們可以。”
楊先明相信吳邪的實力,小切口盲夾閉肱動脈都做了,現在這個動脈破裂,吳邪肯定能處理得了。
“不過我們只處理血管的問題,處理完畢之後,馬上交給餘主任。”楊先明對雷達召交待。
專科專治,楊先明來這裡是處理血管外科的問題,不是所有,其他的問題,還有餘主任處理!
他自不會大包大攬。
雷達召不廢話,把手術器械往檯面一扔,手套緊急脫下,脫了衣服之後趕緊就往外跑。
他是醫療隊的總指揮,第一時間沒趕往現場,其實就是一定程度的瀆職!
甚至按照道理講,他都不應該出現在某個手術檯上!
可情況緊急,在不耽誤本分調度工作的情況下,可以參與急救,也可以去現場支援!
雷達召跳下去,似乎崴到腳,卻只誒唷一聲就開始狂奔。
剛衝了幾步,便有交警發現,用鐵騎載着他趕往現場而去……
吳邪快速地洗手消毒後,馬上穿衣服戴好無菌手套,到了臺旁。
這裡是簡易手術室,就該有手術室的規矩,條件允許,就必須嚴格無菌!
楊先明趕緊說:“吳邪,我現在正徒手止血,你要做的就是把左髂總動脈找到並縫合!”
楊先明如此交待任務。
吳邪之前只是把動脈扎住,但那是現場急救的任務,在手術室做這麼點操作不夠。
與此同時,旁邊餘主任不斷地用吸引器吸着血水作配合同時說:“要加快點速度,病人除有髂總動脈的破裂,還有腸繫膜動脈的損傷。”
“必須得給我們留點時間。”
吳邪忙應道:“好。”
馬上轉至主刀位,雷達召是醫療隊的總指揮,吳邪是被他叫來的,默認吳邪擁有手術權限!
有問題由雷達召負責解釋。
“血管鉗。”吳邪到了手術檯旁,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沒器械護士,自己拿。”對面的餘主任喊一聲。
現在是什麼條件,沒這麼多家底!
吳邪掃了一眼,快速把血管鉗拿在了手裡,後問:“是單邊的髂總動脈破裂還是雙側?”
“左側!”
“暫時只能確定左側。”楊先明也不清楚,他開了腹腔後,血就在狂飆。還沒來得及去找破口的位置,他就直接把腹主動脈給抓了。
現在一直不敢鬆!
“好。”
事急從權!急診之所以是急診就是沒有那麼多的準備,在所有準備工作都做好的情況下,那其實只是亞急診,算不上真正的急診。
血管鉗到手,吳邪立刻將其深入到了腹腔內,馬上順着楊先明的手,遞過去了三根絲線,緊接着左手的血管鉗也咔嚓一下,就把絲線的頭給夾住了。
往回拉。
快速地用一根絲線打了三個結之後,又重複了三次!
“可以了,手可以鬆開了。”吳邪擰着三股黑色絲線,對楊先明說,這算是解放了他的雙手。
楊先明稍稍一愣。
“你把腹主動脈紮了?”楊先明語氣十分不自然。
對面的餘主任和他的助手也是如此!
楊先明的手在做着徒手止血,最好的把楊先明解放出來的方式就是先把腹主動脈給處理了。
這麼直接而簡單的處理方式,難道是他們想不到嗎?
並不是!
而是這樣的操作難度很高!
專家級技能可能在省市級醫院不罕見,但是在恩州,會的人不多!
楊先明的手深入到了腹腔裡去了,本就遮擋了位置,而且他還是個人,並不是一隻單純的手,不能掰斷反折!
如何把絲線繞過他的雙手,完成環繞腹主動脈,就是個問題,而且環繞之後,怎麼去打這個結的,這也是個問題。
不是不知道怎麼操作,而是操作不了。
簡單的血管縫合,大家都能做,能做到主任,沒人是吃素的。
吳邪上臺後一分鐘內,就解決了困擾了雷達召與餘主任好幾分鐘的問題。
這就是操作上的降維打擊。
“昂!”
“可以放開了。讓點位置給我。”吳邪進入狀態,輕輕用止血鉗敲了敲楊先明的橈骨莖突,人不擡頭。
楊先明稍吃痛,手趕緊鬆開!
果然沒發現有之前大動脈破裂的那種飆血!
小動脈破裂是滲血,大動脈破了就是直接飆血!
可這在血腫清除術(推血派)理念裡,自然而然,扎掉了近端動脈,遠端如何能有血?
這不符合物理道理。
吳邪快速拿起吸引器,用吸引器在腹腔內翻找着血管的走形。
速度很快!
且用吸引器翻找更爲有利。
可吸淨血,暴露出乾淨的視野以便找到血管的位置和破口——
髂總動脈只是破裂,不是斷裂……
看着吳邪操作熟練,餘翔平忍不住吐槽:“吳邪醫生不是沒進過腹腔的麼?”
雖是問,實則是感慨!
這是沒進過腹腔的樣子?
吳邪沒回話,避免浪費精力與時間。
右手的血管鉗,已經是把髂總動脈給撬了出來,仔細翻動時,果然是看到了長條狀的口子。
吳邪舒了一口氣。
“血管縫線。”吳邪問楊先明。
爭分奪秒,他不問名字。
腹主動脈扎掉,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多一秒都是兇險。
“有,在你下手位。”楊先明忙回。
腹主動脈紮了,但是腸繫膜動脈卻與腹主動脈不同源,患者仍然有出血!
仍有休克風險。
“給!”楊先明把東西給吳邪。
拿到血管縫線的一剎那,專家級的血管縫合術就開始全速發動了起來,仿若一個小馬達!
即便是吳邪覺得簡易手術室裡的器械沒有手術室裡的器械操作順手,可在其他人看來,吳邪的速度仍快得可怕。
且縫合後的效果?
相當驚人!
三分鐘不到,吳邪完成了縫合。
餘翔平以及楊先明二人還面面相覷時,互相對望的時候。
吳邪竟又把髂外動脈給掏了出來,找到破口,開始縫合!
楊先明感覺自己的手被打了一下,原來是自己對視浪費了時間,沒有開放好術野。
楊先明趕緊做正事。
吳邪縫合極快,兩分鐘後,完成最後一針的剪線之後。
細緻地探查了右側的髂總,髂內和髂外動脈。
而後拉起之前扎掉的腹主動脈,說:“大動脈已經探查縫合完畢,恢復血運!”
“好!”楊先明如同工具人般點頭,頭皮略發麻。
他本以爲自己能夠解決的問題,到了現場才發現超出了自己能力範圍,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同學,力挽狂瀾!
吳邪怎麼這麼全能?血管外科的活兒他也能幹。
他是急診外科的還是我是急診外科的?楊先明的心情閃爍。
吳邪快速把扎掉動脈的絲線一一給剪開,沒損傷到動脈外膜,血運恢復後,之前的破口位置,並沒有飆血的情況!
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吳邪立刻小退半步。
說:“大動脈處理好了,其他位置,就辛苦餘主任你們了。”
普外科的活兒,吳邪真的不會!
讓開位置。
“好!謝謝,吳醫生。”餘翔平發自內心地感慨,從吳邪的上手位置直接挪動到了之前吳邪所站的主刀位置,對他的助手說:“來繼續探查,你探查右側,我探查左側,儘早把出血搞定!”
楊先明仍然沒動,繼續做着助手的活兒……
心情還是稍微有點凌亂!
自己錯估了自己的實力,差點把病人搞沒,雖是緊急避險,這裡沒有專業的血管外科醫生。
但如果不是吳邪及時趕到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這樣的事情,楊先明覺得心有餘愧,還是自己的能力不足!
“餘主任,我歸隊了。我跟着的是鍾主任。”吳邪忙下臺後說。
他來醫療車,是雷達召主任的臨時抽調,他現在還屬於鍾英所在的醫療隊。
手術結束,就要各回其位各有其位。
“辛苦,吳醫生。你出去後問問有沒有交警同志送你進去,可節約時間。”餘翔平對吳邪建議。
吳邪的能力很強。
他也知道里面肯定出了問題,剛剛雷達召還在的時候,對講機裡面就說了,發生了二次……
自己的陣地是醫療車,是手術室,這裡隨時都可能接診接診搶救手術。
他不能去,則是他的任務和戰場,就是把送來的人都救活,最好一個都不要死!
可吳邪甚至楊先明都不屬於這裡。
但楊先明肯定需要緩一緩,這是個年輕人,膽子很大,人很穩,技術也很高明,但稍有欠缺,剛剛能夠波瀾不驚地開進腹部,就代表着他的能力。
後續出現的倉皇,代表着他心態有起伏。
吳邪一邊脫衣服,一邊往車外跳去,把一次性的無菌手術衣給撕破丟進車上面的垃圾桶,鑽走了。
再往裡走時,吳邪沒有叫交警!
因爲交警同志現在也忙得很,他既要負責分流其他偶爾路過的私家車,還要負責轉運病人的道路通暢,更要負責驅散好奇的吃瓜羣衆。
有人吃了第一手資料的瓜,漲了大量的粉後啊,就不滿足只在自己的居住區拍照和拍視頻了,索性直接往裡開始莽,希望能夠得到第一手的獨家資料。
畢竟目前關注此事的人非常多。
這樣的人不在少數,自以爲是曝光真實,豈不知是在吃人血饅頭的無知!
吳邪至少看到三個人,被交警以及民警追到了,扣了起來。
當初就送了一副銀手鐲,絲毫情面不講。
終於,有人看到吳邪往裡面小跑,且穿着醫療隊的服飾。
一個距離他最近的綠色熒光衣服的小夥子交警,騎着閃爍燈的摩托就來了:“醫生,進去嗎?我送你。”
彷彿攬客的摩的。
“謝謝!”吳邪爬上了摩托,沒矯情!
但開了半分鐘,車就進不去!
前面有大量的消防在集結着。
似乎還有隊長似的人在講話。
吳邪被放下,交警同志還好心地解釋:“這位是從醫療車剛下來的醫療隊成員,他要進去。”
訓話的消防稍微讓開了一些位置,讓吳邪通過。
帶隊的人喊:“你們怕不怕?”
“剛剛有我們的兄弟,受傷了,有可能還會死!”
“不怕!~”一羣小夥子大喊,聲音震得吳邪的耳膜都在跳。
他們在吳邪的兩邊,空出來一條道,聲音直接透徹吳邪的全身。
吳邪只需轉頭,便能夠看到一個個小夥子比自己年輕,都是血肉之軀,每個人都不一樣,他們雖然穿着消防的服飾,卻不是消防的工具。
他們每個人都不一樣,甚至看起來格外稚嫩和年輕。
吳邪今年二十七。
他們的平均年齡二十二,算是自己和他們都有了代溝。屬於自己的弟弟妹妹一輩。
自己要面臨的是拯救他人的生死,他們面臨的是自己的生死。
吳邪內心稍稍一動。
心情有點煩。
這個年紀的自己還在讀大學,雖然自己對大學沒有記憶……
“我們去了,可能會死人。”
“但我們如果一直不去的話,肯定會死人,會死更多的人。”
“所以我們需要去,他們需要我們去。”
“出發!”
爲首的人一聲令下,一羣人就開始跑步前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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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們只是小跑,所以速度還追不上吳邪,只是這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讓在前面跑的吳邪的心跳都在跟着一致似的。
沉重、沉悶。
貌似他們沒有很多理由,就只是因爲需要。
怕死這兩個字!
誰不怕啊?
“祝福你們,小夥子。”
吳邪跑了一截!
終於看到醫療隊駐紮的地方,開始搶救着新一輪的傷員,他們大多是之前上去救人的消防,還有幾個在現場進行心肺復甦的醫療隊的成員,鮮血透過綠色衣服,浸成黑色……
吳邪停下,但是旁邊兩隊消防卻並沒有停下來。
繼續前進,繞開了醫療隊前的警戒線,往裡衝。
二次事故後,醫療隊的駐地後移。
但有人的駐地永遠沒有後移一說。
終於。
此刻在其他人的眼裡,醫療隊的人是人了,不再是醫院裡的神了!他們活該無所不能,活該無病不治。
可另外一個程度上,他們其實也是活生生的人。
一個鼻子兩個孔!
一雙眼睛一個耳朵,嘴巴要吃飯,破了鍾要流血,被砸了會痛的人!
也是人民羣衆組成的一部分。
但?
此刻,吳邪又好希望他們還是別把醫療隊的人當個人,不把醫療隊伍當人的時候,一定不是事故現場或者是大型急診搶救的時候。
因爲很多人,此刻都穿過了警戒線站在了裡面。
這讓吳邪真心地明白了一句話——
哪裡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在爲你負重前行。
謝謝你們。
吳邪歸隊發現自己的醫療隊。
竟然少了兩個人!
他吳邪來了,也才三個。
鍾英,劉權,還有吳邪。
他們現在在搶救的人,是一個頭鍾血腫的,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只有頭鍾血腫。
是一個消防,他躺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夥伴在往裡衝,眼淚止不住,甚至不顧鍾英的勸往那個方向看。
鍾英看到吳邪就說:“過來幫忙包紮!頭部血腫,左下肢擦傷,你檢查下有沒有骨折。”
然後拍了拍他的臉:“小夥子,別激動,情緒別激動!”
這小夥子咧嘴擺頭,神識歸位,眼圈仍然紅着,喃喃:“他們在休假的!”
吳邪一一檢查他的四肢情況!
鍾英和劉權一邊進行着頭部血腫的包紮一邊說:“受傷了,想這麼多幹啥?”
“好好休息,纔是你接下來的任務。”鍾英對小夥子說。
鍾英自己對休假是沒太多概念的!
包紮完,雙目卻一直在盯着遠方,準備隨時接診被救出來的人。
一邊說:“總得有人休假,也總得有人幹活嘛!”
“給你們添麻煩了。”小夥子有些不好意思。
“你們醫生也有很多受傷了吧?”他問。
“我們隊的兩個人,傷勢很輕,也休息去了。你也一樣。”
這麼說着,鍾英怕小夥子誤解,而後說:“醫生帶傷工作是對患者的不尊重,如同你們帶傷工作,是對同伴的不尊重!”
“這次先好好休息,下次有任務的話你可以?”
“別。你別有任務纔好。”鍾英馬上反應,如此笑着說。
小夥子是個經驗豐富的人,說:“你們醫生不出發的事情,就都是小事情!”
“把病人送醫院的情況,比醫院裡送醫生出來比起來?”小夥子說到一半,沒繼續再說下去了。
“送擔架吧,鍾主任!”
“體查查不出來骨折,去醫院裡做一個系統的檢查纔好!”
“免得後面有什麼後遺症。”吳邪說。
人的精細程度肯定不如機器,機器是工具。
“好!”鍾英點點頭,對遠處招了兩個擔架隊把人擡走。
“我可以自己走,我自己走出去就行了。”小夥子還要爬起來。
不過卻被鍾英壓下:“不行,你現在是病人,你要聽我的。”
“不然我就告你不配合我工作了。”鍾英威脅。
遲發性腦血腫,或者遲發性肝脾破裂,萬一是在他行走的過程中發生了!
那人就可能沒了。
他可以不懂事,但是鍾英不能陪着他不懂事。比起詳細解釋,不如威脅來得好。
在這個時候,鍾英若真舉報,還真可以舉報成功的。
不顧他的掙扎和拒絕,被擔架給擡了出去,他還說:“我可以自己走的,我。”
但沒人理他。
他略有些急促的小表情還有點小可愛……
鍾英、劉權吳邪三人還沒來得及看多久,馬上就有一個病人被擡了出來!
總指揮與醫療隊溝通之後,鍾英作了迴應,他們醫療隊暫時有空。
快速雙向靠近。
走近後,吳邪就發現,出來的小夥子,安全帽凹凸不平,人昏迷且呼之不應。
“測血壓,平躺放下來,我看呼吸脈搏。”
“吳邪,你做瞳孔對光反射!”
吳邪不等鍾英吩咐,就已經就地開始了操作。
“再退點吧?我們幫你們把人擡後面點。”看到鍾英三個人直接把人在警戒線處就按下了,兩個白頭盔的消防員說。
“先不動,往旁邊挪點,我再……”
吳邪就打斷了他的話:“對光反射遲鈍,瞳孔有縮小,頭部有小裂口。”
“有顱內血腫。鍾主任。”
鍾英也忙說:“呼吸淺慢,脈搏不清,心跳在加速,沒心電圖。必須馬上送醫療車。”
“吳邪,你一路跟着,隨時準備做心肺復甦!”
“擡起來,走,趕緊走。”吳邪一邊走!
一邊問鍾英:“鍾主任,有開顱的急診器械嗎?”
“醫療車上可能有。”鍾英說。
醫療車只有相對應的手術器械,不是隻要是醫療車就能做所有操作。
“好!”吳邪幾乎可以確定他有硬膜外的血腫。
硬膜外的血腫,比硬膜內血腫更可怕,隨時腦疝就把人搞沒了。
“擔架,擔架,過來一下。”吳邪也懶得喊老師了。
兩個小夥子就忙說:“情況很急嗎?”
“非常急,必須馬上送醫療車。”吳邪說,然後就看着綠衣服把擔架放在了地上,兩個消防把人給扛上去後,立刻就把擔架給提了起來,打算飛速往外跑。
都不等吳邪。
吳邪忙一把抓了一個人,說:“我來掌控速度,這個不能隨便顛簸。着急不是這麼急的。”
好嘛!
擡起就跑。
如果現場急診搶救是跑得快就可以的話,那麼所有的急診醫生都該去練習百米賽跑!而不是醫療技術。
沒有玩擔架的經驗的話,把人顛簸下來了,那還怎麼玩?
兩個消防大哥跑了兩步,悻悻放下擔架交給綠衣服,然後走開。
鍾英與劉權二人看着兩個消防似乎有點失落,在那裡摸着後腦勺。
鍾英解釋說:“術業有專攻,人在裡面交給你們,病人出來了,還是交給我們吧!”
正說着的時候,又是有一個人被解救出來,痛苦的喊聲打破了四周的寧靜。
“痛痛痛!好痛!~”叫聲撕心裂肺。
他的四肢全是血跡。
而且還不斷地有血液往外滲出來!
見狀,鍾英和劉權兩個人臉色趕緊一變,鍾英大喊:“吳邪,你回來!~”
“劉權,你馬上去追剛剛那個病人,把吳邪換回來!我估計這個病人會更加麻煩些。吳邪是骨科的。”鍾英怕劉權誤會多解釋一句。
劉權聽了就馬上跑走,沒有絲毫猶豫。
果斷,乾脆,不糾結。
永遠是這個時間節點的唯一標準。
令行禁止。
吳邪聽到鍾英的喊,臉色一變!
他也擔心這個消防大哥的安全,但也馬上轉身往回跑!
鍾英是隊長。
他也得聽令!
到了鍾英這裡,吳邪看了被擡出來的小夥子四肢血肉模糊之後,並且發現他的左邊小腿、左邊的前臂與上臂,都有大量的毀損傷。
而且還是那種鮮血淋漓,肉條倒掛的情況。
這TM是人啊,不是機器!
肉體翻成了這樣,難怪不痛!
神色當即一變,忙說:“放下,先把人放下了,別擡了!”
“去那邊,那邊的轉角處,有一些小夾板,取來一下。”吳邪對兩個消防吩咐。
“啊?”兩個消防稍微有點懵!
他們還要進去救人,吳邪讓他們去拿東西?
“我們裡面還有一個快救出來了。”
“那邊有臨時固定的小夾板。”吳邪說。
鍾英就站了起來:“我去拿繃帶和紗布吧!”
現在隊伍裡就只有兩個人了,其他人都分了出去,但兩個人也要救人!
“沒其他人了嗎?這個必須要馬上處理啊?能不能幫我找個人去拿一下東西?”
“我不能走開。”吳邪急切地對兩個消防說,他自己不可能去拿!
一直奔波。
那邊的小夾板,雖然看起來簡陋,但也是有大用的。
“我去找人!醫生,你先救他。”兩個消防中一人忙往回跑!
再次重複:“我去找人,你先救!”
他的臉上,有很多泥巴,也有刮傷的血跡。
吳邪當即也顧不得許多了,直接就暴力地剪開了患者的衣服,先臨時填了口子再說!
屋漏偏逢連夜雨!
這個病人,除了有毀損傷之外!
還有鋒利的骨折斷端,非常容易導致二次損傷!
而且骨折端好巧不巧地就在動脈附近徘徊,隨時都可能把他自己給送走。
而就在這時,之前本來還在大喊大叫的病人啊,此刻的情緒竟然已經變得格外冷靜起來。
吳邪知道,他不是變得冷靜了,而是因爲剛剛這一會兒的工夫失血過多,讓他被動地變得冷靜——
這在醫學上叫神志淡漠。
他已經休克了。
剛剛擡出來的這一截,還是太不專業!
這種病人,最好是現場進行處理才行。
但裡面沒有專業的醫療隊成員!
又有人被送了出來,看到吳邪這裡擋着路,警戒線的豁口就稍微被挪了一截。
只是,吳邪此刻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病人有雙處動脈損傷,而且還是在同側!
這卻有點不太好用力。
不過,很快,吳邪就看到了鍾英回來了。
“鍾主任,趕緊過來,把我這裡按住的地方死死壓住,沒有輸血的條件,他很可能救不過來……”吳邪有點着急,他失血太多了,就只是單純的按壓止血,可能達不到止血的效果。
吳邪還說着的時候,就看到,這個病人,即便是在他專家級退學術下,也倒了過去!
“應該還有隱形失血!”
吳邪然後就看到了,他的肚腩,開始緩緩膨大了起來……
脾破裂!
肝破裂?
其實一開始就有破裂?
鍾英本來打算進行心肺復甦的,但是心肺復甦的前提是循環血量足夠,現在這情況?
人在眼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死了!!!
四十多秒,足夠奪走一條命。
四十秒的數十倍,甚至百倍千倍,都未必能救活一個人。
吳邪看向鍾英,用拳頭錘了一下地面,說:“鍾主任,擡出來的路上顛簸了!!!”
鍾英馬上拿出來了對講機,道:“報告總指揮,我認爲我們醫療隊應該進到現場進行一線處理和救治。我剛剛接診的患者有大動脈出血與臟器破裂!”
“顛簸之後失血太快!~”鍾英表情嚴肅,聲音有一種毋庸置疑的冷靜。
……